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日,桃花岛,晨光乍破。
林风微拂,桃花轻落,郭靖刚完成一轮灵气吐纳,便听见远处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夹杂着熟悉的声音。
“郭靖,起来啦,带你出去转转!”黄蓉一边挥着手,一边带着琪露诺兴冲冲跑来。
郭靖起身拱手一礼:“劳烦二位姑娘。”
琪露诺抱着一只刚出炉的热馒头,一边啃着一边笑道:“今天有好玩的地方,我们都去看看!”
黄蓉得意一笑:“第一站,神社。”
三人一路走过林间石道,穿过结界迷雾,不多时便抵达博丽神社。
院中阳光正暖,博丽灵梦正坐在台阶上,面前一锅蒸汽腾腾的大锅,几串刚包好的粽子正散发着淡淡清香。
“来了?”灵梦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粽子做好了,随便拿。”
黄蓉笑着凑过去捞了一个递给郭靖:“赶紧趁热吃,不然一会凉了就更寡淡了。”
郭靖接过粽子,轻咬一口,果然清淡至极,不加佐料,但却带着一种难得的自然清香。
他转头问:“你们平日都是来神社吃饭的?”
黄蓉点头:“我家不怎么做饭,我爹做饭能吃死人。所以饿了就来神社蹭点吃的……不过就是味道清淡了点。”
三人一边吃粽子,一边继续前行。
第二站,是位于幻想乡西北角的古堡——红魔馆。
高墙耸立,黑红相间的砖石构成异域风格的大门。黄蓉笑着说:“这里叫‘红魔鬼’,其实原名叫红魔馆,但我总觉得‘红魔鬼’更好记。”
“这里常年处于黑夜之中,里面的主人——蕾米莉亚大小姐——一般不见外人,也没人敢闯进去。”
守门的红美铃正倚着墙小憩,见到黄蓉立刻精神起来:“又来了啊?今天还带新人?”
黄蓉点头:“我带郭靖熟悉一下岛上的地方。”
红美铃看了看郭靖,露出亲切微笑:“欢迎欢迎,我家主人正在书房研究茶道,正翻着陆羽的书,说是中原茶道博大精深,她也想学。”
郭靖微笑点头:“陆羽《茶经》,确实是中原茶道根本。”
红美铃点头称许:“你果然是读书人,有空可以进来喝一杯。”
黄蓉摆摆手:“下次吧,今天要走一整天。”
告别红魔馆后,三人转向中部,穿过云雾山林,来到五庄观。
只见古观幽幽,灵气凝聚,门前灵药繁茂。镇元大仙衣袂飘飘,亲自出来迎接。
他一眼便看向郭靖,微笑道:“你,日后必成大器。”
郭靖一惊,连忙躬身:“前辈谬赞,在下愚钝,不敢当此重言。”
镇元大仙哈哈一笑:“我不夸人。我只交朋友。你若有难,报我名号,我来助你。”
郭靖躬身再拜:“多谢前辈厚爱,郭靖感激涕零。”
镇元大仙轻轻点头,随即挥袖归观。
随后他们又去了灌江口,远远便看到杨戬神色威严,在庙中静修;又至陈塘关,哪吒正在演练混天绫,招式带风;到了花果山,山石嶙峋间传来孙悟空的大笑声,一根金箍棒横扫猴群飞舞。
一路走来,郭靖心中震撼不已,暗想:原来江湖之外,还有这般世界……
途中经过一处清澈湖泊,烟波浩渺。
湖边坐着两位老人,一人银发素衣,神态沉稳,一人青袍微斜,剑眉凌厉。两人正专心钓鱼,谁也不理谁,反倒是身旁鱼篓中,黄鱼白鲤一堆一堆地跳。
黄蓉小声说:“别打扰他们。那是我爹黄药师和菩提祖师。他们在比赛钓鱼,有时一钓就钓了几日。”
郭靖点头称是。
这时,湖对岸忽然飘来一道少年身影,着青衣、束发、手持鱼竿,模样清秀,语气温和:“黄蓉姑娘,又带人来玩?”
黄蓉笑道:“哟,敖丙,你今天又出来钓鱼啦?”
敖丙点头:“偶尔放松一下。修道不该苦行,我也只是一个悔过之人。”
他望向郭靖,温声道:“你就是郭靖?我听人提过你,欢迎来到这里。”
郭靖回礼:“在下郭靖,见过敖兄。”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拂来。
只见林间掠出一人,青衫如烟、神情温文,手中飞刀未出,已散淡着一种致命的宁静。
“郭兄。”那人淡笑,“早闻你要来,今日若不结识,还混什么江湖?”
郭靖一愣:“阁下是?”
那人抱拳:“李寻欢,大宋游侠,人称小李飞刀。”
郭靖目光一震,立即上前还礼:“久仰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李寻欢目光沉静:“郭兄你是英雄,抗金有志,小弟早有耳闻。今日能在此相会,愿与君交。”
黄蓉在旁插话道:“他是我青梅竹马啦,今天特地来迎你。”
郭靖心中一暖,目光清澈:“好!江湖多风波,但若有兄弟同行,再苦也值!”
李寻欢微笑:“此言我信。”
日落西山,天边霞光万丈,三人继续沿湖而行,走进桃花林深处,留下满地落花,飘于风中。
幻想乡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九月十三日,桃花岛,晨。
朝霞初上,薄雾尚未散尽,海风带着几分湿意拂过林梢。郭靖独自起身,推开木屋的窗,吸了一口夹着花香与海腥气的空气,精神一振。
“今日的日子……真好。”
自到桃花岛以来,他几乎每日修炼,昨日随黄蓉、琪露诺游遍岛上诸地,如今早已熟门熟路。原本还想着稍作歇息,却忽见远方林间走出一道熟悉的青衫人影。
郭靖心中一动:黄蓉?不,不是。
走近一看,正是李寻欢,手中提着纸包,笑意温润。
“郭兄。”李寻欢拱手笑道,“你起得真早。”
郭靖抱拳:“寻欢兄这么早来,可是有事?”
李寻欢将手中纸包递过来:“没别的,就是给你带了个馒头。神社那边刚蒸出来的,我顺路拿了。”
郭靖接过笑道:“多谢贤弟。”
李寻欢笑着在他旁边坐下:“其实今日来找郭兄,有个小小不情之请。”
“哦?”郭靖疑惑。
李寻欢眼神微亮,略显调皮:“江湖中人,不打不相识。今日得遇英雄,不与郭兄切磋一番,总觉缺了些什么。”
郭靖一愣,旋即笑道:“原来如此。”
李寻欢正色道:“当然只是切磋几招,点到即止。比完了,咱们去桃花客栈饮一杯如何?”
郭靖爽朗一笑:“好!既是寻欢所请,在下岂能推辞。”
李寻欢起身,抖了抖袖口,右手探入怀中,指尖摩挲着那柄藏于袖中的飞刀,眸光平和却带着锐意。
郭靖则缓缓起势,左脚前踏,双掌微张,内力流转经脉,真气汇于掌心。
“降龙十八掌,郭兄,果然名不虚传。”李寻欢笑意更深。
“寻欢贤弟,小李飞刀,天下无双,在下也早闻其名。”郭靖也抱拳回礼。
“来吧!”
一声落地,飞刀破空而出,寒光如电,瞬间逼近。
郭靖脚步一挪,身形微侧,掌力旋出,一招“亢龙有悔”化作旋风,直卷飞刀。只见刀光在掌风中轻轻一抖,倏然偏斜,贴着郭靖肩侧飞过,嵌入远处松树。
“好掌力!”李寻欢低喝,手中又一柄飞刀出现,身形闪烁,瞬息之间贴近。
郭靖不退反进,掌风疾推,“见龙在田”直逼李寻欢腰侧。李寻欢脚下轻点,身形一晃如柳絮飘飞,堪堪避开掌势,飞刀以刁钻角度点向郭靖袖口。
铮!
郭靖翻腕震飞飞刀,脚步连踏,掌影再起。两人一攻一防,一远一近,打得难解难分。
飞刀如落星,掌风似雷霆。
渐渐地,两人心生惺惺相惜,掌势中不再带杀意,刀光中亦少了凌厉,反而多了试探、点拨与笑意。
一柱香后,两人俱是汗湿鬓角,彼此退开数步,同时抱拳。
“痛快!”郭靖爽朗笑道。
“爽利!”李寻欢长舒一口气,笑容坦然。
“寻欢贤弟飞刀之术,当真神乎其技。”郭靖由衷道。
“郭兄掌力之厚,真气之纯,天下罕见。”李寻欢微微拱手。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抱拳低声道:“今日起,当以兄弟相称。”
切磋之后,二人携手前往桃花岛上的桃花客栈。
桃花客栈乃岛上少数对外开放的酒肆,内设清雅,四壁挂着黄药师亲自题的字:“饮酒须尽欢,侠义重情谊。”
两人相对而坐,店家端来清酒小菜,酒香浓烈,菜色朴实。
李寻欢举杯:“郭兄,江湖纷争,但得一知己足矣。”
郭靖一饮而尽:“贤弟所言极是。”
窗外桃花漫天,夜色朦胧,灯火映照在两人笑谈之中。
这一夜,桃花岛中,英雄豪杰,因一场比武结下兄弟情谊。
而天上星河转动,冥冥中,一个更大的局,正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