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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袁学昌端坐在主位,面冷如霜。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卢世玉不过一个七品小官,竟能贪污二十多万两白银!他禀报裕康帝,裕康帝大怒,对于卢家这等没有背景的小官,他眼睛都没眨,直接下令抄家。

不过,袁学昌适当劝了几句,只处置卢世玉一家人,避开了卢世玉的父母和兄嫂。

裕康帝同意了。

卢世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身后跪着卢家的三代人,黑压压一片。昔日的荣光,一朝破灭,男人和女人们都泣不成声。

卢子建被衙役推到地上,他脸颊被打得肿胀,嘴角流血。

“爹,怎么回事?怎么就被抄家了?”

卢世玉低声骂道:“闭嘴。想要命,你给老子闭嘴。”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贪污这种事他做得特别隐秘,怎么就被发现了?

卢子建大哭:“爹,平时怎么劝你的,叫你遵纪守法,你偏要贪污受贿。看吧,你把全家人都给毁了。”

他突然膝行几步,抱住袁学昌的腿:“大人,我是无辜的。是我爹贪污,和我无关,念在我还年轻,求大人放我一次。小人遵纪守法,并无过错。皇上他老人家仁德,绝不会株连无辜的子民啊。”

他这么一说,卢世玉几乎要破口大骂了。

袁学昌倒也被这个无耻的东西给惊了一下。

“哦,你遵纪守法?那为何前几日朱家的答谢宴上,你欲图施暴?”

袁学昌说着,把那双绣花鞋丢到地上:“这双鞋,你还记得吧?”

卢子建大惊:“……小人爱慕那个姑娘,我们两人情投意合,何谈施暴?大人误会了。再说了,最终也没能成事,那姑娘也没受实质性的伤害。大人难道要逼着小人认罪?”

袁学昌冷冷一笑:“卢大人教出来的好儿子,口才不错。”他起身,蹲下,嫌弃地捏了捏鼻尖,“卢子建,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答的不对,我拔掉你一颗牙齿。”

卢子建立刻捂住嘴,惊恐地看着袁学昌。

袁学昌甚至笑了一下:“谁叫你去羞辱那姑娘的?”

他大概的过程知道,但是具体的细节他也要知道。

卢子建立刻说:“没人。是那姑娘对我笑,我就……”

袁学昌嘴角微微抿起来,积攒成一个微笑,随后站起来:“来人,拔掉他一颗门牙。”

卢子建大惊,“大人,你不讲道理。”

衙役哪里会让他说话,铁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另外一人拿了铁钳子用力一扯。

“啊-----”

卢子建的惨叫声把树上的飞鸟都惊得飞走了。

卢世玉和卢子建的母亲都爬过来给袁学昌磕头,袁学昌并不理会,他俊脸黢黑:“卢子建,谁叫你去羞辱那姑娘的?”

卢子建痛得简直要昏死过去,奈何一时间也无法昏迷过去,只好说:“是、是朱振业,他叫我去的。”

“那么朱继业呢?”

“朱继业拦住我,不让我行事。”

他满脸都是血迹,袁学昌不想看:“押入大牢。”

卢世玉被抄家这事儿办得利索,两天查验完毕,袁学昌给裕康帝交了差,裕康帝表示很满意,和梅相说:“新人就是好用。”

两天,就给国库弄来了二十多万两银子。

梅相捋了捋胡须:“皇上眼光好。”

裕康帝问:“他怎么注意到卢世玉的。毕竟卢世玉是个小官,毫不起眼。”

梅相说道:“说是一日在酒楼喝酒,看到卢子建绫罗绸缎,左拥右抱,花钱如流水,一顿饭吃了一百多两银子,故而想到查卢世玉的经济来源,这一查果然发现了端倪。”

裕康帝赞叹:“学昌心细如发,是我大周栋梁。赏。”

朱家,唐氏身边的老嬷嬷悄悄进了房内:“大夫人,二夫人的娘家被抄家了。听说罪名是卢世玉贪腐。”

唐氏大惊:“什么?卢世玉被抄家了?”

“是,前两天就被抄家了,卢家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吓病了,家里乱糟糟的,今日才想着送消息过来。”

唐氏愣了半晌,想到儿子的话。

卢世玉是卢子建的父亲,卢子建侮辱苏琼瑶,他家就被抄了。

这也太凑巧了吧。

朱澜,能力果然不小。

唐氏捏紧了手帕:“管好咱们的人,这段时间都管好自己的嘴,那些小动作都不要做了。”

“是,夫人。”

卢氏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卢世玉是她二哥,对她很不错,所以她才想着让朱澜嫁给卢子建,好处两家人平分。

结果卢世玉被抄家了!

她张罗着回卢家去看看,朱振业拦住她:“母亲,你不能去。现在卢家还被朝廷盯着,一般人躲还来不及,你为何要去蹚浑水?”

卢氏看着他,“振业,那可是你二舅舅。不是别人。”

朱振业冷笑:“母亲,可别忘了,卢家因何被抄?”

“因何被抄?”

“卢子建得罪了那个姑娘,人家上头有人,所以才找了个理由抄了卢家。要不然,早不抄家晚不抄家,就这当口抄了家?母亲,你就听儿子一句话,这阵子就守在家里,不要让卢家影响到朱家。要知道,儿子正是关键时候,名声不能有污。”

朱潇也说:“振业说的对。卢家被抄,这是皇命,谁能抵抗?你过几天再去看岳父岳母,等风波过去再去。”

卢氏一屁股坐下,只管流泪。

二哥被抄家了,她却什么都做不成。

朱振业又说:“母亲,那日知道那件事的下人都处理好了?”

卢氏点头:“都发卖了。”

朱振业这才放心。

是卢子建欺辱姑娘,和自己,和朱家都没关系。

而且,那姑娘也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过被扯了胸衣,脱了鞋袜而已。

朱澜,就是睚眦必报。

薛从俭在皇城外等候袁学昌,皮笑肉不笑拍了恭喜他:“恭喜袁大人,贺喜袁大人。袁大人好手段。”

袁学昌谦虚一笑:“忠心报国,臣比不上王爷。”

薛从俭走在前面,心中得意。

接下来他就要看好戏了。

呵呵。

迫不及待呢。

两个人到了朱宅,门房不敢拦着,放两个人进去。

后花园内,苏琼瑶正在赏花,她恢复了不少,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

朱澜正逼着她喝鸡汤,苏琼瑶皱起来鼻头:“师姐,今儿都第三碗了。不喝。”

朱澜哄她:“喝了,喝了叫你出门。”

苏琼瑶大喜,两眼熠熠发光:“真的?我可以出门了。”

她端了汤碗一饮而尽,给朱澜看那个碗底:“师姐,我喝光了。”

两个姑娘的嗓音,一个温柔,一个娇俏。薛从俭和袁学昌站在不远处,薛从俭站得笔直,盯着朱澜,眼珠子几乎长在朱澜脸上。

我女人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