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离玫瑰别墅不久,天际的雷声便越来越近,闪电划破长空。行驶片刻后,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叶九望着窗外模糊扭曲的景色,心中涌起对行车安全的担忧,但转念一想——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可能是见到月漓的最后机会了。她暗自下定决心,哪怕要在双星学院大闹一场,也一定要见到月漓最后一面。
此时的叶九已经失去了理智,全凭本能驱使。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连不断,突然一道闪电劈下,几乎与雷声同时炸响。马特猛地踩下刹车——原来路旁山上的树木被闪电击中了。
小琳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叶九的耳朵里只有嗡嗡的耳鸣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听清:\"你们在说什么?\"
瑞娜沉声道:\"小姐,前面山体滑坡,路被堵死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九措手不及。她必须亲眼确认情况,于是不顾大雨推开车门。倾盆大雨瞬间将她浇透,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用手在额前搭起凉棚,却仍有雨水不断从指缝渗入眼睛。
耳鸣尚未完全消退,她眯着眼看到前方道路被泥土树枝掩埋了一半——若是车技够好,或许还能勉强通过。就在这时,又一道惊雷在近处炸响。
瑞娜举着伞追上来,然而狂风暴雨中,伞面像受惊的鸟儿般剧烈扑扇,根本挡不住雨水。她索性扔掉伞,一把拉住叶九:\"小姐,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
\"小心点还是能......\"叶九话音未落,仿佛上天在嘲弄她似的,新一轮滑坡彻底封死了道路。
\"小姐!我们随时可能被落石、滑坡甚至闪电击中!回去吧!\"瑞娜几乎是在吼叫。
叶九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却仍不甘心。她挣扎着起身,试图徒步穿越泥泞的障碍。靴子深深陷入泥浆,碎石和泥土灌进靴筒,随着每一步移动摩擦着皮肤,宛如无数把小刀在切割。
又一道闪电劈下,竟再次击中那棵已经焦黑冒烟的残树——看来树倒起霉来也会被雷连劈两次,人若倒霉起来,出个门就能遇上暴雨闪电加泥石流。
\"小姐,请您冷静!想想我们!要是您出事,我和小琳也完了!\"瑞娜声嘶力竭地喊道。
叶九站在泥坑里转身,突然发现:\"我......迈不开步子了。\"她狼狈的模样既可怜又可笑,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
瑞娜的假发被雨水糊成一团,正不知所措时,小琳也冲了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小姐'拔'出来啊!\"
瑞娜一把扯掉碍事的假发,快步绕到叶九身后。叶九转身张开双臂,终于被两人合力\"救出\"。她瑟缩在瑞娜怀里,在小琳的搀扶下踉跄地回到了车上。
此时的叶九也觉得自己疯了。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副本世界,她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找死。
\"小姐,\"小琳用手帕轻轻擦干叶九脸上的雨水,\"还好您天生丽质,不化妆也好看,不像某些人。\"
叶九转头看向瑞娜——雨水早已冲花了他精致的妆容,黑色眼线顺着脸颊晕开,活像个从恐怖片里爬出来的水鬼,滑稽又惊悚。
小琳嘴上嫌弃,却还是转身替瑞娜擦拭起来。
瑞娜怔了怔,有些迟疑:\"我是男的……你不惊讶吗?\"
小琳翻了个白眼:\"你是选择性忽视吗?之前你说陪我写作,我不是已女寝异性不能进入拒绝你了么!而且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你觉得我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倒是你,天天男扮女装,很好玩吗?\"
\"还不是因为你小时候说不喜欢和男孩子玩,我才……\"瑞娜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我说的是不喜欢和其他男孩子玩!\"小琳气鼓鼓地瞪他,\"要是不喜欢你,我会和你拍合照?会天天黏着你?\"
看着两人斗嘴,叶九的心情莫名轻松了些。
注意到叶九的目光,瑞娜顿时紧张起来,生怕她责怪自己的隐瞒。
叶九淡淡开口:\"我知道你是男的。\"
瑞娜一愣:\"小姐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司少告诉您的?\"
叶九故作沉思:\"踏青那次,你突然离开,我跟着去了……\"
\"小姐!\"瑞娜瞬间涨红了脸,恨不得当场消失。
叶九见状,连忙改口:\"骗你的。其实是因为每次换内衣,你都不敢看。\"
她注意到小琳没戴眼镜,“你眼镜呢?”
小琳摸了摸,果然没有眼镜,“之前下车,眼镜掉在地上,找不到了。”
“你们饿了吗?我这里有馒头,温的,”瑞娜拿出两个跟他平时胸部大小一模一样的馒头。
望着瑞娜的心意,叶九下不去嘴,“谢谢你,瑞娜,但怪恶心的,我还是不吃了,你塞回去吧。”
小琳跟着嫌弃得说:“你塞回去吧。”
汽车已经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叶九最后望了一眼被泥石阻断的道路尽头,那里通往\"花开时节\",通往她再也见不到的月漓。
当玫瑰别墅的尖顶出现在雨幕中时,天色已近黄昏。马特将车停稳后,摇下车窗:\"小姐,我把车停回停车场去。\"
这辆黑色轿车是他特意从家族停车场开出来的,现在自然要物归原处。
瑞娜率先下车,叶九赤着脚由小琳背着。
花园小径被雨水泡得松软,每走一步都会带起黏腻的泥浆。
刚踏入客厅,几个正在擦拭花瓶的女仆就抬头了,但片刻后又迅速低下头去继续工作,但叶九分明看到她们交换的眼神。
此刻冷静下来的叶九突然感到一阵心虚,她不安地扫视着别墅里来往的仆人。
\"小姐。\"
威廉的声音响起,叶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