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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少打听我! > 第239章 棠棣同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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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那间书房,父亲的心腹,父亲的儿子,都在。

只是面对那种情形,父子反目,所有人又都将矛头指向四哥。

偌大的房间,每个人的口中都在细数四哥的过错。

弑父的罪名恨不得将四哥吞到连骨头渣都不剩。

贺长庚环视四周,皆是凉薄之人,他轻嗤一声,最后将目光定在高位之上的父亲,

父亲的眼睛冷的很,攥紧放在桌上的拳头,青筋虬起。

原来爱之深恨之切......

而此时,贺长柏联合舅舅向父亲动摇的心发起了最后冲击,

“爸爸,老四他就是要害了我们整个贺家啊!他干下如此阴谋卑劣之事,居心可测,爸爸若是因为父子之情再一味偏袒这样的人,终是会酿下祸事!”

舅舅在长生的搀扶下站起,他的腹部受了枪伤,是四哥的手下周昊所为,

他捂着伤口,颤巍巍道:“涛哥,我知道你顾念父子之情,可京安那小子痛下杀手,和周昊勾结,断了兄弟们的财路,还开枪杀了那么多弟兄,若是放过,何以平众怒啊!”

他撕心裂肺的喊着,嗓子里的那口血也喷得恰到好处,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给感染了,无不义愤填膺。

“周昊!周昊!我不会放过你!”舅舅捂着伤口仰头大喊,像是在释放着自己被抢了地盘的憋屈。

贺长庚听着,只觉得人心险恶。

周昊一直是父亲心头的一根刺,过去都在传顾晓和周昊有私情,毕竟周昊是顾晓的保镖,是她从顾家带来的。

听知情人说,周昊是顾晓捡来的,她将他带回顾家,做了她的贴身保镖。

从小到大,形影不离。

顾晓出嫁,他将自己作为嫁妆,来到了贺家。

贺家的下人都在传两人有染,这种闲话以讹传讹,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所以父亲才会带着四哥去做亲子鉴定。

因为父亲也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语。

可事实却是,夏妮芃联合其他情人传播的谣言,目的就是要让早已病入膏肓的顾晓,受刺激去死。

贺长庚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母亲干过的腌臜事,但他从来都不敢站出,也没有勇气站出为四哥母子辩护。

只好旁观多数人的暴行。

一向沉默的贺长生,语调不疾不徐,扯唇,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爸爸,弟弟有错,作为哥哥,我没能做到规劝,是我的过错,只是老四还小,要是真...”他顿了顿,故作悲怆,

“要是真痛下杀手,父亲痛,我也同样难过,只是您有没有想过...”

贺长生闭了闭眼,痛心疾首望向高位之上的父亲,泫然欲泣般继续道:

“我们拿老四当亲人,老四他...”

“他...”

贺长生躬腰,边说边看向高位上的男人。

半晌,

“他怎么?”贺涛闭着眼睛,眉心紧蹙。

贺长生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道:

“我、我、我不敢说...”他俯身将脑袋砸在地上,声音发着颤,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

“都是家里人,有什么不敢说的...”

“说。”

贺涛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跪在台下的二儿子。

贺长生抬起头,对上父亲的眼睛,嘴唇发着颤,声音也像是从嗓子眼冒出,

“老四他...他和周昊情同父子,私下还称其为亚父...”

声音越说越小,在对上父亲那双幽深的黑眸时,贺长生倏地跪趴在地上。

偌大的书房一片死寂。

贺涛缓缓起身,迈步走下,居高临下的站在贺长生面前。

感受到面前有股迫人的气息,贺长生躬着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你再说一遍...”父亲的声音响起,冷到发寒。

贺长生低头,可嘴角却扯出一抹得逞的笑。

但在人前,他又装作恐惧地将身体抖成筛糠。

趴着,大口大口喘气,“爸爸,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贺长生语落,贺涛身旁站着的几个心腹中,韩石朔走到贺长生身旁,弯腰拉起贺长生,并开口道:

“涛哥,你也别追究老二了,老四和周昊关系一直都好,这也不用老二再说,我们哥几个也是有目共睹,的确很亲密。”

此话一出,贺长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四哥这次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二哥和韩石朔互相配合,指东打西,嘴上说着周昊,但实际上却将矛头对准四哥。

他们深知父亲痛恨周昊,所以才旧事重提,揭开父亲伤疤。

目的就是为了让父亲抛下舐犊之情,从而下达诛杀四哥的命令。

暗网已经等待着,只要贺家掌权人一声令下,长生哥手下的那帮雇佣兵就会拿着高额佣金去取四哥性命。

等再次看见四哥,只怕是横尸一具。

贺长庚莫名觉得心口好痛,手中攥着的蛐蛐被掌心的汗浸透。

明明好热,可他环视着一圈人,忽然觉得曼谷好冷。

将蛐蛐塞进口袋,他抬脚穿过前面几人,走到父亲面前。

没人愿意为四哥说话,那他替他说好了。

他什么都没有,其他兄弟借着父亲的势把各种产业干的漂漂亮亮,

他不喜这些权利地位,所以走到现在,一无所有。

为人作保,总该要付出些什么。

他没有,只有一条命。

贺涛注视眼前那个最没有存在感的儿子,那个不争不抢,永远站在兄弟们身后的长庚。

房间昏暗,灯盏隐隐绰绰映着俯低的身影,贺长庚笑着利索地往后退一步,膝盖一弯。

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来。

“长庚愿意为四哥作保,我四哥为人襟怀坦荡,说他要弑父弑兄,我不信!”

他摇头说着,眼眶酸的发麻,“爸爸连四哥的面都没见到,就要信其他哥哥、叔叔的话吗?”

贺长庚直起上半身,仰头看向贺涛,父子对视间,贺涛心口猛地一颤。

半晌,贺涛轻嗤一声,

“他从来不在我膝下长大,为人做事我都不懂,你能看懂他?”

贺涛说着,嘲讽似地低头看向贺长庚。

父亲的目光过于阴沉,一旁的贺长生赶忙上前,“爸爸,长庚自小就不掺和这些事,他就是心眼好,觉得都是兄弟嘛...”

贺长生讪讪笑着,边说边弯腰去攥跪在地上的贺长庚。

一旁的贺长柏,“长庚,快!和爸爸道歉,你这傻小子是上学学傻了吧,好坏人都分不清了,居然想着助纣为虐——”

贺长柏还没说完,长庚直接打断,他推开贺长生的手,眼神坚定看向贺涛,

“我没有助纣为虐,没有因为读书而变得麻木不仁,我能分的清好坏,四哥坦坦荡荡,若是真有谋反,那也一定是被奸人所迫!被旁人所害!”

贺长庚越说声音越发的坚定响亮,字字珠玑,他怒视着四周,目光所及,人人自危。

收回视线,他望向贺涛,将脊背挺的直直的,

“长庚愿意用性命为四哥担保!”

语落,他将头重重地磕下。

地板刺骨的凉,随着长庚砸向那里,温热的泪水猝不及防从脸颊滚落,晕染了那块地砖,

躬着的身躯发着颤,他咬了咬下唇,额头抵着地砖呜咽道:

“愿椿萱并茂,棠棣同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