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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和三皇子同时出现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二皇子的脾气更好。

三皇子的表现则证明了这点。

他听到二皇子发问,目光冷冷转向他:“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说完,他转身走开。

二皇子望着他的背影,轻叹口气:“我这三弟,脾气越来越暴躁。”

他像是自言自语,在场几人却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几位大臣都是身居高位之人,心眼只多不少,他们明白二皇子是有意把话说给自己听,但谁都没有接话。

皇帝尚未立储,更看不出他倾向于谁,对于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大臣大多选择袖手旁观。

短暂的沉静之后,二皇子笑笑,换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与众人聊了下去。

三皇子阴沉着脸,走到殿外。

“广玄子的手段怎会传扬出去?”他冷声问。

紧跟在后的侍卫轻声道:“殿下莫急,或许是陆停舟危言耸听而已。”

三皇子转过头,狠狠看他一眼:“还有一个时辰,本宫就要献上寿礼,你跟本宫说陆停舟只是危言耸听?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和本宫作对的时候还少了?”

他为了在皇帝寿宴上讨皇帝欢心,特意寻来广玄子,让他造了个“祥瑞”。

所用之法正是陆停舟说的蚂蚁刻石。

事成之后,他命人去杀广玄子灭口,虎贲营的士兵却与陆停舟发生冲突,继而闹到皇帝面前。

三皇子听到消息时已是第二日,他叫来牛询狠狠发了一通火,但也没太担心。

就连牛询也不清楚祥瑞之事,何况那些士兵。

他们在白头村闯的祸自有牛询承担,三皇子早就做好打算,等万寿节后,他主动削了牛询的官职,再到皇帝面前请罪,顶多受几句御下不严的斥责,并不会伤筋动骨。

至于那件祥瑞之物,他费了不少工夫才备好,还特意瞒下了礼单,就是为了在献给皇帝之前避人耳目,以免有人从中作梗。

广玄子虽已逃之夭夭,但他并不清楚三皇子身份,更不知此物要献入宫中,就算猜到几分,以那骗子的胆量,绝不敢再在京城露面。

三皇子已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广玄子只要敢冒头,等着他的就是一个死字。

三皇子对自己的布置很有信心,直到今日进宫,他也没想过要更换贺礼。

然而就在刚才,忽听六皇子提起蚂蚁刻石,他一下子乱了心神。

当时他看着在场几人,几乎怀疑他们合起伙来给自己下套。

尤其是二皇子也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二皇子的本性。

那是一只笑面狐狸。

在立储这件事上,他是三皇子唯一的劲敌。

正如三皇子从不给他好脸色,二皇子明里暗里也给他使过不少绊子。

三皇子心知二皇子借着督办宁州案一事,与大理寺来往密切。

他不知二皇子与陆停舟是否暗中达成什么交易,但自己假造祥瑞一事若泄露出去,二皇子定会头一个跳出来生事。

三皇子想得心烦意乱,一把抓住侍卫的胳膊,沉声道:“你马上出宫……”

紫寰殿殿外的长廊里,一个太监瞧见三皇子的侍卫匆匆离开,四下望了眼,转身进了大殿。

他来到谈笑生风的二皇子跟前,朝他微微躬身。

“二殿下,再有一阵就要开宴了,礼官让奴婢来问您,可要再去核对一遍礼单。”

二皇子点头:“各位,我先失陪了。”

他向几位大臣告辞出来,传话的太监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低声道:“刚才三殿下的侍卫匆忙离开,奴婢瞧他应是往宫门而去。”

“是么?”二皇子扬眉,“看来我那三弟准备的贺礼果然出了纰漏。”

太监小声问:“可要奴婢跟过去看看?”

“不必了。”二皇子道,“三弟不是傻子,再说宫里还有个梅贵妃,他命好,处处有亲娘帮衬。”

他想了想,又道:“你去翠微宫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惊扰了贵妃娘娘。”

太监深深弯下腰:“奴婢遵命。”

时近正午,明亮的日头从高空照下,地上的花木影子缩成小小一团。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如同阳光下的水汽,消失在繁花深处。

朱红的廊柱后面,陆停舟慢慢从阴影里走出。

他眉眼深浓,映着远处开得明艳的花丛,像在观赏一出无声大戏。

他的眼神格外冷漠,仿佛这出戏还不够精彩,又像是早已料到了结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淡。

半个时辰后,礼官传旨,令各家宾客赴麟德殿入席。

到了麟德殿,男女宾客的坐席分列左右。

池依依原以为自己一介平民,坐席定然十分靠后,不想竟被安排在中间的位置,前后恰有几位认得的夫人,让她仅有的一丝紧张也没了。

片刻过后,钟鼓齐鸣。

庄严的雅乐声中,皇帝出现在大殿,稳步登上正上方的宝座。

众人在礼官的带领下向皇帝行礼,三呼万岁。

礼毕后,各自归座,池依依终于有了机会打量这位天子。

皇帝年过半百,瞧上去比实际年纪要健硕几分,身材高大,浓眉虎目,如一头还未老去的百兽之王,依旧稳如泰山地守着他的领地。

难怪皇帝迟迟不肯立储。

太子的出现意味着地位的交替,当一个王朝有了继任者,势必有不少人会从皇帝身边倒向太子。

没有人能忍受权力的流失,何况皇帝的身子还不错,似乎在皇位上再待十年也不会老。

但池依依记得,上一世储君之争之所以闹得满城风雨,正是因为皇帝得了重病。

这头镇山的兽王一倒,底下便彻底乱了套。

她慢慢品尝着桌上的菜肴,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不知不觉宴席已过半。

宫宴后半段,是礼官依照各家礼单向皇帝献礼。

池依依听教习官说过,往年的贺礼中不乏有惊艳之物,而她因是奉旨入宫,传旨的日子又太晚,怕她来不及备礼,皇帝特许她不必敬献。

此刻宾客们酒酣耳热,高谈阔论声渐起,纷纷议论着太监抬上来的礼箱大小,猜测这回又有什么好物件。

排在第一个的是二皇子的贺礼。

礼官正要唱词,忽见二皇子起身,朝皇帝道:“父皇,儿臣居长,就不与弟弟妹妹们抢了,不如让三弟来献这头一份贺礼?”

他朗声笑道:“三弟这回可是卖了个大关子,就连礼部也不知晓他的寿礼为何物,儿臣着实好奇,还请父皇让三弟领个头筹。”

他这一番话,立刻挑起了所有人的兴致。

众人心知三皇子最爱争强斗胜,每年的贺礼都是别出心裁,当下有不少人伸长脖子,齐刷刷瞧向场中。

池依依听见二皇子主动礼让,心中也是一奇。

她朝陆停舟那边瞥了眼,只见他单手支在案上,手里捏着一只酒杯,他将酒杯轻轻转动,对外界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前天晚上,池依依向他提到过三皇子伪造祥瑞一事,陆停舟还特地警告她,不许她在宫宴上闹事。

想来待会儿见了“祥瑞”,这位陆少卿也不会说些什么。

但池依依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

接下来定有好戏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