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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星云:少年游侠客 > 第280章 执念,修行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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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泉观,刘焕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也彻底放飞了自我。什么清规戒律,什么道门威仪,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道他有多可恶?

早课?不去!当那清晨悠扬的钟声响起,众弟子整整齐齐在殿前诵经做早课。刘焕之呢?蒙头大睡,鼾声正香。

晚课?溜号!暮鼓沉沉,晚课时间。别的弟子在静室打坐冥想,感悟天地。刘焕之?溜到后山,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躺着看星星,或者干脆在后山小溪旁支了个炉子烤肉。

最让观里小道士们敢怒不敢言的还是偷吃贡品。三清祖师像前供奉着新鲜的水果、精致的糕点。刘焕之溜达过去,左右看看无人,顺手就拈起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咔嚓”咬一口,汁水四溢,甘甜无比。

有时他还要点评两句:“嗯,这桃酥火候差点,不过今天的苹果挺新鲜。” 吃完拍拍手,把果核往袖子里一揣,扬长而去。后来被小道士发现丢在功德箱后面。

每次被别人看见,他都会一本正经胡说道:“祖师爷?嗯,祖师爷慈悲,想必不会计较。”

他辈分高得吓人——慈微道人的关门弟子,现任掌门的亲师弟!小道士们见了都得恭恭敬敬行礼喊一声“师叔祖”,各院管事都要称他一句“师叔”。谁敢管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祖宗”在观里横行霸道。

终于,负责看守大殿、天天被“偷贡品”的小道士清风实在忍无可忍,哭丧着脸跑去告状了。先找掌门师伯,掌门公孙甫是个方正严肃的中年道士,闻言眉头拧成了疙瘩,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亵渎祖师,目无清规!成何体统!” 转身就去找师祖慈微道人。

慈微道人正在他那间静室里打坐,听完掌门的控诉和清风的哭诉,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掌门急了:“师父!您不能总惯着他啊!这……这观里的风气都要被他带坏了!”

慈微道人缓缓睁开眼,眼中有如止水:“哦?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掌门公孙甫憋红了脸:“罚!必须重罚!弟子以为,罚他去打扫藏经阁!不打扫干净,不准出来!让他静思己过!”

“藏经阁?”慈微道人淡然一笑,“也好。清净之地,正好让他收收心。去吧,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刘焕之被“请”进了藏经阁。面对堆积如山的古籍、布满灰尘的书架,他撇了撇嘴,认命地拿起扫帚和抹布。

这藏经阁很大,光线有些昏暗,屋里弥漫着陈年纸张和灰尘混合的难闻气味。

刘焕之漫不经心地打扫着,随手拂去书架上的积尘。在一个最角落、最高层、几乎被蜘蛛网完全覆盖的书架上,他无意间碰到了一本异常厚重、封面没有任何题字的古旧线装书,灰尘埋了半寸。

鬼使神差地,他把它抽了出来。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皮,触手冰凉,带着岁月的沧桑感。他吹掉厚厚的灰尘,翻开第一页。

泛黄的纸张上,是工整的蝇头小楷。开篇第一行字就让他如遭雷击:

“大梁纪年,永南王江云濯传。”

他的心猛地一跳!强压住翻涌的情绪,他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书中的内容,与他那段刻骨铭心的“梦境”经历,分毫不差!书中的江云濯自打拜师,逃婚,海市比武,对抗池国,七剑合璧,斩杀钱南郑……甚至连许多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细节,比如与林星竹在前尘镜中所见,在圣魔谷的奇遇分毫不差!

刘焕之看得如痴如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的年代。他盘腿坐在地上,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一页一页,贪婪地翻阅着。书中也详细记载了每个人的结局:

林青云得封北平王,镇守塞北关,促使两国交好不动刀兵,夫妻恩爱,儿孙满堂,一日参破武道,飞升成仙,受封三界执法正司。百姓绘画林青云神像于城北,立下神庙日夜祭拜。

齐悦亦刻苦修炼,晚年痴迷练丹,享年五十三岁,因其生前除魔卫道,得塑金身于林青云庙中,亦得正果!

西方七宿,随林青云驻守塞北城有功,皆寿终正寝,死后返回星宿之位,仍于林青云帐下听差。

叶瑶自回银陵,身体每况愈下,卧床不起,久病不治,洛春风日夜守候遍访名医,仍不得治,年二十五岁,病逝!

洛春风变卖家产,遣散下人,于濯阳山出家为道,门下弟子万千,仅亲传弟子百余人,历时百年,威震武林,自此天下新起之秀,只敢称亚。自悟广大神通,拒绝神位,肉身成圣,留守濯阳山。

朱旭仍留草原,为三军元帅,必答去世后,扶岳父伯克别为必答,平定草原诸部落,享年五十七岁,无疾而终,死后为草原奉为神明,魂魄封神,为三界执法副司!

林翰励精图治,神凤五年,遣公主和亲草原,嫁伯贤哥,昭仁自告奋勇,夫妻和睦。

神凤七年北击西若大胜,开创一代盛世。神凤十七年冬月,孝贤皇后,帝发妻蒋氏病薨年三十四岁,是夜,帝恸哭,遂不立后。神凤二十四年,林翰驾崩,终年四十一岁,史称梁武帝,传皇位于长子林链,称高宗!

南宫琴音率领郑家四兄弟西平西若,俘虏西若贵族三千人,一战成名,圣上大喜重封荣国公带领兵马驻扎边关,晚年出家修佛,一日酒醉于室外,梦火凤飞向银陵,当晚坐化悟道,得南宫菩萨之名,于西方银月大帝欧阳寒寒手下,镇守西方。

季鸿鸣与妻儿恪守田园,开荒种田,时逢梁高宗在位,尤重农业,颁布条例种田亦可封官,时百姓口口相传季鸿鸣乃天下第一耕者,高宗召见果不同凡响,封为重粮侯,八十善终,死后亦立祠。

万鑫世居南中,赡养老母,写书说书,与白晓孕有一女,而后教书育人,享年六十。

武宏祖忧国忧民,治理天下,武帝封其左丞相,为文官之首!

其妻邓晴与徐芮,王月娥,水仙等广开商路。李大郎受天牢总督。

徐治刚正不阿,屡破奇案,武帝封为太子太傅,高宗时期封为右丞相御赐尚方宝剑,得先斩后奏之权,于澜为诰命夫人,享三品食禄,李成受四品护卫,带刀随行。

燕宇华受封长胜侯,总督皇城兵马,蒋纯任九华县令,二人孕有一子,皆得善终!

江云涛在万花谷学艺,周滢亦在万花谷出家,拜张金童门下,皆得正果!

看着这些故人都有了一个圆满的归宿,刘焕之心中充满了慰藉,却也有几分感伤尤其看到叶瑶的时候。然而,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最后几行字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

林星竹,殁于大梁神凤三年,年二十三。

金钰茹,殁于大梁神凤三年,年二十一。

二人同逝,死因……不详。”

“年二十三?年二十一?同一天?死因不详?!不详是什么鬼?”刘焕之霍然起身,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他是在山洞中油尽灯枯而死,当时两位夫人就在身边!而她们……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死了?还是同一天?死因呢?!

巨大的疑惑瞬间裹挟住他,此刻他心跳加速仿佛就要蹦出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糊涂。这书是谁写的?为什么结局如此诡异?是史实?还是……某种预言?或者,他经历的根本就是错的?

他再也坐不住了,冲出藏经阁,直奔师父慈微道人的静室。

第一次去,他捧着那本古书,急切地询问。慈微道人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书页,平静地说:“痴儿,一部不知何人杜撰的野史,何必当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皆是过眼云烟。你既已归来,当惜当下。”

刘焕之不甘心,第二次又去。这次他抛开书,只描述自己心中的不安和巨大的疑惑,尤其强调两位夫人年轻早逝的结局让他无法释怀。慈微道人依旧平静:“执着于过去幻影,便是心魔。她们若真如你所念,自有其命数,强求不得,亦非你能改。放下吧。”

刘焕之哪里放得下?那“二十三”、“二十一”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第三天,他再次来到静室外,却见门扉紧闭。守在门口的小道童清风怯生生地递给他一张纸条:“师叔祖,师祖说了,他已知晓。他让弟子转告您:‘心之所向,道之所在。若执意要去,便去吧。只是……前路莫测,好自为之。’”

纸条上的字迹,正是师父的手笔!

刘焕之捏着纸条,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师父这是……默许了?甚至是指引了他回去的路?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连声对清风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转身就冲回自己房间,盘膝坐下,凝神静气,试图像当初“穿越”回来时那样,感应那种时空的波动,……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他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冥想、观看内景、回忆濒死的感觉、甚至尝试观看那本“天书”……可是毫无反应!他依然好端端地坐在清泉观的厢房里,窗外仍是二十一世纪的鸟鸣。

巨大的失落感将他淹没。师父说“去吧”,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想着去找师父,还是算了吧,他本来就不想自己去,去找他也是白搭。

垂头丧气之下,他又回到了藏经阁,继续那未完成的“惩罚”。这一次,他打扫得更仔细,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烦闷。

当他清理到藏经阁最底层时他有点愣住了,这是一个堆满废弃杂物和破损古籍、几乎无人踏足的阴暗角落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是一个沙哑癫狂的声音:

“错了!全错了!能量矩阵的第三节点应该是逆向涡流!时空锚点需要的是灵魂共振频率,不是蛮力!哈哈哈!我就快成功了!快成功了!”

刘焕之吓了一跳,他在藏经阁呆了几天没发消息这里有人啊,他拨开一堆破烂的竹简,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道。

只见他脸上布满污垢,胡子头发纠结在一起,几乎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狂热而浑浊的光芒。他面前的地上,用烧焦的木炭画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号和复杂的几何图形,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生锈的齿轮、断裂的铜丝、几块形状不规则的“水晶”碎片。

“喂!你……你是谁啊?”刘焕之警惕地问。

那老疯子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刘焕之,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你!就是你!我感受到了!你身上有时空错乱的‘余烬’!你从那边回来过!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那边的空间常数!引力子纠缠态!快!”

老疯子语无伦次,扑上来抓住刘焕之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刘焕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疯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老疯子抓住他就要抱走,可把刘焕之气坏了,口中道:“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就使个擒拿式一把将那老疯子按在地上摩擦。

这一下把让老疯子不得不冷静一下,经过一番艰难而混乱的沟通,就看这老疯子自言自语,癫狂大笑,刘焕之终于弄明白:这个老疯子曾是道观里一个痴迷于古籍中“洞天福地”、“缩地成寸”等记载的道士,后来不知从哪里搞到一些残缺的“天外奇书”,便彻底疯魔,把自己关在藏经阁底层,妄图结合“道法”同“奇技”还有“神机”,制造出能穿越时空的机器和功法!他把自己称为“时空旅者·元疯子”。

“跟我来!让你见识见识‘寰宇之梭’!”元疯子不由分说,拉着刘焕之钻进一个被他用破布烂席遮挡的、更深的角落。那里,矗立着一个……难以形容的“东西”。

它像是一个用生锈铁皮、烂木头、破铜烂铁、各种齿轮、发条、还有几块闪烁着微光的奇异水晶勉强拼凑起来的……巨大“炉子”?或者说是某种装置的底座?上面布满了杂乱无章的线路和杠杆,散发着机油、臭氧和一种奇异能量混合的刺鼻气味。最上方,有一个勉强能容纳一人站立的、用扭曲金属条围成的“平台”。

“上去!站上去!”元疯子兴奋地手舞足蹈,“我把我的‘时空共振功’传给你!配合我的‘寰宇之梭’,一定能把你送回去!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理论是对的!需要的是一个拥有‘时空印记’的活体坐标!”

接下来的几天,刘焕之感觉自己像是在经历一场荒诞的噩梦。

“看我传功”!元疯子所谓的“时空共振功”,就是在他身上乱拍乱点,口中念念有词一些完全听不懂的音节组合,然后强迫刘焕之按照极其别扭、违反人体工学的姿势打坐,美其名曰“沟通时空弦”,却极其像跳大神的。

“可能是机器出故障了,等我调试机器!”元疯子像打鸡血一样改造他的“寰宇之梭”,今天加个齿轮,明天改个线路,动不动就火花四溅,烟雾弥漫,有一次差点把半个藏经阁点着,吓得刘焕之一身冷汗“老家伙,我胆子够大了,你比我还大啊!”

每一次“调试”完毕,元疯子就逼着刘焕之站上那个破平台,然后开始疯狂地摇动一个巨大的手摇曲柄,或者敲打某个部位。结果要么是机器纹丝不动,要么是爆出一团毫无作用的电火花,要么就是产生一股诡异的吸力把周围的破书烂纸吸过去搅成碎片,有一次还发出刺耳的噪音让刘焕之头晕目眩吐了半天。

刘焕之被折腾得够呛,灰头土脸,身心俱疲。他开始严重怀疑这老疯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加疯子,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信他。

他越想越气,把那老骗子按在地上来了一顿资本主义毒打,把这瘦弱老头都打肿了,这才让他消了点气“娘的,不给你几下,你真当我是好人啊!”

刘焕之就要放弃,准备认命继续扫他的藏经阁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这天元疯子不知从哪里又翻出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却隐隐有星河流转般光晕的奇异金属片。他如获至宝,手舞足蹈:“核心!就差这个核心!‘虚空星髓’!哈哈哈!天助我也!”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块黑色金属片镶嵌到了“寰宇之梭”最中心一个预留的凹槽里。

这一次,当元疯子让刘焕之站上平台,他自己则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癫狂状态,开始以一种特定的、充满韵律的节奏,敲打机器周围七个不同位置的“水晶”碎片,同时口中发出一种低沉、悠远、仿佛来自远古的吟唱。

刘焕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师父纸条上的话“心之所向,道之所在”,脑海中哀求道“老天爷开开眼吧,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别这么折磨我啊!”

嗡——!那块黑色的“虚空星髓”骤然亮起!散发出深邃幽暗的光芒!其他七块水晶碎片也同时共鸣,发出不同颜色的璀璨光华!整个“寰宇之梭”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低沉而宏大的轰鸣,不再是之前那种破铜烂铁的噪音,而是一种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律动!

刘焕之仔细观看,无数道由光与影构成的符文和星图在机器周围凭空浮现、流转!强大的能量场瞬间形成,将刘焕之包裹其中!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股力量从身体里撕扯出来!

“就是现在!想着你要去的地方!用尽全力想!”元疯子声嘶力竭地大喊,眼中充满了疯狂与极致的兴奋。

刘焕之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呼唤,都凝聚在一点——梁国!南中城,我是江云濯!

轰——!!!

一道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所有色彩却又仿佛无色无形的巨大光柱,从“寰宇之梭”顶端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藏经阁的屋顶却没有破坏一块砖瓦,直射入无尽的虚空!刘焕之的身影,在这毁天灭地的光芒中,如同被投入漩涡的尘埃,瞬间消失不见!

光芒散去,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平台,几块碎裂的水晶,以及那块光芒黯淡下去的黑色“虚空星髓”。

元疯子瘫倒在地,看着头顶那个缓缓“愈合”的空间破洞,又哭又笑,状若疯魔:“成功了……哈哈哈……我成功了……时空……我看见了……呃……” 他头一歪,力竭昏死过去。

藏经阁内,尘埃缓缓落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