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漼氏和丽氏被关在偏房的第三日,汀兰苑外的动静是越来越大了,锦初也不急,她相信姬承庭的手段。
没有人能闯入汀兰苑。
倒是听见动静的两位越发激动起来,不停地拍打门窗,扯破了嗓子嚎叫。
锦初悠闲地站在廊下修剪花枝。
直到传来一句太子妃,我错了。
剪刀放下,锦初朝着红栀瞥了眼,红栀会意上前,打开了门,她厌恶地后退两步,拿出帕子抵在鼻尖下。
丽氏率先冲出来,此刻她已经被饿了三天三夜,浑身散发着恶臭,丽氏羞愤不已,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她朝着锦初方向看去:“太子妃,婆母身子抱恙,出了事,你可担待不起!”
闻言,锦初捡起剪刀继续修剪花枝,咔嚓,咔嚓,一朵朵绽放极好的芍药花被剪下来,落在地上,掉出许多花瓣儿。
光秃秃的花枝连朵花苞都没了。
丽氏眼皮一跳,往前走几步却被红栀拦住了,锦初慢悠悠的说道:“上个月安郡王和逐月公主大婚,南和三皇子被南和皇帝下令为质子在北梁待足五年,大庆使臣带回了个公主匆匆返回大庆,京城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倒是西关动作频频,不太安分呢。”
平静的语气却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丽氏咽了咽嗓子,锦初单手提着剪刀朝着丽氏走近,丽氏结巴了:“太,太子妃说什么呢,云王府忠心耿耿,又怎会不安分?”
锦初嗤笑,上下打量着云王府:“云王府的奢华比之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几年前却夺走了南疆的粮草,导致南疆四十万兵马,活活饿死了二十万,
巧了,今日那二十万兵马也来了西关。”
话落,偏房里的漼氏冲了出来,跌跌撞撞还有些站不稳:“你,你说什么?”
锦初嗤笑:“漼氏,下一个就是世子,整个云王府,整个漼氏一族……”
扑通。
漼氏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她错愕地看向锦初,不复之前的冷静,磕磕绊绊说了好几次都说不利索,干脆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婆母?”丽氏急得直晃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胸口,终于将人给弄醒了。
漼氏粗喘着气,眼底的生气已经转变成了惊惧,与此同时,锦初不急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别苦苦挣扎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可以看在漼氏和盛家关系不错的份上,通融通融。”
玉佩露出,漼氏惊恐瞪大眼。
这枚玉佩代表着西关十万兵权,是云王爷贴身佩戴的,竟在锦初手中,漼氏终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屈膝跪下:“臣妇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太子妃,还请太子妃严惩。”
“我要世子手中另外十五万兵权。”锦初收起玉佩,神色认真:“只要漼氏给世子写下劝降书,我可以保证,漼氏一族可以安然无恙。”
漼氏猛然抬起头,又忽然笑了笑:“太子妃在诓我,交了兵权,云王府乃至漼氏一族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若要撕破脸皮,谁也别想好,太子妃敢赌吗?”
啪!
一巴掌落在了漼氏脸颊上。
漼氏愣了。
红栀揉了揉手腕,呵道:“漼氏一族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没有选择!”
“不可能!”漼氏叫嚣。
锦初挑眉笑笑,让人将两人继续关押起来,和前几日一样,不给水不给粮。
“太子妃,这……这会不会出事?”临嬷嬷忐忑道。
锦初转过身回了屋不语。
又过了一个时辰红栀去了偏房,不多时匆匆出去了,等再次赶回时,手里捏着个瓶:“太子妃,果然找到了。”
红栀举起白瓶:“奴婢已经找人查验过了,此物,极容易助孕,乃天下奇药之一。”
当着众人的面锦初将白瓶药取出咽下,赶来用膳的林韵昭正好看见这一幕,半信半疑:“天底下真有这种药?”
“云王府有位神医,医术极高明,据说可医活死人。”红栀道。
林韵昭仍是不信:“自大自夸罢了。”
锦初也没有反驳,只是满脸期待,林韵昭见状撇撇嘴,暗自嘲讽锦初太天真了。
第七日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吃食和水送进去了一些。
又过了三日
锦初在廊下捂着唇呕起来,另只手捂着心口不停的顺气儿,临嬷嬷见状惊愕不已:“太,太子妃你这是怎么了?”
锦初一脸茫然摇头。
临嬷嬷朝着飞霜问:“太子妃葵水可准?”
飞霜故作思考道:“算算日子,这个月迟到了小半个月呢。”
“快,快去请大夫!”临嬷嬷激动道。
很快大夫来了,替锦初诊脉,起身道喜:“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您已经有了不足一月的身孕,孕脉极浅,但绝对是怀上了。”
“真的怀了?”林韵昭白着脸站在门槛上,满脸不可思议,算算日子,前些日子太子的确是来过锦初这歇了两晚。
就这么好运?
临嬷嬷也道:“果真是有孕了吗,可别是看错了,大夫您好好再诊一诊。”
大夫再诊脉,说辞还是一样。
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传散开了,掠过西关的大街小巷,无数百姓,侍卫,将士们激动得不行。
太子后继有人了!
锦初大方地给了院子里伺候的赏,也没忘了临嬷嬷的,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失魂落魄的临嬷嬷:“殿下有了子嗣,嬷嬷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临嬷嬷激灵一下回过神,连连摇头:“怎,怎么会呢,老奴只是太高兴了,万万没想到殿下会有子嗣。”
“这还不是多亏了云王府神医的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四个字她咬得极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韵昭是听进去了,两只手搭在了腹部,眼里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她朝着锦初走近:“太子妃,咱们都是东宫妃嫔,您如今身怀有孕,不便伺候,从今日开始不如就由我来照顾殿下吧。”
这么着急夺人的,锦初还是低估了林韵昭的脸皮,她扬眉:“殿下的事,我做不了主,你若有本事自己去请。”
林韵昭小脸一白,她连姬承庭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承宠了,她扭着帕子:“太子妃,让东宫妃嫔替殿下开枝散叶是您的职责,您应该劝劝殿下才是。”
“太子妃,林侧妃说的是,还有这灵丹妙药也给林侧妃一颗吧,殿下能多些子嗣也无妨。”临嬷嬷像是忘记了之前的巴掌,满脸狐疑地替林侧妃讨药。
这话是说到了林韵昭心坎上,她点头:“殿下让妾身来西关,就是要繁衍子嗣,太子妃,这么好的东西您可不能独吞啊。”
锦初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才是主仆呢,好脾气的没有发怒,看向红栀。
红栀将白瓶拿来,朝着地上倒了倒,一粒都没有了,她道:“你们以为是大白菜呢,想要多少有多少,这是灵丹妙药,价值万金难寻,太子妃冒险服用,如今成了你们来讨好处了,想要药,自己去找神医!”
林韵昭皱起眉,仔细想想倒也没有怀疑锦初的话,急切的问道:“那神医人在何处?”
“漪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