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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不想拖孙儿后腿,忍着悲意回到房中,看着整齐干净的屋舍再度落泪。昨晚孙儿收拾许久,就怕累到她这个老婆子。

抬手抚摸眼眸,张氏低喃道:“求告两句,再添上一口,就能让我的眼睛恢复如初,说一句神仙手段也不为过。可他分明是个凡人,我孙儿到底是何来历?”

屋中静悄悄,无人为张氏解惑。

“砰砰砰……”

“张婆婆快些开门,我们来上香啦!”

张氏闻言,抬手用衣袖擦干脸颊,急匆匆向外走去。

“来啦!”

万花店外, 玄奘拜别刘掌柜,对那赶牛车的老汉行了一礼。

“多谢施主,给您添麻烦了。”

赶车老汉扬起鞭子,老黄牛迈开腿向前走去。

“刚还未亮,你祖母便去家中寻我,央我捎你一程。你祖母在妖皇庙住了多年,对我多有照拂,你不必同我客气。”

玄奘心头一热,那个干瘪的老人,试图用她那不够宽阔的肩膀,为他遮风挡雨。

日薄西山,一个游方和尚穿过承天门,进了长安城。脚步刚落定,就听身后的城门缓缓闭合。

“你这和尚来的巧,再晚片刻城门就关了。”守城门的将领问道:“你打哪儿来啊?”

玄奘施了一礼,笑着应道:“贫僧自金山寺来。”

“没听说过。”将领背着手,绕着玄奘转了一圈,问道:“到长安城干什么?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赶了许久路吧?”

“回施主的话,我到长安访亲。”

“呦,出家人还有亲戚呢?”将领心中发笑,问道:“不知你那亲戚住在何处?你初到长安城不识得路,我可为你指路。”

“我那亲戚就住在皇城东街,殷丞相府上。敢问施主,我该如何走?”

“你家亲戚住丞相府上?”

将领发出一声嗤笑,想来这和尚的亲戚,应当在殷丞相府当差。

“你顺着这条路走,走到皇城外,随意找人问一声,就能寻到。”

“多谢施主。”

玄奘面露喜色,背上行囊向城中走去。

长安繁华,金乌尚未归山,街道两旁的商户便点上灯笼。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

玄奘顾不得看热闹,匆匆向皇城赶去,一连问了三位路人,才寻到外祖家的大门。

他抬袖擦干汗水,又低头理了理僧袍,这才上前。

“咚咚咚……”

“谁呀?”

玄奘激动不已,却迟迟不见大门敞开。

“那和尚,你在我家门口站着作甚?”

玄奘回首看去,见旁边还有一个角门,角门外站着一个小厮,撩起僧袍走过去。

“施主,小僧是亲戚,来探望相公,还请施主通禀一声。”

小厮上下打量玄奘一番,冷声说:“你在门外等着,我去通禀一声。”

“砰——”

角门闭合,小厮喃喃自语:“不知是何处来的穷亲戚,跑到我们府上打秋风。且晾他片刻,再同老爷说。”

久等门不开,玄奘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台阶上,自行囊中取出半块饼子,埋头啃起来。

可那饼子又干又硬,咽下去割嗓子。玄奘取出水囊,却发现水囊早已空空如也。

“唉,为父母报仇哪有那般容易?”

玄奘等了又等,直到月上柳梢头,那传信的小厮才开门。

“喂,那和尚。”

玄奘急忙起身,却不想双腿早已麻木,险些摔倒在地。

“施主,相公如何说?”

小厮冷着脸,眼中带着讥讽之色,应道:“我家相公说,并无亲眷做和尚,你快走吧!莫要赖在此地。”

“唉,施主你听我说,我是……”

“砰——”

角门再次闭合,玄奘无奈的住了口,却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四下张望一番,拢紧僧袍,打算在墙角窝一宿。

太素摇晃着双腿,坐在墙头上,笑着说:“看来观音菩萨安排的也不周全,昨晚他还施法让那殷夫人梦到满堂娇,结果金蝉子还是吃了闭门羹。”

哪吒啃着蟠桃,指着天上的云彩说:“悟真你看到了吗?观音菩萨那张脸都快皱成抹布了。”

太素捧腹大笑:“哈哈哈……”

观音菩萨握紧玉净瓶,怒气冲冲的骂道:“这些凡夫俗子当真是愚不可及,半分悟性也无。”

垂眸看向和衣而眠的金蝉子,观音菩萨越看越生气,这个蠢货,方才叩门时直说自己是殷温娇的儿子,那门房不会如此怠慢他,殷开山更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气归气,事已至此他不能袖手旁观。观音菩萨掐了个诀,一道金光飞向后院。

哪吒见到金光,急忙抓起太素的手,化做一道清风,向后院吹去。

殷夫人揉着眉心,看着正在泡脚的殷丞相,开口说道:“夫君,昨夜我梦到女儿归家。唉,一别多年,这孩子也不说回来看看我。”

殷开山抬起脚,婢女立刻跪地为他擦脚。

“前些日子收到女婿的书信,女儿过得很好。”殷开山靠坐在床榻上,随手捧起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满堂娇自幼便熟读诗书,她又不是不会写字,为何总让旁人代笔?”殷夫人心有不满,低喃道:“她一去十九年,连根线都不曾捎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早已忘了我这亲娘?”

“哎呀,你胡说八道什么?”殷开山放下书,蹙着眉头说:“逢年过节,女婿哪次短了礼数?”

“那不一样。”殷夫人哀叹一声,突然想起方才小厮说的那个小和尚。

“昨夜我梦到满堂娇归家,今日便有和尚寻上门来,说是我家的亲戚……”殷夫人抬眸望着殷开山,兴奋的说:“你说,会不会是女婿托那和尚送书信回来?”

“唔,也有可能。”殷开山坐起身来,抬手将婢女唤到跟前,吩咐道:“让他们去府外看看,若那和尚还在,请他进府一见。”

殷夫人担忧的说:“此时去找那和尚来得及吗?恐怕他早就走了。”

“他既然登门就说明有所求,有所求便不会走。说不定此时他就在门外,等着堵我呢!”

“也对。”殷夫人松了口气,嘴角上扬,打趣道:“咱们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就是这般死缠烂打,闹着要见你。”

“提他们做甚?”提起往事,殷开山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喃道:“谁家还没几门穷亲戚?”

夜色渐深,一阵凉风吹过,丞相府的角门再度打开。

玄奘日夜兼程赶到长安,早已疲惫不堪。虽说天为被地做床并不舒服,可他早已沉沉睡去。

“喂,小和尚醒醒,我家相公要见你。”

玄奘睡的正酣,忽觉有人踢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方才那守门的小厮,急忙爬起来。

“施主,麻烦你再通禀一声,就说殷温娇的儿子,回来看望外祖父、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