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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烟雨尘苑 > 第402章 仿若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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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苑苨随小厮行至酒楼门口,回身对身后四人道:

“你们在此候着便好。”

小婉、小清刚要福身应“是”,闻昱、闻丰脱口而出:“不行!”

闻丰紧接着道:

“叶小姐可让他们三人留下,但属下必须跟随。”

叶苑苨垂眸思忖,自己不过替素菌办事,见个人给个物件便走。

即便苏云亦知晓,也无妨,如实相告便是。

于是,她淡声道:“罢了,要跟便跟吧。”

她甚至不知要见之人究竟是谁。

素菌只说,她一来便知,难道这人她认识?若她俩都认识,又会是谁?

忽而,一个人影闪过脑海,她心头猛地一紧,莫不是……

又想着,不应该。毕竟听素菌的意思,这人跟她是定过情的。

踏入大堂,她开始四处打量寻人。

身旁小厮见叶苑苨不往雅间去,不禁问道:“夫人可是要找人?”

大堂人多嘈杂,叶苑苨正想向小厮打听。

还未开口,小厮已滴溜溜转着眼珠,试探着低声道:

“潇然踏浪渡星河。夫人,您找的可是此人?”

叶苑苨心弦骤然一紧,极力按捺情绪,可话音仍泄露一丝微颤:

“那人在何处?”

小厮瞧自己猜对了,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他忙躬身,引着叶苑苨往二楼雅间去,压低声音道:

“那位公子卯时便至,特意叮嘱,若有女子前来寻人,便以方才之言试探。没想到,叫小的一眼找见。”

小厮刻意将话说得极低,自以为落后于他和叶苑苨的人听不见。

然而,闻丰、闻昱耳力极佳,听得一清二楚。

闻昱眉心突突直跳,叶小姐竟来与男子私会?她怎敢!

这下可完了,回府后,怕是免不了一顿板子。

一行人到了雅间门口,叶苑苨的心剧烈跳动。

这一回,她果断将四人留在屋外。

闻丰、闻昱一脸无奈,只能应下。

叶苑苨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雅间的门。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吱呀”声,一股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雅间内,日光自雕花窗棂倾洒而入,将屋内照得通透明亮。

正前方,一张雕花梨木桌置于屋中。

桌上摆着一套精美的汝窑茶具,袅袅热气从壶嘴升腾而起,茶香四溢。

桌旁,一位公子临窗而坐,身着月白锦袍。

袍角绣着淡蓝色的云水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公子正侧头看向窗外,侧脸线条如雕刻般俊逸,却是一副忧郁之态。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刚要脱口呼喊,却陡然顿住,眼中光芒瞬间黯淡。

然而,待看清来人,眼中霎时浮现出比方才更浓烈的情绪。

“苑苑……”他迟缓着站起身,声音微颤,整个人愣在原地,难以置信。

叶苑苨迈进屋内,反手轻轻掩上房门。

随即,她抬手掩唇,激动得轻声啜泣。

果然如她所料,眼前人正是王潇渡!

她从未想过,今生还能与他重逢!

那个往昔陪她翻墙爬树、下河摸鱼,时时刻刻护着她的少年,如今已褪去青涩圆润,出落得身形俊朗挺拔。

她忙止住哭声,匆匆抹了把泪,快步走到他跟前,抬起泪眼笑道:

“潇渡,真没想到,竟是你。”

言语间,难掩那一抹淡然的欢喜。

说罢,她从袖中掏出玉佩递去:“素菌托我将这个给你。”

王潇渡原本正上下打量她,闻言,收回目光,落在那玉佩上。

只一眼,他眸中光彩瞬间黯淡。

叶苑苨不用问,也猜得出,这玉佩,应是他与素菌的定情之物。

只是如今……康安平为巩固皇权,竟要将素菌许配他人。

她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悲凉,替他难过。

见他只是直勾勾盯着玉佩,怔怔发呆,神色凄楚,却不伸手接。

她轻叹一声,将玉佩轻轻置于他桌前。

她坐到他对面,先为他续了茶,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道:

“潇渡,你坐!快跟我说说,你和素菌怎么回事?”

王潇渡神色颓然,缓缓落座,目光又凝在叶苑苨身上,语气涩然:

“苑苑,你如今可好?怎会来京城?”

他见她神色有些憔悴,身形清瘦不少,眼中不若从前婉转灵动,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悲苦之色。

她是他曾倾心爱慕的少女,即便时至今日,那份情意也从未消散。

叶苑苨苦笑,放下茶盏。

自己身上的事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又觉无需对他倾诉。

于是,她盈盈笑道:

“我一切都好,快讲讲你和素菌。”

王潇渡端起茶盏,将自己离开洪县后的事,娓娓道来。

自叶苑苨嫁与苏云亦,他伤心之下离开洪县,就此四处漂泊。

所幸父亲给了他足够的银钱,倒也不曾忍饥挨饿。

只是乱世动荡,打家劫舍之事,他也遭遇过不少。

好在他运气不错,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而后,于素菌暂避的小镇,二人不期而遇。

恰似“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漂泊于茫茫世间,两颗孤寂的心,仿若寒夜中的流萤,骤然相遇。

刹那间,温热的情谊如春水破冰,汩汩流淌。

他乡羁旅,故人重逢,那份亲热,无需多言。

只一眼,便已诉尽千般感慨、万种深情。

王潇渡就此留在小镇,与素菌共度了一段简单宁静的时光。

二人住在相邻的院里,白日里总一起磋磨时光。

他劈柴时,她做饭;他挑水时,她浇花;他编竹篮时,她纳鞋底;他钓鱼时,她烹鱼……

仿若夫妻,却又不是。

日子悠悠而过,二人都觉得如此平淡度过一生,倒也惬意。

起初,康安平得知此事后,并未加以干涉。

岂料,待他登基即位,便派人将素菌接至京城,严令她断绝与王潇渡的往来。

王潇渡拿起那玉佩,神色间透着些许感伤道:

“这玉佩,是她生辰那日,央我买下送她的。”

叶苑苨见他眸中泪光闪烁,心头一阵酸涩,轻声道:“她托我跟你说:对不起。”

王潇渡放下玉佩,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

“没什么对不起,我与她之间,本就没什么郑重承诺,又哪来这许多歉意。”

他垂眸,“若说,也是我对不起她。”

他只当素菌是老友,可素菌却对他渐生情意,而他,自始至终,没有热烈回应。

只是觉得,若素菌不到这京城,他也可与她将就过下去。

反正他的心,早就在苑苑这里没了,与其他任何女子,都只能是凑合。

但他仍为素菌伤心,伤心她要被哥哥当作棋子,嫁与不爱之人。

正如苑苑当初那般。

而他,却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