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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道观的新春庙会现如今已经举办到了第八届,每一年都比上一年更加热闹,活动也更加丰富。

就今年的宣传册上看,除了常规的小吃摊和手工艺摊,由道馆、文化部等各个部门共同举办的各种宗教仪式、文化表演和互动活动也都十分精彩。

早上七点,道观开门开始接待香客,这一天的庙会也随之拉开序幕。香客们可以在晨曦中参与道观的晨钟仪式,聆听悠扬的道教经韵。

随后,道长们会带领信众进行新春祈福法会,为每位参与者洒净祈福。

在道观内上完香出来,可以在道观内或外面的小吃摊上吃一顿热乎乎的斋饭,或者随处逛逛,好好感受一下天峰山及其道观附近的古韵景色。

一直逛到差不多上午九点,就可以前往庙会的主舞台等待观看舞龙舞狮表演,感受传统民俗的独特魅力。

随着锣鼓声的响起,舞龙舞狮的队伍缓缓登场。

舞龙的队员们手持长龙,上下翻飞,龙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一条真龙在空中舞动。

舞狮的队员们则灵活地操控着狮子,时而跳跃,时而翻滚,活灵活现的样子不时引得观众们阵阵喝彩。

王安卉和唐修竹也挤在人群中,目不转睛地看着表演。

突然,舞狮队伍中的一只金狮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腾跃而来,它的大脑袋俏皮地晃了晃,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竟停在了王安卉面前,朝她眨了眨眼睛。

“这是要干什么?”王安卉愣住了,一旁的唐修竹也有些不明所以。

金狮突然张口,从嘴里吐出一个红绸小包放在他们脚边。王安卉弯腰拾起,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枚小巧的小金葫芦,腰身处还绑着一根红丝带。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纷纷向她投来艳羡的目光。

随后狮子又调皮地蹭了蹭她的手,这才摇头摆尾地离开。

还不等她掏出手机看一眼电子宣传册,在他们旁边的一位大妈已经迫不及待祝福她:“姑娘你可真有福气。这金葫芦可是春节庙会的特殊大奖,取‘福禄双全,吉祥如意’之意,还特别请玄清道长开过光的,每天就这一个,谁能拿到全凭这金狮的眼缘。”

大妈话音刚落,唐修竹已经调出了公众号上关于特殊大奖的介绍,与她方才所说的分毫不差。

此外,上面还介绍说,这个小金葫芦只在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七才有,用的是还是真金做的,上面的纹饰也特地用的太极图、八卦和道教符篆等与道教相关的元素。

一向是中奖绝缘体的王安卉被这突如其来的特殊大奖直接砸懵了脑袋。

这金葫芦是否真的用金子做的暂时无法考证,但其背后真心诚意祝福却是比千金更加难得。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金葫芦,阳光穿过红绸,在葫芦表面折射出温暖的光芒,越看越爱不释手。

“回去把它放车上吧?”她看着唐修竹建议道,还不忘把小金葫芦放回红绸小包内,小心谨慎地握在手心。

却见唐修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回答她的话:“好啊,这是你的奖品,你想把它放在哪都可以。”

见如此,王安卉一时间也没了看表演的兴致,静静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末了伸出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唐修竹一愣,把她微凉的手握在手心,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弧度:“我没有不舒服,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告诉王安卉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她不相信唐修竹这番说辞,进而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感觉你今天情绪不太高的样子,话也少了很多。”

唐修竹轻轻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昨晚梦到爷爷奶奶了。”

-

待舞龙舞狮表演结束后,王安卉本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跟唐修竹好好聊聊天,却发现庙会的人气高涨,放眼望去压根就没有人少的地方。

他们只好回到自己车上,顺便也休息一会儿。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唐修竹也彻底放下心防,与爱人紧紧拥抱。

得亏车窗和前后的挡风玻璃都贴了防窥膜,且二人又是坐在后座,才不至于在拥抱的时候梗着脖子,同时担忧暴露隐私的问题。

“梦到什么了?能跟我说说吗?”王安卉声音轻柔,手掌覆在唐修竹脑后轻轻抚摸着,就像平常他哄自己一般。

唐修竹不语,而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安卉微微一愣,但还是顺从地跨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车窗外庙会的喧嚣仿佛隔了一个世界,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我梦见爷爷奶奶还是像以前一样,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微笑着看着我。”

唐修竹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闷闷的:“但是当我走过去,想握住他们的手时,他们却渐渐模糊,直到他们都消散了,我还是没抓住他们。”

“我急得到处找他们,几乎将整个老宅都翻遍了,还是没看见他们的身影,最后只有餐桌上一碗香甜软糯的芝麻汤圆证明他们回来过。”

说到这儿,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因为情绪波动而加重了几分。

王安卉感觉到肩头传来细微的湿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酸又痛,难受得紧。

这是唐修竹第二次在王安卉面前掉眼泪,为的都是至亲家人而真情流露。

也正因如此,王安卉才觉得心里突然特别特别的难受——她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奶奶呢?

在奶奶去世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她隔三差五就做噩梦,十次有八次梦见的都是奶奶如何在自己面前去世的场景。

有的场景在醒来后逐渐忘怀,有的场景在过去这些年却仍旧记忆犹新,不时在脑海浮现。

每当想起或者梦到这些场景,她总是会闷闷不乐,但在起床后会立刻给自己点一杯甜奶茶。

即便她知道大概率起不到什么缓解作用,但最起码尝到了一点甜,能让大脑分泌一些多巴胺,多开心一秒是一秒。

她一向不怎么会安慰自己,更何况安慰别人,所以就连现在拍哄的动作都是那么生硬别扭,只好换了个方法——

默默收紧了拥抱着唐修竹的双臂,试图以这样一种略带窒息的方式告诉他可以尽情宣泄情绪。

“爷爷奶奶一定也很想你。”王安卉的声音有些干哑,还带着点微颤,“他们肯定也想握一握你的手,告诉你他们一切安好,让你不要过于思念挂怀。”

怀中的男人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竟微微颤抖起来,像是一棵在风雨中摇曳的竹子。

她心疼地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指尖隔着衣物触到他肩胛骨的轮廓,那里承载着太多无法言说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