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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着书的手紧了紧,暗自提醒自己,不能让情绪过于外露,毕竟母亲刚刚还提醒过,别被人拿了心思。

傅寒婷将珍珠发卡又别正了些,竭力让语气保持平稳:

“魏老师既然为避嫌辞去教员一职,为什么又主动登门?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魏卓澜闻言轻笑,喉结在笔挺的中山装领口上下滚动:

“寒婷同志冰雪聪明。不过有些苦衷,说来怕污了你的耳朵。”

傅寒婷攥着手册的手心渗出薄汗,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追问,却见魏卓澜端起茶杯轻抿,喉结滚动间溢出轻笑:

“寒婷同志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来的唐突?”

“魏老师……”

傅寒婷刚开口,门口传来钥匙转动声。

魏卓澜的笑意瞬间加深,端着茶杯的手腕却瞬间紧绷。

寂静的客厅里只有他的鞋尖无意识叩击地毯的细碎声响。

傅寒婷死死盯着他腕间的海牌手表,表盘反光刺得眼眶发烫,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发颤:

“你今天来和我见面,是真心的吗?还是因为……”

“当然是真心。”

魏卓澜放下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击藤椅扶手。

他眼角余光瞥见秦盈僵在原地,书包带从她颤抖的指尖滑落半截,语气却愈发温柔:

“不然怎么会特意准备这份礼物?”

秦盈推开家门时,一眼便望见客厅里相对而坐的两人,还有魏卓澜温柔地说“真心”。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昨天办公室里被强吻的窒息感突然翻涌上来。

客厅暖黄的灯光下,魏卓澜领口的宣传部徽章泛着冷光,像极了他眼中算计的锋芒。

而傅寒婷坐在他对面,耳垂红得滴血,正攥着本护理手册。

她愣怔着,里屋传来脚步声,徐锦书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走出来,毛线团在她腕间晃动:

“盈盈回来啦!”

她目光扫过客厅的魏卓澜,笑意温和:

“正好也到饭点了,魏老师难得来一趟,留下来吃个便饭?”

魏卓澜沉稳地站起身,态度恭敬谦卑:

“谢谢徐阿姨款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的目光又转向秦盈苍白的脸上,声音淡淡:

“秦盈同志放学了?”

简单的客套却让秦盈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唇角勾起隐约的弧度,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脸上,带着贪婪与得意。

傅寒婷拘谨又羞涩地跟着站起身,对着秦盈道:

“嫂子回来啦!”

她起身时有些慌乱,带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汤洒在桌面上。

这样毛躁的动作,让她突然暗自懊恼,赶忙往厨房去拿擦洗的抹布时,还偷瞄了魏卓澜好几眼。

“魏老师好!”

秦盈硬着头皮打招呼,目光不敢落在魏卓澜身上,只想赶紧打了招呼就上楼去。

“医学生就是辛苦。”

魏卓澜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桌上的医学杂志。

忽然轻笑一声,故意露出昨天被秦盈咬破的唇角:

“秦盈同志看着脸色不太好。”

秦盈本想打了招呼就离开,却听他没话找话说。

如果表现得太过冷淡,反而不正常。

她扯扯嘴角,干笑道:

“谢谢魏老师关心,我没事。”

她本以为没有魏卓澜在学校的骚扰,今天一天的时间都过得轻松了不少。

虽然傅寒洲的消息还是没有,但是小成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心情没有那两天沉重了。

因为不管怎样,一直面临的难题算是解决了。

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魏卓澜,昨天他才离职,今天就坐在她家的藤椅上。

真是阴魂不散。

正准备上楼去,傅寒婷拿了抹布从厨房出来,看着秦盈道:

“嫂子,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不用麻烦。”

秦盈想要制止她的热情,她不想待在客厅里。

路过魏卓澜身边时,被他不着痕迹地绊住脚步。

她踉跄着扶住沙发靠背,听见头顶传来压低声音的耳语:

“你躲不掉!”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傅寒婷端着水杯回来的脚步声骤然加快。

魏卓澜故意放大了声音,带着真真假假的关切问道:

“新来的辅导员怎么样?对你们尽心吗?”

秦盈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闪过得意,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哪有新来的辅导员?

二班的辅导员兼任一班,她不相信魏卓澜不知道。

明知故问的话,她懒得回答,回怼道:

“魏老师都调任了,还关心学校的事,真是辛苦了。”

秦盈别开眼,避开他唇角结痂的伤口。

昨天办公室里的窒息感还残留在皮肤上,此刻那人却噙着笑,伸手去够桌上的茉莉花茶:

“为了某些人,再辛苦也值得。”

就不该张嘴!

这就是给他递话把儿呢。

傅寒婷将水杯放到她面前,开心又羞涩地说道:

“嫂子,魏老师说宣传部新调来了一批意大利画册……”

她越说越不好意思:

“魏老师说要带我去看,嫂子,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吧。”

“我还得上课。”

秦盈被傅寒婷的话弄得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拒绝,茶杯里的水被晃出了细小涟漪。

她现在躲魏卓澜还来不及呢,绝不会往前凑。

“可以等周末去呀!”

傅寒婷攥着她的手腕轻轻摇晃。

“到时候画展肯定更热闹!”

秦盈抿了口茶,避开魏卓澜灼热的视线:

“再说吧!”

魏卓澜轻笑出声:

“周末也行。”

他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瓷器与桌面相碰发出声响。

目光忽然扫过她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想到昨天情急之下撕开她的衬衫,话题忽然就变了。

看着傅寒婷身上的的确良,声音柔和温润:

“你穿的确良很好看,听说纺织厂新进了一批,适合做衬衫。”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吐出压低的尾音:

“布料细密,透气性还好,也容易遮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杯沿,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秦盈:

“周末一并去看看。”

秦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昨天被强吻时咯在后腰上的淤痕还在发烫,此刻魏卓澜的目光像带着钩子,肆无忌惮地在她锁骨处游移,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勾出细密地烧灼感。

傅寒婷突然起身要添茶,魏卓澜却先一步按住茶壶,腕间露出一根红色橡皮筋——正是彩排那日躲雨,他从秦盈头发上扯下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