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情沉重回到院子里,把碰到老童生遭遇和陈老夫子说起。
陈老夫子脸色复杂表情一闪而过,鼓励他们道,“科举之路很难,录取的人数极少,你们是有天赋的人,还这么年少,要有敢拼精神,不到最后谁又知道鹿死谁手?”
林泽阶提办法应付这种压力,让陈老夫子大量的出题来练习,三人彼此之间互相问答书上内容,进入节奏就不会多想,累得倒头就睡,不会有胡思乱想的心思。
连下6,7天的雨,这天风和日丽,暖风吹拂,人在慵懒与舒适中全身不动 。
李裕华和翁靖杰都像没有睡醒,半天都不想提笔,天天这样写上万字手疼头疼,悬笔写字,半边身子都酸,人好像被抽光力气。
林泽阶这方法太狠了,连解大号小号都限制时间,写不动都要求胡说八道的乱写,压榨着每一份脑力,也逼出他们无限的潜力。
林泽阶明确告诉他们,这种军事化的管理强练,是文章水平提高最好方法,看起来极笨,其实多写不知不觉中会大大提高水平。
林泽阶喝一口浓茶刚要开始动笔写时文,很少出现的刘财主在西厢房出现:“泽阶,难得出太阳,你们得适当的休息一下,你刘伯母想去坐船游湖,一起去透透气吧!”
林泽阶看一眼刘财主,他很少会邀请林泽阶去玩耍,大部分都是刘夫人和刘盈语母女,想唱歌听故事才来请他的。
“刘伯父,张德平呢?他来永漳干什么?”林泽阶没有答应,而是先问张德平,大家不对付就少见面,省得争执。
“他是要去他父亲的任上,经过这里刚好大家见个面,已经走了。”刘财主解释一句:“走,去游湖吹吹风,你们疲惫表现的很明显,快要开考了,这时养好精神一样重要,去换衣服打扮利落一些。”
游湖还要打扮的得利落一些有必要吗?林泽阶心中暗想。
陈老夫子拿着茶壶进来,“不如让孩子们再练习几天才放松,刘财东你看可以吗?”
“时机难得,”刘财主笑着说道:“我也难得有时间,平时都是忙于生意,巡视铺子田庄,也就今天有时间,别扫我的兴。”
陈老夫子依旧坚持说:“刘财东,这时是关系重大的时间点,多练习说不定就能在科考时碰到熟悉题。”
“我知道,小三元最难过的就是府试,朝廷还有休沐日,偶尔休息一天不要紧。”刘财主淡淡的坚持着说。
林泽阶听出不一样的东西来,刘财主讲话特别的矛盾,于是当机立断的答应:“刘伯伯,我们马上换衣服去游湖。”
说完向陈老夫子使眼色。
陈老夫子极信任林泽阶,不再反对。
走到院子的后面就临湖,湖上面已经有了很多荷叶浮在水面,荷花的苞伸出尖尖的小角,像无穷的碧绿向远方漫延。
从亭台上了专门游湖中型的画舫,刘夫人,刘盈语,娘亲,三个姐姐和爹爹都已经在船上,女眷都带着垂下薄纱的斗笠。
随着一声令下,画舫缓慢开了出去,清风拂面,水波不兴,刘夫人叫道:“泽阶你们几个到甲板上来,裕华,靖杰你们会什么乐器吗?”
翁靖杰拱手行礼苦笑着:“刘伯母,不好意思,乐器还没有学,想等到入了县学再学。”
李裕华同样行礼说道:“对不起刘伯母,学生同样如此,平时学习花了大部分时间了,实在没有精力。”
刘夫人也不计较:“是应该举业为重,泽阶,好久没有听你弹唱,不如来一首,让我们欣赏欣赏。”
林泽阶最近天天苦读,正好调节放松,笑着说道:“好的伯母,我来一首《如梦令》”
脱鞋盘坐在琴边,一边作双手拨琴配合,一边朗声念着:“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举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这一念白朗读完,生动形象,惹得刘夫人,娘亲,三个姐姐,刘盈语拍起手来。
林泽阶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的弹琴,开始唱起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唱了两遍,旋律简单,歌词不多,一会儿,三个姐姐加上刘盈语已经跟着合唱,歌声愉快活泼。
翁靖杰和李裕华,从没有见过这场情,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唱词法,都听呆了。
周围游乐的行船靠了过来,一介劲的喝彩。
一个中老年的男子,在船头大声的叫道:“好歌,好词,请问对面的船家可否停下来?让我听听琴曲一起游湖。”
林泽阶透过窗户看过去,那个中老年人,身材偏瘦,头带儒帽,不算浓密胡子整齐有型,在微风中胡子和衣袍被吹到一边,挺合一个老书生的模样。
刘财主出声回答:“不好意思,这是私人的画舫,船上还有女眷,不方便接待。”
“我这也是私人的画舫,也是一家人出游,女眷们带着头巾遮住颜面,把船停下来,一起欣赏湖景,仁兄何必拒人千里,相见即是有缘。”那人在船首拱手弯腰鞠躬,彬彬有礼的样子。
刘财主在思考权衡,表现出举棋不定的模样。
那艘画舫上出现几个女眷,一样头戴着垂下薄纱斗笠,看不见面貌,但从衣着来看非富即贵,其中和陈秀枝的衣服款式差不多,有位份的人。
这时代很容易从布料上看一个的身份,不然不会有先敬罗衣后敬人话,布匹可以当钱使。
那个男人再次朗声说道:“仁兄放心,某也是定州城有名有姓的人,断不可能青天白日一府首善之地,做出什么事来。”
那个人这么说,刘财主终于同意:“我们就停船,并在一起欣赏湖景。”
很快两艘画舫停下来,搭好了木板,那个带着女眷过来,哈哈笑着:“你们船上的歌声太好听,所以忍不过来打扰,恕罪恕罪,不知能否见见唱词的人?”
刘财主招呼林泽阶他们出来,指着林泽阶是:“唱歌的是这孩子,词曲皆由他所作。”
“这位小哥填的两首如梦令,活泼调皮,轻松快乐,质朴中见真趣,让人爱不释手,还如此年少,少年英才,按说才名满定州府才是,老夫怎么不认识你?”
林泽阶听那个人讲话中气十足很自信,这时代能够这么自信只能是仕途中人,衣服用料是细布,针线细密,缝制的地方走线很用心,就得多花很多时间。
“前辈不认识晚辈很正常,晚辈是从永漳来赶考的学子,”林泽阶行礼后虚心的说道:“至于少年英才,前辈过誉了,您峨冠博带,飘飘欲仙,风姿出众,让人一见忘俗。”
“小小年龄真会说话,开口就让人欢喜,府试在即为何不在家温书,有时间出来玩乐?”这位老人开口就是浓浓的说教味道,“在县试中成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