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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外停了一辆法拉利,开车的是之前谭郁尧给鹿弥安排的司机。

这是鹿弥第一次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坐在车上,鹿弥心事重重。

她打开车窗,一阵风袭来吹乱了她的头发,这风来得猛劲,不似平常那般。

司机在前面提醒了一句,“鹿小姐,今晚有台风,还是关上窗户,不然容易感冒。”

鹿弥眉毛皱起,动手关了车窗。

紧接着,鹿弥把电话打给了梁玖。

那边接的很快,“夫人,有事吗?”

鹿弥攥着手机,沉默了一会,“晚上有台风,你们安全着陆了吗?”

梁玖:“您可以回家看看。”

“什么意思?”

“气候原因,连私人飞机都无法起飞,谭总目前还没走。”

鹿弥立刻挂了电话,敦促司机,“开快点。”

檀苑里灯火通明,庭院中心的喷泉池旁停着那辆劳斯莱斯,刚刚熄火,看样子刚回来不久。

鹿弥加快了步伐,朝着客厅走去。

无论如何,她是要把谭郁尧哄好的,现在的她已经和谭郁尧深度捆绑在一起,一旦分开,不死既伤。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得咬牙咽下去。

跨入客厅时,鹿弥慢慢停了下来,心脏跳得还是有些快。

谭郁尧穿着简易的家居睡衣,发丝几分凌乱地趴着,英俊锋利的五官带着几分懒倦,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他拿着手机在打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唇形丝毫未动,似乎只有电话那头在说话。

鹿弥换了鞋,先去了厨房切了盘果切,然后放松心弦端着果盘朝着谭郁尧走去。

站在谭郁尧旁边,鹿弥弯腰把果盘放在矮几上面。

谭郁尧视线没有转动,仍旧对着手机说话,另一只手却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鹿弥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谭郁尧指了一下果盘里的释迦果,鹿弥立刻用叉起一块喂到他嘴边。

就这样一块一块,一直喂到谭郁尧打完电话。

鹿弥伸手接过谭郁尧的手机放在桌上,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贤惠又贴心。

“芝加哥还去吗?”鹿弥问。

“不去。”谭郁尧说。

鹿弥愣了,“啊?”

谭郁尧垂眼看着她,“托你的福。”

鹿弥更加懵了。

谭郁尧收回视线,“裴述切断了跟商家的一切合作,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市场缺口,谁能顶上至少有十个亿的利润,留在国内比去芝加哥赚得多。”

鹿弥对赚钱没什么太大的兴致,她关心的是谭郁尧的心情。

“那你,不生我气了?”

谭郁尧看她,“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鹿弥:“?”

谭郁尧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扔进了垃圾桶,“我脾气有那么差吗?”

鹿弥皮笑肉不笑,“没有,你脾气超好。”

“知道就行。”谭郁尧起身上了楼。

鹿弥:“……”

一个平静无波的夜,谭郁尧睡得很沉,鹿弥却满腹心思怎么也睡不着。

她偏过头,接着窗外浇进来的月光细细观摩着谭郁尧的脸。

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完美到极致的五官分布在刚毅的脸庞之上,实实在在一副好皮囊。

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脾性却差强人意。

果然玫瑰都是带刺的。

谭郁尧是个祖宗,她得哄着。

早饭准备得很精美,鹿弥本不想早起,但耐不住林妈一遍遍地喊,等她下去的时候,谭郁尧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他穿戴整齐,发型都用摩丝固定住,严谨认真的衣着揭示着他今天要见重要人物。

鹿弥给他盛了粥,才注意到谭郁尧已经喝完一碗了,刚准备端走就被谭郁尧拦住。

“喝的下。”

鹿弥把粥碗放他面前,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继续喝着。

胃口还挺大。

就这点好,给什么都吃,不挑食。

想到这里,鹿弥有些奇怪,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一般都挑食得厉害,比如商逸,吃一顿饭能累死三个厨子。

但谭郁尧偏偏没有这个毛病,偏偏他还最尊贵。

饭吃到尾声,门外响起行李箱拉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口大喇喇地闯了进来。

“谭哥,老子要在你这长住!”

鹿弥转过头去看,是秦尚。

他拉着一个军用拉杆箱,穿着简单的便装,气势汹汹带着点火气。

鹿弥懵然地看向谭郁尧。

谭郁尧甚至没把眼神扔过去,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了身朝沙发走去。

秦尚大马金刀地朝沙发一坐,高高翘起二郎腿,两天胳膊搭在靠背上,满脸不爽。

谭郁尧看着腕表,“你还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跟我说原因。”

“不是你他妈是个机器人吗!”秦尚骂道。

谭郁尧掀起眼睛静静盯着他。

秦尚张了张嘴,然后噤声。

鹿弥将早餐又准备了一份给秦尚端了过去,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秦尚长叹一口气,仰着头无奈喊道:“我恨封建礼教!”

鹿弥坐在谭郁尧旁边,轻声问,“怎么了吗?”

秦尚双手揉了揉脸,“家里逼我结婚,去哪都能给我抓回去,所以来谭哥这避避难。”

鹿弥可以理解,毕竟像秦尚这样自由惯了的公子哥一向接受不了婚姻的束缚。

“娶谁?”谭郁尧说。

“还能是谁,许妙清啊!”

鹿弥眉尖一跳,心里有些活络。

这么巧的吗?

她想到舞会那天晚上许妙清一听到她是谭郁尧的妻子就加了联系方式,原来是有秦尚这层关系在。

想到这里,鹿弥试探性地问,“许小姐既漂亮又有才华,你应该高兴啊。”

“高兴个屁啊!”秦尚啧了一句,“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什么人我最清楚,一天到晚话都说不了两句,整个就是一块木头,跟她结婚我还不闷死!”

听到这些,鹿弥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谭郁尧这时候开口,“准备住几天。”

秦尚拿起一个牛角包塞进嘴里,“等许妙清嫁人我就走。”

谭郁尧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鹿弥适时起身,“那我去给你准备一下房间。”

秦尚冲她笑着,“谢谢小嫂子了。”

檀苑的风格跟谭郁尧一个派头,冷清寂静,鹿弥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见过什么笑脸了,秦尚来了还能有些活人气。

她没忍住回他一个笑容,“有什么好谢的,你吃早饭吧。”

秦尚点着头,视线看着鹿弥走远以后收回来,正准备喝粥的时候看到谭郁尧正在阴沉地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谭哥?”

“再笑就滚出去。”

秦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