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他点头,声音很轻。

“我从没打算走。”

下午三点。

山南音乐工作室·小会议室。

玻璃门一关,坐着的,都是熟面孔。

对面四个代表,西装整齐,领带笔直。

旧文化资本管理方。

他们不是来谈合作的,是来提条件的。

“山南老师。”对方代表笑得很得体,“我们非常尊重您的创作精神。”

“但目前项目涉及的平台推广资源、发行版图、后续产业链开发,已经超出山南音乐一家公司能支撑的规模。”

“所以——”他摊开合同。

“我们希望获取节目的部分主导权,特别是创作方向。”

易喆靠在椅背上,没看合同。

只问了一句:“你们想控制什么?”

“选歌方向、歌词审稿、主题结构,甚至可以考虑艺人签约后续归属。”那人答得干脆。

“当然,一切可以商量。”

“前提是,你们愿意退一步。”

一屋子安静。

易喆没动。

只是缓缓掀起眼皮,淡淡一句:

“你们要音乐。”

“但我只管声音。”

对面愣住。

他慢慢往前坐了点,把手里那支笔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

“你们以为这节目,是靠热搜顶起来的?”

“错了。”

“是靠每一个深夜不睡觉改词的学员,每一个投稿前颤着手的创作者,每一个被市场打趴了还不肯改调的词人——”

“撑起来的。”

“你们能投资音乐。”

“但不能定声线。”

“节目能让你们赚。”

“但不能让你们主导。”

他话说完,站了起来。

“我不和估价的人谈创作。”

“我只和听得见心跳的人合作。”

话落,没看合同,直接转身走人。

留下一屋子资本代表,脸色铁青。

傍晚六点。

谢沅珊召集沅珊娱乐总部高层临时会议。

视频连线连了整整三页。

她坐在会议室中间,身边没有秘书,没有助理。

电脑前,灯光很亮,她戴着眼镜,声音冷静到极致。

“我不管节目做到多少收益。”

“也不在乎数据浮动多少点。”

“我只在意一件事——这个节目,是谁在说话。”

“不是资本,不是流量,不是脚本。”

“是创作者。”

“所以,从现在起,沅珊娱乐将联合山南音乐、曦星工作室、木斋文化、合霖影业、子午音像等五家独立平台,共同成立——”

她顿了顿,看着镜头里几十张人脸。

“创作者联盟基金。”

“专投有原创精神的作品,给自由创作空间。”

“不给评级,不干预内容。”

“我们拒绝被估价。”

话音落,全场静了五秒。

然后,掌声爆起。

会议结束后,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老林吗?”

“你问的那个计划,正式启动了。”

“嗯,是我点的头。”

“我现在不怕被打。”

“我怕的是——我们谁都不敢出声。”

【当晚官方公告】

《文声计划》节目组联合声明:

【节目版权归属未变,主创阵容维持现状。】

【创作团队不接受以任何形式收购创作主导权。】

【音乐,不为标签服务。】

【声音,只为心声存在。】

紧接着——

沅珊娱乐发布《创作者联盟基金》立项声明。

平台官方转发,创作者圈集体响应。

#我们拒绝被估价#话题迅速登顶热搜。

网友评论刷屏:

【这才是真正尊重音乐的人!】

【资本想吃人,但他们还在喂灯。】

【山南和谢沅珊,一手扛住了商业的重量,一手护住了创作的尊严。】

【不是为了高尚,是因为他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写下第一句歌词的。】

深夜十点。

工作室灯还亮着。

易喆坐在琴前,一遍一遍弹着旋律。

谢沅珊靠在他旁边,手里抱着一份还没盖章的草案。

她没说话,只看着他弹。

他忽然问她:“你说,我是不是太硬了?”

“这年头,听话才容易活。”

她头也没抬。

“你听话试试,我第一个不活。”

他笑了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句旋律。

“我没你狠。”

“但你够暖。”

她淡淡回,“你烧得够热,才烫得了人。”

他点头,没说话。

她忽然开口:“喂。”

“嗯?”

“你真不怕?”

“怕啊。”

他头也不回,“但我更怕你熬出病。”

“你出事了,我写的所有歌都没用了。”

她盯着他,眼神很静。

良久,低声道:“你要是早点来这个世界就好了。”

“什么意思?”他挑眉。

“那我就不用一个人,死撑那么多年。”

他一愣,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以后都不用。”

“你有我。”

“有人陪你坐雨夜,也有人替你点光。”

“你不说话,也会有人懂。”

“你不写字,也会有人唱。”

她没说话。

只是靠在他肩上,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像是一道很久没发出的声音,终于被接住了。

夜已经很深了。

但山南音乐工作室的三楼,灯还亮着。

这已经是他闭关的第六天。

从《创作者联盟基金》成立之后,节目进入后期环节。

所有导师都有最后一次“集体命题创作”。

山南,选了一个词。

——自由。

不是口号,不是旗帜。

是那群年轻人,在众声喧哗中,自己为自己写下的答案。

那天下午,节目组问他:“主题定了吗?”

他坐在木地板上,手边是铺开的词稿,眼神很静。

“定了。”

“《自由课》。”

工作人员愣了下:“为什么叫这个?”

他低头写了几个字。

“因为从我们开始创作的那一刻起。”

“就已经在听这门课了。”

从那天起,他几乎彻底消失在节目录制现场。

除了必要的导师点评,其他时间,他都窝在三楼那间改成“临时闭关棚”的小屋。

屋子不大,连钢琴都是搬进来的。

地上铺着毛毯,窗户不关,风偶尔吹进来,把谱纸吹得哗哗响。

苏栖初每天送饭上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白落音偷偷往门缝塞了一张纸条:“老师,想你。”

他没回,只用铅笔在纸角写了四个字——

“先写完词。”

窗外细雨连绵。

屋内,反复是琴声、纸张翻动、还有铅笔尖刮纸的细响。

易喆的头发乱了,胡茬冒出来,眼底一层淡青色。

但没人劝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