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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官,对不住了。”余海仓抢先开口,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不是我要出卖您,来之前小泉太君就反复叮嘱,凡事都得跟他汇报。

我也是没办法,您也知道,我手下那些人都是宪兵队出来的,特别是那些新来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去打小报告了……”

李海波微微皱眉,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从怀中掏出那根小泉少尉给的金条,在手中抛了抛,“余队长,这金条你拿着,加上白天的那三根小的,除了留下吃饭的和日用的开销,其他的都给兄弟们分了。”

说着,便把金条丢了过去。

余海仓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口水。

“哈依!我替兄弟们感谢李长官,愿为李长官效死!”余海仓忙不迭地把金条揣进怀里,点头哈腰地说道。

李海波一愣,嗯~!狗日的竟敢演我!

余海仓攥着金条,嘴角扯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几乎是撞开书房门冲了出去,刹那间,院子里爆发出宪佐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杨春反手关上门,他皱着眉头转过身一脸的不解:“波哥!干嘛给他这么大一根金条?

这可是实打实的一斤足赤,再算上白天抓人时收的三根小金条,统共一斤三两!按黑市行情,妥妥六百多块大洋啊!”

李海波慢条斯理地招呼大家坐下,“六百块大洋算什么?他们这三十几号兄弟,分下去每个人能拿多少?

出来混最忌讳吃独食,光顾着自己吃肉,却不给弟兄们留口汤,容易招人妒忌!”

角落里的侯勇原本正盯着天花板发呆,听到“吃肉”二字,瞬间挺直腰板,“波哥!光顾着忙活,都没来得及问呢,今天收了那么多个小箱子,自己留下了多少?”

“这种事情,大头当然留给自己!”李海波狡黠地笑了笑,从书桌底下提出几个小箱子一字排开。

侯勇盯着书桌上的箱子,喉结上下滚动,这几个箱子大小不一,材质也各不相同。肖家送的小皮箱和郭家送的小木箱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剩下的几个小箱子都不知道是谁家的。

侯勇声音颤抖着问:“这,这里面装的都是金条吗?”

李海波靠在藤椅上,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想知道啊?自己打开看看!”

侯勇、熊奎和杨春三人对视的瞬间,空气里骤然腾起灼热的欲望。

侯勇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汗,第一个扑向箱子,黄铜搭扣被扯开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刹那间,金灿灿的光芒裹挟着金属特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整间屋子仿佛被太阳照透。

熊奎扑到桌子上,粗粝的手指颤抖着划过金条堆叠的棱面,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卧、卧泥马!这得熔了多少金疙瘩啊?”

李海波怡然自得地点燃一根烟,火苗燃起时照亮他似笑非笑的眉眼:“不多不多,也就四十多斤!”

“四…四十多斤?”侯勇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瘫坐在太师椅里,“快告诉我,能…能换多少大洋?”

“嗯…怎么说呢?”李海波故意拖长尾音,看着众人紧绷的神经,“如果刺杀汪鸡卫成功了的话,赏钱也差不多就这个数!”

“两…两万大洋?!”侯勇猛地站起来,“卧泥马!这下真的发财了。”

杨春和熊奎也被这眼前的巨大财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泥马,什么时候钱这么容易获得了吗?

李海波轻叩桌面,清脆的声响让众人瞬间安静。

他挺直腰板,举手投足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老规矩,这些钱我们四兄弟平分!”

侯勇搓着双手凑上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嘿嘿!波哥,你是大哥,又出力最多,你拿大头!”

杨春和熊奎也纷纷点头,“猴子说得对!”

李海波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用不着!

这么多金条一分,我们就都是有钱人了,没必要再占兄弟们的便宜!”

说罢,他单手拎起沉甸甸的木箱,手腕翻转间,所有箱子里的金条都哗啦啦倾泻在书桌上。

借着书房的灯光,李海波的手指在金条堆里穿梭如飞,大大小小的金条认真地清点了一遍后,仔细地分成了四份,活脱脱一幅土匪大秤分金的画卷。

李海波将四堆金条码放得整整齐齐,金条表面的中央造币厂字样在灯光下泛着流动的光。

这些金条都是中央造币厂铸造的硬通货,中央造币厂的金条常见的有两种规格,大黄鱼十两,小黄鱼一两。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手示意:“兄弟们要不要数过一下?”

侯勇的喉结剧烈滚动,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他赔着笑往前凑:“不用不用!波哥你办事,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他说话时眼睛却死死盯着金条堆,余光瞥见熊奎已经搓着手往前挪了半步。

李海波轻笑一声,“那就自己随便挑一堆吧。”

众人几乎同时捡起一个空箱,侯勇的手抖得厉害,三根小金条接连从指缝滑落,在地板上蹦出清脆的响声。

熊奎直接把脸埋进金条堆,贪婪地吸着金属特有的冷冽气息,一脸的陶醉。

杨春倒是沉着,动作沉稳地一根根放进箱子里,但几欲喷出火来的双眼出卖了他内心的激荡。

李海波告在藤椅上抽着烟,欣赏着兄弟们的窘态,也不急着装金条,“兄弟们有了这么多钱,有没有什么打算呐?”

熊奎率先从金条堆里抬起头来,“老子要回福建老家!”

他脖颈青筋暴起,仿佛已经看到了老家的黄土地,“买上百亩水田,雇二十个长工!

再盖座三进的大宅子,门口立对石狮子,谁见了都得喊一声熊老爷!”

说着说着,他突然摸出根金条狠狠咬了一口,齿痕在金面上清晰可见,“我还要回川省峨眉山,看望战前就回去了的外婆和舅舅,给他们也卖几亩地。

再给我娘立块汉白玉的碑,让她在地下也能扬眉吐气!”

侯勇将装好金条的箱子抱在怀里:“我要去租界买房子,买铺面,然后啥事不做,天天当包租公!”

杨春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金条,每根金条都擦得铮亮后才放进箱子里:“我要开家饭店,一楼摆八仙桌,二楼设雅间,三楼四楼做客房。”

“你这到底是饭店还是旅馆?”熊奎瓮声瓮气地打断,“只有大饭店才搞食宿兼营!”

“不要你管!小饭店又怎样?我就要开食宿兼营的小饭店,将来做大做强,做成大饭店。”

李海波听着大家对未来的畅想,拍了拍手道:“你们的想法倒是不错。不过这些钱......好像不够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