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这句话,自然便是向富察琅华求娶惢心的意思了。
如此,琅华便是想为莲心做主,也一时打消了念头。
王钦的目光愈发在莲心身上肆意游移。
莲心只觉,他那黏腻的目光像是一只恶心的虫子,一点点爬过她的肌肤,令她头皮发麻。
空气,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富察琅华思虑半晌,不觉唇角微扬,冲王钦温婉一笑:“王公公方才说的事情,本宫自然会考虑考虑的。
往后,还得有劳王公公,替本宫多多把关皇上的心思。”
王钦搓了搓手,脸上立时堆起谄媚的笑,躬身应道:“嗻,这是自然。那,奴才这就先行告退,还得赶去皇上那儿当差呢。”
说罢,王钦的视线再度暧昧地掠过莲心,竟还冲她眨了眨眼。
莲心只觉胃里一阵翻滚,恶心得紧。
她更怕富察琅华当真会起了让她嫁与王钦的心思,便猛然跪下身去,泣泣道,“皇后娘娘……
奴婢只想伺候皇后娘娘一辈子,还请皇后娘娘开恩,不能顺遂了王钦的意啊,奴婢只想陪着娘娘!”
富察琅华沉默,拨弄着指尖精致的护甲,半晌过后,方含笑道:“莲心,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本宫自会好好考虑的。”
而富察琅华所谓的考虑,便是去找金玉妍倾述了一番。
入画一事,自也无意中向金玉妍透露。
金玉妍自是巴望富察琅华对其他嫔妃的忌惮再深几分。
于是,她语气亦格外殷勤地附和起富察琅华的话:“哎呀,嫔妾早知这个娴妃不安分。
不曾想如今,这娴妃竟是连皇后娘娘您的脸面都不顾了,居然敢缠着皇上和她一块儿入画?
自我大清入关以来,便只有皇后才能和皇上一块入画,嫔妃是没有这个资格。
娴妃此举,把皇后娘娘放在何处呢?”
听罢,富察琅华几欲咬碎银牙,不由怒道:“娴妃如此越俎代庖,着实可恨!偏皇上却是这般宠她。
自她生辰过后,每日都有源源不断的赏赐去承乾宫,便是内务府的奴才们都奉承着承乾宫!什么贵重的首饰都给承乾宫送去,丝毫忘了本宫厉行节俭之道!”
金玉妍脆生生笑着,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呢。若是再这样下去。
只怕,往后这后宫,岂非都要跟着他姓乌拉那拉了?有那样的一位姑母,这娴妃能好到哪儿去呢?”
富察琅华端庄的眉眼,愈发染了几分怒气,旋即,冷哼一声,“你不说本宫还真忘了。
娴妃的那位姑母谋害皇嗣,害了先帝的纯元皇后,后来,更是欲携长子谋夺太子之位。
何其恶毒!这样人的后代,本宫当真是不能掉以轻心了。”
金玉妍耸了耸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可不,自从娴妃生辰过后,嫔妾也莫名又失了皇上的恩宠。
也不知,是不是这娴妃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皇上最近也总对嫔妾爱搭不理。
便是嫔妾被皇后娘娘您安排去了养心殿侍奉笔墨,也很快被皇上借口赶了出来……嫔妾可真是委屈死了。”
富察琅华心中的怒火愈发噌噌上涨:“你去养心殿侍奉笔墨,乃是本宫亲手安排,皇上如何会把你赶出来?且还是在娴妃生辰之后?
必定是娴妃说了什么!
这个娴妃,真是不安分,亏本宫之前还觉得她是个老实的!难不成所有的恩宠,都要落在娴妃她们身上!”
富察琅华说罢,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登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金玉妍忙又温言宽慰了富察琅华几句。
而话里话外,自是将如懿描成了一个媚上取宠,满腹心机的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