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十里,旷野之上。
三十万萧家军,黑压压一片,排列成森然的军阵。这是大萧王朝最后的家底,每一名士卒都身经百战,身上带着一股铁血煞气。
萧航身着赤金锁子甲,手按腰间佩剑,立于三军之前。他面色沉凝,目光遥望着地平线的尽头。
那里,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正如同实质的乌云般缓缓席卷而来。他知道,那是安阳军。尽管心中翻江倒海,忐忑不安,但作为萧家嫡系,皇室宗亲,他没有退路。
传令三军!萧航大喊;今日,与安阳贼军,决一死战!死守帝都,护我大萧江山!
决一死战!护我大萧!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起,却难掩那声音中的一丝虚弱与恐惧。
远方的黑线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安阳大军如同移动的钢铁洪流,步伐整齐划一。
陈羽一袭麟甲,骑在在马上,出现在军阵最前方。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在他身后,陈趁、邓刚、张无恒、王五等一众安阳猛将一字排开,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如同实质的杀气,那股由近百万大宗师汇聚而成的恐怖威压,让对面的三十万萧家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萧家军中,不少老兵甚至连握着兵器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他们见过惨烈的战场,见过尸山血海,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对方每一个人,都散发着让他们这些所谓精锐感到绝望的气息。
两军相隔里许,遥遥对峙。
萧航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知道硬拼绝无胜算,唯一的希望便是拖延时间,等待奇迹。他对着身旁的副将使了个眼色。
片刻后,一名萧家使者硬着头皮,举着一面代表谈判的白色小旗,催马来到两军阵前。
大胆陈羽!使者色厉内荏地高声喊道,你兴兵作乱,已是天下公敌!如今悬崖勒马,退回安阳,我家陛下或可念你旧情,饶你不死!若执迷不悟,妄图攻打帝都,必将落得个身死族灭,遗臭万年的下场!何不就此收手,免得生灵涂炭,让你安阳将士枉死此地?
陈羽笑着嘲讽道;
生灵涂炭?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阻我踏平这帝都!
话音未落,陈羽手臂一扬,手中唐刀化作一道雪亮的匹练,快如闪电!
“噗嗤!”
那名还在喋喋不休的萧家使者,话音戛然而止,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
咚!咚!咚!
安阳军阵中,激昂的战鼓声骤然响起,如同催命的魔音。
杀!
陈羽唐刀前指,座下马匹发出一声震天嘶鸣,四蹄翻飞,率先冲出!
“杀!杀!杀!”
身后,近百万安阳大军如同开闸的猛虎,咆哮着,怒吼着,向着萧家军的阵营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击。每一个安阳军士兵的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的战火,要将一切阻挡在面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萧家军虽然训练有素,也曾是百战精锐,但在清一色的大宗师组成的安阳军面前,所谓的军阵、所谓的配合,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安阳军的冲锋,根本不讲究任何花哨的战术,就是最直接、最野蛮的碾压!
噗!噗!噗!
刀光剑影闪过,萧家军的士卒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的兵器砍在安阳军士兵的身上,甚至连对方的麟甲都难以破开,而安阳军的每一次攻击,都必然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顶住!给老子顶住!”萧航目眦欲裂,拔出佩剑,亲自冲入战团,试图稳住即将崩溃的阵线。
然而,他的勇猛在陈羽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陈羽如同杀神降世,唐刀挥舞之间,血肉横飞,无人能挡其锋芒。他一眼便锁定了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的萧航。
萧家的人,都该死!
陈羽冷喝一声,身形一闪,便已突进到萧航面前。
萧航只觉一股恐怖的杀意将自己笼罩,心中警兆狂鸣,急忙举剑格挡。
“铛!”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萧航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中长剑几乎脱手。
“好强的力量!”萧航心中大骇。
未等他喘息,陈羽的第二刀已经挥出。
萧航勉力招架,狼狈不堪,身上的甲胄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死!”
陈羽的第三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
萧航眼中充满了绝望,“噗!”
刀锋入肉,势如破竹。
萧航脸上的表情凝固,他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唐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最终却只发出一声嗬嗬的声响,便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气绝身亡。
主帅阵亡,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航将军死了!
我们败了!快逃啊!
萧家军的士气彻底崩溃,残存的士兵再无半点战意,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求饶,或者四散奔逃。
然而,安阳军并未给他们太多逃窜的机会。
不到三个时辰,旷野之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三十万萧家军,除了少数跪地投降的,其余尽数被歼。鲜血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萧家在帝都城外的最后一道屏障,被陈羽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踏平!
陈羽冷漠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降卒,没有丝毫停留,唐刀一挥:“目标,帝都!继续前进!”
大军绕过降卒,继续向着帝都城门逼近。
帝都城墙之上,守城的萧家将领和士兵们,远远看到那支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恐怖军队,以及旷野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色,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
快!快关城门!关闭所有城门!”一名将领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咚!咚!咚!
沉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关闭,吊桥也被迅速拉起。
城墙上的守军们手忙脚乱地搬运着滚石擂木,张弓搭箭,却连瞄准的勇气都没有。许多士兵的手抖得连弓都握不稳,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悄悄地脱下身上的甲胄,准备随时逃命。
陈羽率领大军来到帝都城下,他勒住马,抬头仰望着那高大厚重的城墙,以及城墙上那些惊慌失措的身影,眼中杀意凛然。
传令下去!给城内的萧浩老狗一炷香的时间!要么,乖乖打开城门,出来受死!要么,本爵便亲自破城,将这帝都,屠个干干净净!
一炷香!要么开门!要么破城!
安阳军的将士们齐声怒吼,声震四野,如同滚滚惊雷,狠狠地砸在帝都城墙上每一个守军的心头。
城墙之上,负责守城的几名萧家将领面面相觑,脸色苍白如纸。
怎……怎么办?陈羽那厮……他真的敢屠城啊!一名将领颤抖着说道。
投降吧!我们根本守不住!没看到吗?连萧航将军的三十万精锐都……都挡不住他们!另一名将领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不行!陛下还在宫中!我们若是开城投降,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也有忠心耿耿的将领厉声反对。
罪人?命都没了,还管什么罪人!老子可不想给萧家陪葬!
一时间,城墙之上乱作一团,有人主张投降保命,有人坚持死战到底,争吵声,呵斥声,甚至还有兵器掉落在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炷香,已经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