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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万籁俱静,一股浓郁的肉香从容惟许的居室传出。

“王夫,现下夜已深,吃了这些油腻的吃食,怕是会对身子不好。”朝云有些发愁地开口劝着。

他听闻王夫向来不喜这种油汪汪的肉食,怎么近日来餐餐皆有不说,就连睡觉前也不放过。

他看着眼前这一盘盘肉食,有羊肉、鸡肉、鸭肉,甚至还有肘子,每盘菜油得都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一样,旁边还摆着一盘甜腻的糕点。

这味道他闻一次还行,若是天天闻着只觉得想吐,更别说吃了。

真不知道王夫是怎么吃得下的。

一旁的朝雪也连忙劝道:“是啊王夫,再想吃这些东西,也应有个节制。”

容惟许并未说话,只是看向不远处的铜镜,里面照出的人影薄薄的一片,似乎轻易间就能被屋外的大雪压垮似的。

比起他之前的容色,确实逊色些许。

闺中时,他明明最不屑以色侍人,没想到,如今的他也需要用皮相来吸引妻主。

他摇了摇头,捏起箸儿夹起一块油滋滋的肘子,压着胃里的恶心塞进了嘴中,没嚼几下就吞了下去。

这肘子煮出来后便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所以吃着也不远艰难。

只是这味让人难受。

他没有停,只是麻木地将这些肉食塞进嘴中。

一旁的朝云朝雪看着着急,但也无济于事。

主子的事,他们可以规劝但不能过多地插手,不然就该是他们的不是了。

吃到最后,容惟许终于忍不住反胃,腹中的秽物尽数吐入了一旁的哥窑青瓷痰盂中。

“王夫——”

朝云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容惟许,手掌轻柔地在他背后拍着,满脸担忧。

等容惟许吐干净后,便用帕子在他嘴边揩了揩。

一旁的朝云则立即奉上茶水,让容惟许漱口。

口中的酸涩淡去,容惟许又吃了一口茶,腹中的火辣才得以缓解。

朝云看着容惟许惨白的脸,皱眉吩咐着一旁的小厮,“还不赶紧将这些东西撤下去。”

小厮们诚惶诚恐地走向前,手才碰到盘子,便被容惟许阻住。

他摆了摆手,声音弱得像个一根几乎不可见的细丝,仿佛风一吹就能断一般。

“不用……”

“王夫!”朝云焦急地叫了一声。

容惟许只是轻微摇头,歇了一会后,便再次拾起箸儿夹肉放入口中,只是这次慢了许多。

等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的时候才放下箸。

接着又吃了几块盘中的糕点,才算结束。

“撤下去吧。”

终于听到了容惟许这个吩咐,朝云朝雪忙不迭地叫上一旁的小厮将这一盘盘的肉食收了起来。

洗漱一番后,容惟许才睡下。

……

翌日雪未停,比及下晌容惟许又往谢锦的院中行去。

不过进了院子还未见到谢锦,便迎面撞上了容书。

看着容书惊慌的神色,容惟许轻轻点了一个头,便想继续往前去。

“兄长!”容书突然出声。

容惟许脚步一顿,旋即转身向容书望去。

只见他神色戚戚、心慌意乱。

容惟许心中提起一丝疑惑,毕竟这人从自己频繁出入静雅堂后,就不见了人影,怕是在一直躲着他。

而现在,他却主动向自己搭话。

容书向前挪了几步,声音怯弱,“兄长,您最近还好吗?”

“还好。”容惟许冷淡地回应,这是他一贯的态度。

容书鼓起勇气在容惟许的身上睃了一圈,心里钝钝地痛。

兄长瘦了好多,听闻前不久又病了一场,怎会是“还好”呢?

眼中沁出的泪水从眼角溢出,但又很快被他捏着袖子擦干,他笑着说道:“兄长,我很开心你能与王姬和好如初。”

“你也不用……再日日伤心。”

说到这里,他的心中又划过一丝酸涩,虽是为兄长而喜,但想着王姬始终对自己不远不近,那股喜悦便像是掺了水,淡了大半。

容惟许没有解释他和谢锦的事,只是轻轻点点头,就打算离去。

“容书?”

谢锦的声音从一侧响起,两人的视线皆转向谢锦那边。

容书上前几步,在谢锦身前定住,脸上扬起笑容,“妻主,你怎么来了?”

这个称呼让容惟许多瞟了容书一眼。

“我出来透透气。”谢锦回道。

随后在二人之间看了一个来回,“你们这是……”

接着嘴角挑起一个不可察觉的笑,“我到忘了,你们本就是兄弟,自然是要一起说说话的。”

容书面上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而谢锦却又开了口,“小书,孕树的花儿不是开了嘛,我去你房中瞧瞧。”

容书心中雀跃起来,甚至忽略了谢锦这个有些陌生的称呼。

他下意识地想要应下,却突然想起容惟许还在一旁。

犹犹豫豫的眼神忍不住容惟许身上瞟,虽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但还是低声开口道:“兄长来寻妻主,怕是有要事。”

谢锦睇了容惟许一眼,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你有事?”

容惟许摇摇头,“无事。”

后谢锦便转向容书,柔声道:“看,他已经说了无事,咱们去吧。”

容书心中虽犹豫,但却抵不过与谢锦相处的诱惑,便就说服自己,兄长虽来了王姬的院中,但或许真的没事呢?

这个理由骗不过他的内心,可是他却还是说出了那个“好”字来。

他不敢看容惟许的神色,只朝着人微微屈身道:“兄长,那我便去了。”

刚说完,谢锦便拉着他离去。

只余容惟许一人在寒风中站立许久,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也不知心中是何种滋味。

孕花已过了三月,不用母父二人常常守着,谢锦便与容书分了房睡。

白日或是一起相陪,或是一人看着,夜晚时,孕树则轮流放在各自的房中。

而今天,便是该放到容书房中。

两人走进房中,那棵不大不小的孕树被摆在桌上。

娇小可人的茉莉花镶在绿叶中,显得格外楚楚可爱,谢锦伸手拨了拨,小茉莉则疯狂地抖动着自己的花瓣,想往谢锦的手心钻去。

谢锦笑了起来,眼中星光点点,顺势罩住了小茉莉。

“妻主,它很喜欢你。”容书坐在一旁笑着说道。

谢锦“嗯”了一声,便又陪着小茉莉玩耍去了,容书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妻主与他相处时,虽说不上冷淡,但也不算热忱。

更亲密的举动,是一点都没有。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错过了住在静雅堂的这段时间,之后要想接近妻主,那便更加困难。

于是,他在谢锦要离去时留住了她。

“妻、妻主,今日能否陪我用一次晚膳。”

容书紧张地看着谢锦,生怕谢锦拂了他的意,好在谢锦没有犹豫太久便应了下来。

他舒了一口气。

晚膳摆了上来,容书一边给谢锦布菜,一边神游天外。

想着今晚该怎样留下谢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