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深处，那道被逆因裁者撕开的黑暗裂缝，仍在缓缓扩张。它像是一张吞噬万物的嘴，咆哮着向宇宙核心蔓延，其内部不再是普通的空间，而是命外深渊的投影——一个脱离命律体系的混沌世界。
凌墨没有迟疑，带着满腔疑问与怒火，踏入裂缝。
刹那间，空间规则崩散，他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眩晕，命源几乎失控。系统界面扭曲，信息流如碎裂般模糊。
“警告：当前区域不属于任何命运规则场。”
“警告：命源系统无法读取本地时间维度。”
“正在激活自适应模式——命纹脱离率0.12%……0.19%……0.32%……”
凌墨强行镇压住体内混乱的命源，眸中寒光闪动：“果然是命外之域……这种扭曲感，和当初秦野战废律主时几乎一模一样。”
周围的光线不再是星辰所散，而是灰色如死寂般的光芒，无数类似命纹却扭曲变异的图腾在四周漂浮，像是在低声呢喃，呢喃着宇宙不该被书写的禁忌真理。
就在他即将深入之际，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
“你，终于来了。”
凌墨身形一震，猛地回头，只见前方灰雾之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白发黑衣的男子，面容清俊，却带着一抹沧桑与压抑。他的双眼中不再有当初命主之光，而是一种连命运本身都惧怕的寂灭静谧。
“秦野！”凌墨怒声低喝，命灵刃顿时指向对方，“你还活着？你竟然……加入了命外者？”
秦野并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静静看着凌墨，仿佛在审视一个早已不属于他的世界。
良久，他才开口：
“我不是加入命外者，而是……我成了命外者的源头。”
轰——！
这句话，宛如重锤砸在凌墨心头。
“你疯了吗？”凌墨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我们一起拼死重塑命源，推翻废律，为的就是一个真正自由的时代！可你现在，却站在自由的对立面？”
“自由？”秦野笑了，笑意中满是悲凉，“你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另一种命运的铁笼。”
“我看到了重塑命律之后的世界，凌墨——一个比命运议会更精密、更可怕的秩序诞生了。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但其实……你只是在为新的‘命网’打下根基。”
“你胡说八道！”凌墨怒斥，“我用自己的命源构建新纪元，从未想过掌控众生，只为抹去束缚！”
“可你忘了……”秦野缓缓抬手，掌心浮现一片破碎的命源碎片，那竟是凌墨早年初构命域时残留的核心。
“你设定的命域规则，正在排斥异数、剪裁变量，维持‘稳定’与‘统一’，这就是最可怕的命律基因。”
“系统替你执行这一切，而你……早已成为它的意志代理者。”
凌墨眼中一凝，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你……这就是你堕入命外的理由？”
“不是堕落。”秦野缓缓闭上眼，“而是醒悟。”
“我想真正打破命运，不是构建一个新的框架，而是让这个宇宙，彻底——失去命运。”
轰隆！
话音落下，一枚幽紫色的命纹种子在秦野指尖爆开，空间顿时震颤，一股极端的“无命化”力量扩散，所过之处，规则剥落、命格瓦解，连星辰都仿佛失去了存在意义。
这是“零命之种”！
凌墨身形剧震，厉声道：“你要毁灭所有命源，连生灵的因果都一并清除？你到底想成为什么！？”
秦野抬头，看向头顶那层尚未裂开的星空，语气低沉：“我想成……真正的自由者。”
“你若要阻我——”
“那就战吧。”
灰雾震荡，两位命运之子的杀意，在命外深渊中彻底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