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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相府

一人行色匆匆,行至迟宴声身旁。

“大人,并未查出任何异常,赵右中这些年来皆是独居,身边从未有过亲近之人。”

迟宴声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信件,轻甩着展开,匆匆掠过上面的信息,道:“当年他与随行的侍从都逃过了那场灭门。”

他平展着伸出手,下人见状给他递过去一个火折子。

明亮的火苗从低处打在他脸上,明光色的火焰烧不灭他面上的寒霜。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逃出去后便各奔东西,再未相见。”

火舌触上信件一角,便随之蚕食而上,火光越来越大,在其即将烧到食指时,他松开手。

余烬飞舞着落到地上,微弱的火星并未因夜间吹拂的冷风而给更加明亮。

反而瞬间便被湮灭。

迟宴声眸光晦涩地盯着灭掉的火星,又道:“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的确生活在一起,只是有人,将这一切痕迹抹去。”

“继续查,往邻村逐步排查,总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是,大人。”

那人领了命令便径直离开,子页抱着几件衣裳过来,刚好看见他离开的背影。

“大人,子辰那边又查到了什么?”

迟宴声行至石桌前坐下,子页便顺手将衣裳放在石桌上又为他斟满一杯茶水。

轻抿一口茶水浸润喉咙,他沉声道:“没查到什么,说是并无异常。”

子页道:“子辰精于查探,可他在青州待了四月之久,却还是没什么进展,大人不觉得奇怪吗?”

迟宴声道:“不奇怪。”

他手腕轻摇,晃动着手中的茶水,“我们想要查真相,自然会有幕后之人阻止。”

杯子被放置回桌面上,他又道:“这次是我们棋差一招,幕后之人显然很久之前便已开始密谋此事。”

至少,比他要早很多。

事涉多年前的旧案,那人能有如此神通找出当年侥幸逃脱之人,又特意设下此局,此人极有可能是当初陷害徐府的真凶。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密谋,说明那个人非富即贵。

曾经他怀疑过温宏业,可与这人接触几次便知道他不过是趋炎附势之辈,胆子并不大,做不出那样的大事。

不过是为他人驱使的喽啰罢了。

剩下的,魏书意,谢书立………

“大人,既然一时想不通,就别想了,眼下有个更要紧的事。

迟宴声这才正视他,问道:“什么事?”

子页捧起桌上的几件衣裳,无奈道:“就放在大人面前,你都没看见。”

“当然是,试试你的新郎服啊。”

本以为会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训斥,没想到一抬头,刚好看见他嘴角的一抹浅笑。

子页心中叹气,还好他早都习惯了。

大人一遇上温三小姐,就会变得不正常。

他颇为感念地看着周围冷清的环境,相府就要迎来一个女主人了,还真是不习惯。

-

“那边的灯笼歪了,谁挂的?”

“哎哎哎,你,就是你,你快过来重新挂。”

王婆婆急切地催促着,“待会儿要放的礼炮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

相府内挂满了红绸,肃日里冷清的府邸也因此沾染几分喜意。

“时辰差不多了,大人可准备好了?”

子页的喊声由远及近,“好了好了。”

在他身后,迟宴声一身红衣,周身萦绕着从未有过的气势,本就冷白的肌肤在红衣的衬托下如雪一样白皙。

美中不足的便是那副金制面具,将他的容貌遮掩了一半,却又平添几分神秘感。

此时他神色冷肃,半点儿不像要去接亲,反而像是要去灭门。

王婆婆眼前一黑,随即一拍脑门上前,“大人啊,你可不能就这样去接亲啊。”

“这一路上,多少人看着呢,你这样过去,明天迟首辅厌弃新妇,娶她实非所愿的谣言就传遍京师了。”

迟宴声眉头又紧了几分,神色比方才更冷了。

“本辅要怎么做。”

王婆婆没被她的冷意吓到,她操持过多少婚事,京师中人无论是谁,在婚礼上都得听她的。

“大人要笑,一路笑着去迎亲。”

-

“小姐,你待会儿要哭着上轿。”

“为什么?”

梨芳院内

温清漓身着嫁衣,外裳上的绣纹以金色丝线缝制,是京师中最好的几个绣娘做出来的。

女子出嫁,嫁衣应当由亲人缝制,可她早已没有所谓的亲人。

为了给她撑面子,温宏业的确花了大价钱。

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着落在背后,盖在鲜红色的嫁衣上。

妆娘正在为温清漓绞面,待会儿还要为她上妆。

听她这声反问,忍不住轻笑一声,“小姐,这是规矩,哭着上轿,婚后就会幸福美满,不用再哭了。”

温清漓心中对这说法十分不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女子之所以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老规矩之上,无非只是对婚后生活的美好祝愿罢了。

由此可见,成婚后女子的处境大多都过得不好。

不然怎么不见男子哭着来迎亲的规矩。

联想到迟宴声一路哭着来娶她,温清漓忍不住笑出声。

妆娘忙停下手中动作,无奈道:“小姐别乱动。”

唢呐开道,锣鼓声响彻京师大街。

迟宴声一身红色喜服,戴着红色发冠,坐于马匹之上,嘴角挂着一抹僵硬的笑意。

子页在他的侧后方,见他就这么僵硬地笑了一路,第一次质疑起那个人人尊敬的王婆婆来。

确定大人这样去迎亲,那些百姓就不会闲言碎语了吗?

“迟首辅现在这个样子,真像当年状元游街的时候啊。”

“对啊,当年我也在,迟首辅一身红衣,发冠上插着一朵花,骑着高头大马路过,谁不动心。”

“当时迟首辅对谁都是笑盈盈的,跟打了一场胜仗一样,谁能想到后来会变成人人谈之色变的罗刹。”

“当官当久了,什么本性早就变了,都从来没见他再笑过。”

“今日倒是笑得开心,看来是真心喜欢那温三小姐。”

子页本就离街道比较近,再加上习武之人耳力好,听完这些言论忍不住无力地翻个白眼。

不愧是王婆婆,太懂这些人想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