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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傅砚辞俯身温柔地吻了下白浣清的发顶,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白浣清唇角含着淡淡的微笑,目光似水的注视着傅砚辞,直到病房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她彻底变了脸色,眼神倏然阴沉无比。

白嫩细长的指尖狠狠攥紧底下的床单,用力到泛白。

阮流筝!又是阮流筝,为什么她总是这样的阴魂不散!

砚辞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属于她一人!

白浣清咬牙,浓浓的恨意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衬得她五官都略有些扭曲。

突然,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小护士走进来,脸色带着和煦的微笑。

自从白浣清住进来,每天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虽然出身豪门,但是丝毫没有看不起她们这群护士。

对她们也是尊重且宽和,所以每次给她送药,她们这些值班护士都是抢着来。

小护士向往常一样来到白浣清的病床前,柔声说,“白小姐,该吃药了。”

白浣清回神,她抬眸,往日温柔含笑的眼神此时满是阴翳,周身的气质也仿佛换了一个人。

阴狠而又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小护士脸上的笑意一僵,她身体下意识一抖,嗓音忐忑,“白小姐你…”

“给我滚出去!谁准你进来的!”

望着小护士那副笑意盈盈的眉眼,白浣清的怒意终于压制不住了。

一向温柔高贵的面庞骤然冷了下来,深沉乌亮的眸子迸发出恶狠狠的暗芒,眼神阴鸷地盯着小护士。

好似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小护士双手一抖,配好的药丸刹那散落在地上,但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捡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嗓音因恐惧而发颤,“白小姐…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小护士转身跌跌撞撞地就往门口跑去。

病房内又一次安静下来,看着小护士慌乱的背影,白浣清冷嗤一声,眼神轻蔑。

要不是为了讨砚辞哥的欢心,她怎么可能和那些人虚与委蛇。

被她们碰一下,她都嫌脏呢。

然而,就在白浣清计算着时间,准备给傅砚辞打电话时,病房门却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握着手机的白浣清眼眸一沉,她气冲冲地拿起一旁柜子上的水杯就朝着门口掷去。

她冷声开口,连眼都没抬,“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不是都让你们滚了吗!”

“浣清!你怎么回事,谁惹你生气了吗?”

白母冯竹漪小心翼翼地避开白浣清扔过来的水杯,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饭盒,温柔的眉眼与病床上的白浣清有几分相似。

她含笑的唇角慢慢放平,望着白浣清的眼神略有些不悦,“浣清,妈妈是怎么教你的。不管再生气,也不用失了风度,你现在可是白氏集团的千金。”

“一举一动可都代表着白家的脸面。”

冯竹漪抬步走到病床前坐下,虽然有些生气,但她的声音却依旧柔美婉转,如同无尽丝滑的绸缎轻扫肌肤般,令人心口微颤。

再看她的容貌,皮肤白皙,眼眸含水,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容颜,但是却又一种楚楚动人的娇弱感,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更别提她的身材,婀娜多姿,即使人到中年却没有发福发胖,甚至因为多年的养尊处优,给她平添了一股贵气。

怪不得能让白序南心甘情愿地抛妻弃子,只为给她一个名分呢。

归根结底都是有原因的。

冯竹漪动作轻柔地帮白浣清理了理鬂前散乱的碎发,绯色的唇瓣勾着一抹浅笑。

看向白浣清的眼神满是宠溺。

白浣清看见冯竹漪,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她抿唇,“妈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冯竹漪笑着解释说。

她视线环顾一周,都没有看见印象里的那个人,不禁皱了皱眉,说,“砚辞呢,没来陪你吗?”

白浣清微微垂眸,眸底闪过一抹嫉恨。

她开口,嗓音阴郁,“回北山别墅了。”

冯竹漪眼眸一愣,拧眉,“浣清你还没有把握住砚辞的心吗?怎么能让他…”

“妈妈!”

白浣清忍不住打断冯竹漪,眼眸委屈地泛起泪光,“不管我明示还是暗示,砚辞哥就是绝口不提与阮流筝离婚的事情。”

“现在更是糟糕,傅爷爷要求砚辞哥和阮流筝再生一个孩子,砚辞还答应了。若是阮流筝真的怀孕,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见不得人了!妈妈,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白浣清神色略有些焦急地朝冯竹漪哭诉说。

清滢的眼眸充斥着不甘。

冯竹漪安抚性地拍了拍白浣清的后背,她微微抿唇,眸色幽深,“浣清,别急!妈妈一定会让你嫁进傅家。我能赶走阮流筝那个贱人母亲,那么我相信你也能赶走阮流筝这个小贱人。”

“况且,砚辞必须和阮流筝离婚,不然…”

冯竹漪眼眸微微眯起,似是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段久远的记忆,脸色也渐渐冷凝。

白浣清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母亲,眼神疑惑,“妈妈,不然会怎么样?”

冯竹漪回神,她朝白浣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眸底掠过一抹狠戾。

“没事,总之你放心,属于我们母女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让阮流筝那个小贱人抢走!”

白浣清心中虽然还是不解,但她相信母亲。

所以她对冯竹漪点了点头,“嗯!妈妈,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她一定要把阮流筝赶出傅家!

母亲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一定可以做到!

……

北山别墅。

傅砚辞踏着冷风走进别墅,他抬手将脱下的外套交给佣人,然后大跨步地朝着楼上主卧走去。

面色冷凝。

阮流筝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芷晴,真是给她脸了。

在正事开始之前,这笔账,他必须要找阮流筝算清楚!

傅砚辞一脸不悦地打开门,心想着这次一定要给阮流筝点颜色瞧瞧。

可他视线环顾一周,都没有看见阮流筝身影。

而且他印象里的主卧,不知为何竟然突然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往日里被摆得满满当当的梳妆台,此时空无一物也就算了。

就连床上的床单闻起来也有一股尘土发霉的味道,显然已经多日没有被人打扫过了。

傅砚辞眼眸一沉。

他下楼,随手招来一名佣人,菲薄的唇瓣紧紧抿唇一条直线。

“主卧几天没人打扫了,我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傅砚辞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佣人,嗓音透着一股淬了冰的寒意。

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傅砚辞跟前,死死地低着头,语气颤抖地解释,“少爷,你和太太在一开始就吩咐过,没有你和她的允许,我们不能进入主卧。真的不是我们玩忽职守啊!”

傅砚辞眉目微动,佣人的话瞬间勾起了他深远的记忆。

阮流筝好似真的说过这一句话。

在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在他还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的时候,阮流筝曾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他。

她不喜欢别人进入主卧,那是他们最私密的空间,不能轻易地让人涉足。

那时候,他对阮流筝还是有几分真心。

所以也就随了她的心意。

那段时间,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做过家务的大少爷,每天一下班就是陪着阮流筝打扫主卧。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

傅砚辞微微垂眸,冰冷的脸色略有些缓和。

他抿了抿唇,说,“那太太人呢?”

佣人迟疑了下,望向傅砚辞的眼神满是疑惑,“太太自从上次带着小少爷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少爷,难道太太没和你在一起吗?”

一直都没回来!

傅砚辞捕捉到佣人话里的关键,刚刚还缓和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他不禁联想到白日里看见的视频,那两个围在阮流筝身侧的陌生男人…

傅砚辞心口一沉,眉心紧紧皱起。

周身都萦绕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暴戾。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江则的电话。

“江则!半个小时以内,我要知道阮流筝现在的住处!”

电话一被接通,傅砚辞便冷声开口。

声线低沉阴凉,如同沁入冰水般无情。

说完,他就一把挂断了电话,根本不想再多说什么。

对面的江则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手里已经黑屏的手机,继而又看了看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办傅砚辞刚刚吩咐的事情。

通过今天的事情,江则已经无比清楚,阮流筝是真的放弃傅总了。

但是,听着方才傅总的语气,貌似他还没有认识的这一现实。

只希望,待会他们不要闹到太难看。

……

悦澜华府。

门铃响起的时候,阮流筝正和儿子在讨论晚上要吃什么。

显然,谢青岑今晚没有回家,而她和儿子的晚饭也需要自己解决。

吃惯了谢青岑的手艺,两人对楼下那些小吃店的食物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阮流筝奇怪地望了眼门口,这个时间段谁会过来呢。

但傅景澄却是脸色一喜,他高兴地跳下椅子,兴奋地跑去玄关开门。

肯定是谢叔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