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时三刻的月光像浸了水的银纱，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萧凡站在崖边的老松树下，半块血魂令在掌心泛着幽冷的光，与系统投影在视网膜上的地形图重叠——图上用猩红线条标出的“丙时凶门”，正对应着崖壁那道仅容一人的裂缝。
“这血魂令我在《九阴残卷》里见过只言片语。”黄药师指尖轻叩玉箫，声音里带着桃花岛主惯有的清冽，“当年我师公曾说，这类邪物需在丙火当空时以纯阳之气镇压，否则……”他目光扫过崖底翻涌的黑雾，没再说下去。
令狐冲将酒葫芦往腰间一挂，玄铁剑“嗡”地出鞘三寸：“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大师兄陪你闯就是。”张无忌手按腰间圣火令，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萧凡肩头：“我已让韦蝠王先去探路，这一路若有埋伏，咱们也能早做准备。”
殷天正抚着雪白长须点头：“明教在这一带的分坛昨日传来消息，说有三批黑衣客往西北方向移动——”他鹰目微眯，“倒像是在堵什么人的路。”
萧凡握紧血魂令，系统面板上的能量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红色警告像烧红的铁钎扎在意识里：【未知能量源距离宿主1.2公里，强度提升至SS+级，建议携带火系、雷系辅助者优先】。
他抬头看向众人：“丙时只剩半个时辰，咱们必须现在走。”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裹着腐叶的腥气灌进领口。
一行七人刚转过山坳，林子里的虫鸣便戛然而止。
“小心！”韦一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人已如蝙蝠般掠上树杈。
几乎同时，三十余道黑影从两侧灌木丛中窜出，每人手中都握着淬了蓝毒的短刃，动作整齐得像被线牵着的木偶。
萧凡瞳孔微缩——这些杀手的步幅、出刀角度，竟与三年前在《流星蝴蝶剑》世界遇到的“十二飞鹏堡”死士如出一辙！
他反手抽出玄铁剑，手腕轻旋，剑身上顿时腾起青白色剑气。
这是他融合了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与风清扬的“破刀式”后自创的“破杀式”，专破群体围攻。
“师兄往左！无忌护好黄老前辈！”萧凡大喝一声，玄铁剑如游龙般扫向最近的杀手。
那杀手的短刃刚要刺向殷天正咽喉，却见萧凡剑指微挑，剑气精准地挑中他手腕麻筋。
短刃“当啷”落地，杀手还未反应过来，后颈已被剑柄重重一击，直挺挺栽进草丛。
令狐冲的长剑紧随其后，剑花在月光下绽开银芒：“破剑式！”他的剑尖总比杀手的刀刃快半寸，三招之内便挑飞了五把短刃。
张无忌则展开“乾坤大挪移”，将扑向黄药师的杀手尽数引到身侧，右掌“亢龙有悔”拍出，直接将三人震得撞在树上，口吐黑血。
“这些人……没心跳！”玄难大师双掌结印，“金刚伏魔圈”在身周展开，被他拍中的杀手躯体竟像破布囊般瘪下去，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钢针——原来竟是用活人躯体做的傀儡！
萧凡的系统突然发出蜂鸣：【检测到蛊毒侵蚀，宿主需在三分钟内清除】。
他这才发现，方才被划伤的手背正渗出黑血。
当下运转“易筋经”心法，内力如沸水般在经脉里翻涌，黑血顺着毛孔渗出，在地面凝成细小的黑珠。
最后一名杀手扑来时，萧凡已看清其喉结处的青斑——这是苗疆“尸蛊”的标记！
他旋身避开短刃，玄铁剑倒转剑柄，重重砸在杀手后心。
那杀手的躯体瞬间炸裂，腐臭的黑液溅了满地，露出里面用符咒串起的人骨。
“是血魂教的手段。”黄药师蹲下身，用玉箫挑起一块碎骨，骨面上的血咒符文还在微微发亮，“当年他们用活人祭炼血魂令，被我师父联合五绝重创。没想到……”
“走！”萧凡扯下衣角缠住手背，“他们想拖延时间，等丙时过去！”
众人不敢耽搁，踩着露水未干的山径狂奔。
越接近目标，萧凡越觉胸口发闷，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攥着心脏。
系统投影的地形图突然扭曲，原本标着“安全区”的位置被大片血红色覆盖，【警告：能量源即将完成共鸣，建议宿主立即撤离】的提示几乎要刺破耳膜。
但他不能退。
三天前在《神雕侠侣》世界，他从金轮法王手中抢到半块血魂令时，系统便给出“此令可破诸天屏障”的提示。
而根据前几日在《倚天屠龙记》收集的情报，有神秘势力正用活人祭炼完整血魂令，意图开启跨位面传送门——若让他们成功，不知多少世界会生灵涂炭。
“到了。”韦一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众人停住脚步，抬头望去——
月光下，一座黑黢黢的城堡矗立在山谷尽头。
青灰色的石墙爬满藤蔓，原本应该镶嵌着琉璃的窗户黑洞洞的，像巨兽的眼睛。
城堡大门足有两丈高，门上的铜钉已锈成深褐色，却诡异地泛着暗红光泽，仿佛被鲜血浸透了千年。
萧凡刚要上前，系统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检测到空间波动，能量源强度突破SSS级！】他的玄铁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青芒竟被某种力量吸向城堡方向。
“这门……”张无忌伸手触碰门环，指尖刚碰到铜环，整座城堡便发出“吱呀”的呻吟。
门环上的锈迹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刻着的七道深痕——正是他们方才在祭坛上看到的七道身影的轮廓。
更诡异的是，门缝里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极了玄难大师方才碾碎的血咒符纸的味道。
萧凡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他分明听见门内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人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轻声念着某个名字……
“萧凡。”令狐冲的声音突然发紧，他的剑指向城堡顶端，“看那里！”
众人抬头，只见城堡最高处的塔楼窗口，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红灯笼。
灯笼上的图案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竟是半块血魂令的形状——而那半块，此刻正躺在萧凡的掌心。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炸响，这一次，萧凡看清了滚动的血字：【能量源完成定位，传送门开启倒计时：00:59:59】。
城堡大门突然发出“轰”的一声，门缝里渗出浓稠的黑雾，像有活物般舔舐着众人的鞋尖。
萧凡握紧玄铁剑，能清晰感觉到掌心的血魂令在发烫，与门内的某个存在产生着共鸣。
“进去。”他望着逐渐被黑雾笼罩的大门，声音沉稳得连自己都惊讶，“不管里面是什么，总要弄清楚。”
令狐冲拍了拍他后背：“我在前头。”张无忌将圣火令递给殷天正：“外公护好黄老前辈和大师兄。”玄难大师低诵佛号，手掌按在萧凡肩头：“老衲为施主护法。”
黑雾中，萧凡迈出第一步。
门内传来的铁链声突然变得清晰，还有个沙哑的声音，像是从极深的井底浮上来：“来了……终于来了……”
当他的脚尖即将触到门槛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的提示。
这一次，不再是红色警告，而是一行泛着金光的小字：【检测到完整血魂令共鸣，开启隐藏任务：血祭】。
而在门内的黑暗中，七道身影的轮廓已完全清晰。
最前方那人转过脸来，嘴角勾起的弧度，竟与萧凡镜中倒影如出一辙。
黑雾裹着腐叶的腥气漫过众人的小腿，萧凡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与系统倒计时重叠的声响——五十八分十七秒，五十八分十六秒。
门内那道沙哑的呼唤像根细针，正顺着他的耳道往脑子里钻，每一声“来了”都让掌心的血魂令灼得更烫几分。
“这黑雾有古怪。”殷天正突然低喝，他雪白的长须竟在黑雾中泛起青斑，“鹰爪功”运至指尖，青芒刺破黑雾，却见被划开的黑雾里翻涌着细小的血珠，“是血魂教的‘蚀骨瘴’，沾肤即腐！”
张无忌立刻展开“九阳神功”，周身腾起暖红雾气，将身前三尺的黑雾逼退：“我运功护着大家，玄难大师的金刚伏魔圈能破阴邪，黄老前辈用玉箫布桃花阵，令狐兄和萧凡主攻——”他话未说完，韦一笑已如鬼魅般绕到众人身侧，蝠翼般的衣袖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将黑雾暂时吹散。
萧凡趁机运转“易筋经”，内力顺着十二正经游走，将渗入皮肤的腐毒逼出体外。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血魂令共鸣强度97%，建议宿主主动接触能量源完成融合】。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半块令牌，幽冷的光此刻竟泛着金红，与门内渗出的黑雾形成鲜明对抗。
“那灯笼！”令狐冲的剑指向塔楼，原本半块血魂令的图案不知何时变成了完整的形状，红光透过窗纸在地面投下影子，恰好与萧凡手中的令牌拼成浑圆。
门内的铁链声突然密集起来，像是有无数人同时拖动锁链，夹杂着低哑的呜咽，竟与《九阴真经》里记载的“万魂哭”咒声如出一辙。
黄药师的玉箫突然发出清越的颤音，他瞳孔微缩：“这城堡的构造是按北斗七星阵排布的，门为天枢，塔为摇光，此刻星位颠倒……”他话音未落，玄难大师已合十低诵：“阿弥陀佛，老衲感受到门内有万千冤魂锁于阵中，此阵需以纯阳之力破之。”
萧凡想起系统之前提示的“火系、雷系辅助者优先”，目光扫过众人——张无忌的九阳功属至阳，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暗含雷意，自己融合的破杀式里亦有《紫霞神功》的火属性内力。
他握紧玄铁剑，对张无忌点头：“无忌，你我合力破阵！”
两人同时出掌，张无忌的“九阳真气”如熔炉，萧凡的“破杀式”剑气似雷霆，两道光刃撞在黑雾上，竟在门前撕开一道半人高的空隙。
腐臭的黑雾被灼烤成白烟，露出门内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两侧墙壁嵌着的青铜灯台突然亮起幽蓝火焰，将七道身影照得更清晰——最前那个与萧凡相似的人，此刻正缓缓抬起手，掌心赫然托着半块血魂令，与萧凡手中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他……他手里的，是我的令牌？”令狐冲的声音有些发颤，玄铁剑在他手中微微发抖，“不，是你的，萧凡，和你的一模一样！”
萧凡的系统突然安静下来，视网膜上的倒计时数字不再跳动，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金色大字：【完整血魂令共鸣完成，隐藏任务触发条件达成】。
门内的身影开口了，声音与萧凡如出一辙，却带着千年的沧桑：“等你很久了，另一个世界的……我。”
黑雾突然退去，城堡大门“吱呀”一声自行敞开，青铜灯台的幽蓝火焰连成一条光带，直通向城堡深处。
萧凡能感觉到血魂令在掌心发烫，那是一种刻在灵魂里的共鸣，仿佛这半块令牌本就该回到此处，与另半块重逢。
“走。”萧凡深吸一口气，玄铁剑收进剑鞘——此刻他不需要武器，需要的是面对另一个自己的勇气。
令狐冲拍了拍他的肩，玄铁剑与他的长剑同时出鞘，一左一右护在身侧；张无忌运转九阳神功，将众人笼罩在暖红雾气中；黄药师玉箫横在胸前，随时准备吹奏破邪曲；玄难大师双手结印，金刚伏魔圈的金光在身后流转。
青铜灯台的火焰随着他们的脚步明明灭灭，甬道两侧的墙壁上，逐渐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是血魂教祭炼的冤魂。
但此刻，这些人脸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凡身上，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恐惧。
当众人走到甬道尽头时，那道与萧凡相似的身影已站在台阶顶端，身后是一扇由血晶铸就的门，门上刻着诸天万界的星图。
他举起手中的血魂令，与萧凡掌心的令牌同时发出刺目金光，两张完全相同的面孔在金光中重叠，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影。
“欢迎回家。”身影微笑着开口，血晶门在他身后缓缓开启，露出门内浩瀚的星光，“这里，是所有血魂令的源头，也是……你真正的起点。”
萧凡望着那扇门，能听见系统在意识深处发出轰鸣，像是某种封印被彻底打破的声音。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伴，令狐冲的酒葫芦在腰间轻晃，张无忌的圣火令泛着红光，黄药师的玉箫沾着晨露，玄难大师的佛珠在掌心捻动——这些与他并肩闯过无数世界的人，此刻都坚定地站在他身后。
他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进入城堡的第一步。
血晶门内的星光漫过他的鞋尖，与掌心的血魂令共鸣成一片光海。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诸天万界的屏障正泛起细微的涟漪，像是在回应某个沉睡了千年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