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冥震岳的额头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汗水顺着眉骨滑进眼睛，刺得生疼。他望着冥渊皮鞋上倒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想起今早债主带人砸了冥家老宅，想起银行发来的最后通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爸！别……”冥绝宇突然出声，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他伸手去拉冥震岳，却被父亲甩开。冥震岳的喉结剧烈滚动，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终于，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冥渊的鞋底。
“慢着。”顾景深突然开口，黑曜石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如刀，“谁准你用手了？”他把玩着冥渊垂落的一缕发丝，语气轻佻，“我说过，要舔干净。”
冥渊歪头靠在顾景深肩上，红瞳泛起愉悦的光芒。他故意将脚抬高几分，皮鞋擦着冥震岳的鼻尖掠过：“爸，你不是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吗？现在求人的样子，可比当初把我送出去的时候虔诚多了。”
冥震岳的脸涨成猪肝色，青筋在脖颈暴起。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在嘲笑他的狼狈，壁炉里的火苗突然窜起，将他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狰狞可怖。就在他即将低头时，别墅大门再次被推开，冷风裹挟着暴雨卷进来——王依姿举着手机，尖叫着冲了进来：“完了！网上突然爆出冥家偷税漏税的证据，股价跌停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在场所有人僵在原地。冥绝宇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手机；冥震岳的手停在半空，脸上血色尽褪；而冥渊勾唇轻笑，往顾景深怀里缩了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的袖口。
顾景深搂着他的腰，面具下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看来，冥家连当狗的机会，都没了。”
冥震岳突然仰头大笑，发丝凌乱地垂落额前，眼中布满血丝：“哈哈哈，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冥渊，你身上留的永远是我冥家的血，你永远改不掉！”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震得水晶吊灯都微微发颤。
冥渊斜睨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弧度，语气冷淡得近乎无情：“嗤……”猩红瞳孔中没有半分情绪波动，两三年前他就已脱胎换骨。
见冥渊不为所动，冥震岳突然踉跄着扑上前，狰狞的面容几乎要贴上对方：“你母亲的死也是她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当年她妄想带着你离开，不过是自寻死路！”
“谁准你提我母亲的？！”冥渊周身气息骤变，猩红瞳孔瞬间燃起滔天杀意，不等顾景深动手，他已如猎豹般掐住冥震岳的脖颈，将人重重抵在墙上，“再说一个字，我让你现在就下去见她！”
冥震岳被掐得面色青紫，却仍梗着脖子发出含糊的嗤笑：“杀我啊！”他奋力扯住冥渊的手腕，浑浊的眼珠里跳动着癫狂的光，“杀人犯法，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警察会把你——”话音戛然而止，剧烈的咳嗽混着血沫喷在冥渊昂贵的西装上。
冥渊嫌恶地皱眉，松开手任由对方瘫倒在地。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拭袖口，红瞳漫不经心地扫过蜷缩成虾米的男人，突然嗤笑出声：“真是让我恶心。”尾音未落，他猛地踩住冥震岳的手背，黑色皮鞋重重碾过指骨，“不过，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你以为死就能解脱？”冥渊蹲下身，指尖挑起冥震岳的下巴，红瞳里翻涌着刺骨的寒意，“我要你亲眼看着冥家彻底覆灭，看着你珍视的一切化为灰烬，看着自己在地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俯身贴近对方耳畔，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低语，“毕竟，死亡太便宜你了，亲爱的父亲。”
一夜之间，冥家覆灭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瞬间霸屏社交平台。股市崩盘、税务丑闻、财务造假等黑料被接连曝光，曾经风光无限的商业帝国，如今只剩大厦将倾的狼狈。
晨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洒进室内，冥渊倚在玄关处，指尖把玩着车钥匙，目光狡黠地看向戴着黑曜石面具的顾景深：“顾景深，我要回去找帝洛川和林泽轩还有冥萧了。”他眨了眨猩红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我的分身，你要好好工作，以后还要靠你的钱养家呢。”
顾景深上前一步，伸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下他的额头，黑曜石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知道了，小没良心的。”
冥渊笑着躲开，转身拉开门，阳光瞬间将他笼罩。他回头朝顾景深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别墅外的林荫道上。而顾景深站在原地，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