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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辞眼眸一顿。

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继而开口,语气轻蔑,“阮流筝你在开什么玩笑。放眼整座云城,除了我,还有谁肯帮你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傅砚辞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神情倨傲,“今晚我还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请得动谁来帮你!”

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他赶走!

傅砚辞抬眸,漆黑的眼眸玩味且不屑。

心里笃定如今阮流筝不过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而已。

左右今晚的阮流筝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就暂且陪她玩玩吧。

阮流筝望着傅砚辞自信且狂妄的眼神,微微垂眸,状似无奈地叹息一声。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呐。

傅砚辞就真以为他们傅家能在云城只手遮天不成。

“妈妈…”

傅景澄看着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的傅砚辞,以为阮流筝是真的被恐吓住了。

他伸手扯了扯阮流筝的衣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着担忧,小声说,“要不我去求求太爷爷吧。若是太爷爷开口,他肯定能走的…”

阮流筝低头,伸手摸了摸儿子嫩滑的小脸,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事,澄澄不用担心。妈妈有办法。”

说完,阮流筝拿起手机,当着傅砚辞的面拨打了一通电话,清冷的眼眸含着一抹挑衅。

她的手机声音外放,清晰的机械女音在寂静的客厅异常突兀。

傅砚辞听着那串耳熟能详,几乎整个华国人都铭记于心的号码,俊美如斯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至极。

“阮流筝!你竟然真的敢…”

然而,阮流筝却只是朝着傅砚辞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原因无他,电话被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云城警察局总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一道轻柔且有礼貌的女声透过阮流筝的手机传出,引得傅砚辞的脸色愈发阴沉。

就算傅家再如何的权势滔天,手也不可能伸进云城的警察总局。

要知道,现任的警察总局局长可是个连傅老爷子都畏惧三分的人物。

他办事,向来公平公正,从来不看来人的身份地位。

若是…

傅砚辞不敢在想下去,他起身就要去抢阮流筝手里的手机。

可是,阮流筝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她之所以敢打给警察总局,不就是看清了这一点吗。

她已经给过傅砚辞很多机会了,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非要把事情闹到如今无法挽回的地步。

阮流筝冷冷勾唇,在傅砚辞手伸过来的前一秒,启唇说,“你好,我要报案。”

“悦澜华府九号楼…,有人非法入侵!”

最后几个字阮流筝说得一字一顿,异常清晰。

等那头传来点头的声音,阮流筝才不紧不慢地挂断了电话。

清冷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傅砚辞冷沉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薄的弧度。

“傅砚辞,现在你还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吗?”

阮流筝轻笑两声,眉眼严肃,“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因为国家已经给予了我们最有力的武器,来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

……

几分钟后,傅砚辞一脸气急败坏地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眼眸染上几分焦躁。

他看向阮流筝,“你就非要闹得如此难堪吗?我是你丈夫,就算真的进入警察局,也不会拿我怎么办。”

“阮流筝你现在的办法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我劝你最好立刻马上给我取消报案!”

身为傅氏集团的总裁,绝不能传出进入警局的丑闻。

不然不止那些股东,就是二房的人也绝对会抓住他这些微小的错误不放。

傅砚辞掌心收紧,漆黑的眼眸愈发冷凝。

阮流筝闻言,微微掀起眼皮,清冷的眉眼静静地看着傅砚辞,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那又怎样?至少今晚你可以消停了。还有…别再报什么取消报案的期望了。”

“报假警是犯法的,我还不至于那么蠢!”

傅砚辞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青筋不可控地抽动了两下,说,“你还知道报假警犯法,那你现在的行为算什么?别忘了,在法律层面,我还是你名义上的丈夫!”

面对傅砚辞的怒火,阮流筝却只是微微一笑,好心提醒说,“没错。但是傅砚辞,你别忘了,我们做过婚前财产公证!”

傅砚辞沉默了。

他眉心紧紧拧成一团,唇角绷直,胸口怒气翻涌但却无可奈何。

婚前财产协议几乎是所有豪门子弟结婚时,必须要签署的协议。

为的,就是避免某些人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他和阮流筝当然也没有例外。

只是没想到,当初为了警惕阮流筝的东西,现在倒是成了极为棘手的东西。

反向地刺向了他。

傅砚辞静默了几瞬,他抬眸,望着阮流筝淡漠的眉眼,咬了咬牙。

然后起身去了窗边。

他要趁事情还没发生前,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避免事情真的脱离他的掌控。

……

“阮小姐,你们这是?”

与楼下警笛声一起到来的是拎着朝食记饭盒的齐冲,他狐疑地走进阮流筝家,语气不解地问。

阮流筝眉眼一抬,听着楼下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说,“齐冲你来得正好,还要麻烦你帮我看顾会儿澄澄,我有些事情要去办。”

“呵,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你藏起了的奸夫,原来是被你派出去买东西了。”

傅砚辞默不作声的出现在阮流筝身后,漆黑的眼眸冷冷睨着突然出现的齐冲,眼神不屑,“还以为是个货色!阮流筝,你还真是饿了。简直是荤素不忌!”

阮流筝抿唇,淡淡扫了眼傅砚辞,眉眼不悦,“傅砚辞,有时间在这里对我冷嘲热讽,倒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你!”

傅砚辞微微咬牙,漆黑的眼眸冷冷睨了眼阮流筝,掌心紧握。

良久,他朝着对面的齐冲冷哼一声,继而转身下楼。

阮流筝望着他的背影,清冷的眼眸掠过一抹寒意。

她抬手将怀里的儿子交给齐冲,对齐冲简单交代了两句,便紧跟着傅砚辞的脚步离开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楼下的警笛声就匆匆离开,正如它来时般急促。

整个悦澜华府再次恢复了宁静。

只剩下了一脸茫然的齐冲和略有些不满的傅景澄。

“叔叔,你确定要一直这样抱着我,而不是马上去给谢叔叔打电话吗?”

终于傅景澄率先忍不住了。

他在齐冲怀里踢了踢小腿,抬眸,精致的包子脸严肃地看着齐冲,淡粉色的唇瓣紧紧绷直。

齐冲回神,他垂眸看向怀里的小豆丁,眉心微皱,“小朋友,你妈妈刚刚…”

“叔叔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身为助理,出现情况的第一时间难道不是给你的老板汇报吗?”

傅景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齐冲,倏然朝他露出一抹微笑,语气却有些威胁,“叔叔,你工作得不称职哦~”

齐冲拧眉瞅着怀里这个小豆丁,看着他含笑的眉眼,不是为何竟莫名的感觉后脊一凉。

他丝毫不怀疑,若是他再不去给谢总汇报,这个小孩会马不停蹄地去找谢总打小报告。

到时候…

齐冲浑身一抖,他俯身将傅景澄放到地上,然后转身给谢青岑拨去了电话。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事关阮小姐,谢总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他确实有必要汇报一下了。

傅景澄眸色深深的望着齐冲的背影,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腹黑的浅笑。

今晚月色朦胧,最适合谢叔叔英雄救美了。

到时候妈妈肯定会感动得稀里哗啦,说不定就会对谢叔叔以身相许了呢。

傅景澄垂眸,漆黑的眸底掠过一抹狡黠。

……

一个小时后,一辆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在云城警察局外面停下。

车身通体为墨色,简直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谢青岑坐在后座,修长的长腿微微交叠,他眉眼精致,骨相优美。

虽然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却难掩周身那如帝王般尊贵的气质,冷漠且强势。

谢青岑眼眸微抬,淡淡扫了眼前面灯火通明的警察总局,细长的骨指略有些不耐地敲打底下的椅子扶手。

他启唇,声线清润,透着一股敲竹击玉般的凉意,“怎么还不出来?”

“谢总,已经和云少打好招呼了。相信阮小姐一会儿就会出来。而且据我了解,是阮小姐主动报的警,所以阮小姐在里面是肯定不会受苦。”

齐冲在一旁尽职尽责地汇报说。

谢青岑闻言,掀起眼皮淡漠地瞥了眼齐冲,虽没有说话,但周身的气势却倏然变得冷凝。

齐冲身体下意识的一僵。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我马上再去催,绝对不会让阮小姐受委屈!”

谢青岑仍旧静静地盯着他,沉默不语。

良久,他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然后淡淡移开了视线。

暂且放过了齐冲。

齐冲:……

明明这么关心阮小姐,却还非要拿乔不亲自下去看看,真是…

齐冲在心里无语地撇撇嘴,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打开了车门,朝着前面的警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