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柔媚动听的娇吟声,唤醒了还没从已经驾崩的情况中,重新回到充满活力体内的顾起时,顾起时明显的感受到手下的肌肤是如此的光滑细腻...
这冰肌玉骨的触感,他只在一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女人身上体会过,下一刻,顾起时猛然睁开凌厉的双眼,只见身下的美人拥有着一张极其精致出尘的面容。
曼妙的身子,玉体横陈的躺在他身下,倾国倾城的芙蓉面上,带着情事过后的潮红,眼尾泛红,脸上还有不少泪痕,身上全是他弄出来的青紫吓人的痕迹。
在位四十多年,老谋深算的顾起时,头一次慌乱的逃离了许晚辞的寝宫,不过离开前,将被他带开的棉被盖在了美人身上...
顾起时回到寝宫,健硕的身子泡在汤池中,锐利的双眼早已经闭上,顾起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重生到刚刚登基上位的那年。
那一年,他满怀欣喜,以天下为聘,只为迎娶自己的心上人与他共享这天下,结果呢,迎娶的人是不知名的庶女,而他的心上人被他赐婚给了废太子顾佑安...
顾起时只觉得自己被许晚辞戏耍了,大喜之日将她打入冷宫,为了许初禾,他本就没打算选秀,如今后宫空无一人,顾起时每当感到不顺的时候。
都会到冷宫,在许晚辞身上发泄一通,事后赐下避子汤,以至于后来,顾起时选秀后,后宫有了数十位妃子,不过几年的时间他便有了几个皇子皇女。
又过了五六年,哪怕顾起时已经不再让许晚辞服下避子汤了,许晚辞也从来没怀上过孩子,更是在二十六岁的年纪离世了...
许晚辞直到死后也没从冷宫出来过,身处冷宫,连续喝了三四年的避子汤,自幼便没有养好的身子,忧愁多虑的心思,活到二十六岁,只能说,她求生意识还是很强的。
许晚辞离世后,顾起时恍若无事发生一般,命人将她葬入皇陵后,便将心思全放在了培养下一任继承人身上,顾起时比先皇幸运。
权力掌握在他手上,膝下的孩子也皆是有才能之辈,只不过,每当夜深人静之际,顾起时眼中总会浮现一双倔强泛红的美眸...
后来顾起时才明白,他对许初禾根本不是喜欢,只是许初禾救了他,是这世上难得对他好的人,他贪图那点温暖,渴望把太阳摘下来。
却无端让一位花样年华的少女丧失性命...许晚辞的存在无非是在提醒顾起时,他被许初禾玩弄在掌心的耻辱,他大可以杀直接杀了许晚辞。
可是他没有,反而每月有数十日的时间会到冷宫宠幸许晚辞,不过是因为,许晚辞确实生了一副令人惊艳的容貌罢了。
顾起时在位之际开拓疆土,善待百姓,被后世人敬称为千古一帝,他认为没有任何女子能够走进他的心里,谁能想到,临老了脑海中关于许晚辞的记忆越发清晰...
脑海中忽然闪过方才许晚辞在他身下为他绽放的美景,猛然睁开双眼,从温汤中走了出来,衣襟敞开,水珠顺着纹理分明的线条滑落,没入袭裤中。
俊美无俦的脸庞上面无表情,在宫人的服侍下,回到了寝宫,看到与奏折放在一起的选秀名单,视线顿了顿...
冷宫
“小姐...明明是皇上下的圣旨,赐错婚了,怎么能将所有的问题推到小姐身上!小姐才是受到伤害最大的人啊...”
青黛双眼通红,心疼的替许晚辞上药,许晚辞白嫩的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出尘绝色的面容少了几分血色,雪白一片...
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青黛,日后不可妄议皇上了,嫡姐如今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跟着我...倒是苦了你了。”
身上被青黛上好药后,许晚辞拢了拢衣襟,看着简陋孤寂的屋子,眉眼低垂,“青黛,时辰不早了,你也下去安置吧,有事我会唤你的。”
“是...”青黛有心想安慰许晚辞,不过看着许晚辞低迷的情绪,只好缓缓退了下去,许晚辞看着铜镜里面风姿绰约,顾盼生辉的自己。
脸上全是嘲讽的神情,她这一生何其可笑...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够成为新皇的皇后,接收到顾起时的赐下的圣旨时,心中皆是惶恐,没有一丝惊喜。
她从未离开过尚书府,根本不认识顾起时,所以当顾起时揭开她头上的红盖头时,许晚辞看到了顾起时脸上的震惊以及恼怒。
果不其然,大婚之日,她便被顾起时打入冷宫,原来...顾起时想要迎娶的人,是她的嫡姐许初禾,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圣旨上的人变成了她。
如今,许初禾成了废太子的侧妃,哪怕顾起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许晚辞倒是巴不得,顾起时不顾人伦,将许初禾换个身份入宫。
反正顾起时上位的过程也说不上多么光明磊落,便是再做出强取废太子的女人,于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出格之事...
不然便是如同今日一般,后宫中没有宫妃,只有她一人,只能忍受着心底的恶心,侍奉顾起时,身上皆是,顾起时用力过猛留下的伤痕。
许晚辞自幼便是被家中忽视的存在,如今在冷宫的日子倒是与在尚书府一般无二,除了时不时要伺候顾起时之外,这些条件许晚辞都能接受。
许晚辞不明白自己存活在这个世间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从未见过面的娘亲,以及照顾她长大的杨妈妈都曾嘱咐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青黛的心愿也是她能够活下去,既然她们都需要她好好活下去,那么她便好好活下去好了...
年幼的时候,许晚辞偷偷溜出院子,看到了许尚书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场景,那个时候,许晚辞曾想过,为什么她明明也是许尚书的女儿,却没有一个人将她放在心上。
心底的疑惑一直存留到许晚辞及笄后,无非就是不喜欢她罢了,许晚辞也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她有杨妈妈有青黛...还有自己。
“可是...娘亲,女儿好累啊,女儿好想见您一面,世间如此之大,却没有女儿的容身之所,所有人都厌恶女儿,女儿唯有青黛了...”
身上的痛苦远不及心理的痛苦,许晚辞用手帕轻轻拂去脸上的泪痕,缓慢的走回床榻上,站在门口的王太医看着迟迟不进去的顾起时,只在心中暗叹,帝王心不可猜啊...
顾起时很清楚自己喜欢对许晚辞施虐,离开的时候,也发现了许晚辞身上的伤痕,把选秀名册扔进炉子中后,便带着王太医前往冷宫。
顾起时觉得,许晚辞在他心中或许是不一样的,想到许晚辞的身体,顾起时还是决定让太医院的元首王太医前来调理好她的身子,只是没想到听到了许晚辞心中的委屈,高抬的腿迟迟没有落下,
顾起时是习武之人,在听到许晚辞出声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看着跪在地上的青黛,眼神轻抬,“开门,朕让王太医看看你家主子身体如何了。”
青黛只好掩藏住心底愤恨,起身替顾起时开门,顾起时示意青黛前去告知许晚辞,王太医替她请脉的事情。
“小姐...皇上请了王太医替您把脉。”青黛撩开床帘,将许晚辞扶起,半靠在床上,小声在她耳边开口。
许晚辞了然的点头,“我知晓了,请王太医进来吧。”
“老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太医走到许晚辞的床前,隔着床帘对着许晚辞行礼问安。
“王太医无需多礼,我如今不过是一冷宫废后,如何能担得起王太医口中的皇后娘娘呢。”女子如葱白般的纤纤玉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王太医下意识抬头看向阴沉着一张俊脸的顾起时。
顾起时不开口就这么盯着床帘后,若隐若现的女子,王太医只能干笑两声,并未因许晚辞的话,就放松下来,“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郁结于心...”
“娘娘切忌过度忧虑,不然有碍寿数,待老臣为娘娘开下几副药,也只能调理娘娘的身子,唯一的良药便是娘娘能够想清楚。”
王太医为难的看了眼顾起时,许晚辞早些年的亏损,他都能调理好,只是许晚辞郁结于心,这件事王太医实在是无能为力。
王太医也是无法理解顾起时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下旨封许晚辞为皇后的人是他,大婚当日废除许晚辞后位的也是他。
许晚辞身上还有纵欲无度的情况,王太医实在是想不出来造成这个局面的人除了顾起时,还有谁敢碰皇上的女人。
无奈的收回搭在许晚辞身上的丝帕,青黛没告诉许晚辞,王太医是跟随顾起时一同前往冷宫的,许晚辞让青黛送王太医离开后,便躺下了。
她的身子确实经不起任何折腾了,疲累的陷入沉睡...
青黛跟着王太医的随行太医回太医院为许晚辞拿药,顾起时背手在身后,沉声道,“皇后的身体究竟如何?”
“回陛下...娘娘的身子过于孱弱,郁结于心,未曾解开心结,加之连续喝了几个月的避子汤,身子属实算不得好,眼下老臣虽能调理好娘娘的身子。”
“但是娘娘一直郁结于心也不是个办法,只能劳烦陛下多费些心神...”
“有话直言便是,支支吾吾成何体统!”顾起时没想到许晚辞的身子现在就已经不太行了,王太医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顾起时心中烦闷极了。
帝王易怒,惹不起,王太医连忙跪在地上,“回陛下,还有一事...娘娘的身子不适合承宠,需调理上几个月,方宜房事...”
顾起时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扫视王太医,王太医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流,就在王太医以为自己性命危矣的时候,顾起时收回了落在他身上冷冰冰的视线。
“起吧,日后皇后的身子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了,若是皇后身上有任何意外,你的脑袋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老臣定当竭尽全力治好皇后娘娘。”王太医看着顾起时笔直挺拔的身影,只觉得顾起时身上的威严增加了不少。
顾起时下令,让许晚辞从冷宫搬回象征皇后地位的椒房殿,恢复了许晚辞的皇后身份,“小姐!娘娘!姨娘被陛下追封为怀宁夫人,姨娘的牌位已经放入长安寺了!”
青黛从门口小跑进来,对着在书案面前练习书法的许晚辞小声惊呼,许晚辞握在手中的狼毫顿住片刻,宣纸上瞬间留下一块黑色的印记。
“娘娘...”见许晚辞没有反应,如同听不到她方才所言那般,青黛疑惑开口。
许晚辞将狼毫收了回去,继而看向惊喜从眼中溢出来的青黛,吹了吹被自己弄坏的宣纸,随后唇角缓缓上扬,“青黛...娘亲再也不是无名之辈了...本宫甚是欢喜。”
“奴婢听闻,陛下追封姨娘的事情被朝中的大臣反对,不过陛下全都驳回了大臣们的谏言,娘娘不妨去召政殿看看陛下?”
许晚辞从冷宫搬到椒房殿已经将近半年的时间了,这五个月以来顾起时每日都会前来陪许晚辞用膳,也从来没有要求许晚辞侍寝。
顾起时有着前世的记忆,花费了半年的时间,根据前世的经验把朝堂重新整治了一遍,如今朝堂上很多身居要职的大臣都是顾起时提拔的。
绝对服从顾起时的命令,只有被顾起时当作吉祥物的几个老臣,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疯狂在顾起时的底线上蹦跶,皆被顾起时除去官职...
在青黛带回半夏被顾起时追封为怀宁夫人的消息之前,许晚辞其实根本不在乎顾起时,顾起时是好是坏与她都没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许晚辞的娘亲半夏不过是一个爬床的婢女,只因自己的女儿成了皇后,连带着她也享受尊荣...为了让半夏能够永远享受这份殊荣。
无论如何许晚辞都不能让自己从皇后的位置上离开...
“去吩咐小厨房的人多备上几个菜,烧上一壶热酒...”
平日里,许晚辞食用的不多,让人准备的也不过是四菜一汤,哪怕顾起时留在椒房殿用膳,许晚辞也不曾叮嘱宫人改变膳食的份例。
不知为何顾起时也不曾发怒,只不过令人增加了菜的分量,既然顾起时没有开口,底下的宫人也不敢自作主张。
“是娘娘。”青黛满脸欣喜的朝许晚辞弯腰行礼后,迈着愉悦的步伐离开了,往日许晚辞对顾起时并无任何好脸色,尽管青黛明白许晚辞心中的苦楚。
但是顾起时是这天下之主,总是忤逆他终归不好,再一个许晚辞今年不过十七岁,往后还有大好年华,也该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了。
知晓许晚辞想明白了,青黛心中的担忧也散去了许多,如今许晚辞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膝下也该有子女傍身才是最为稳妥的。
顾起时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后,加快动作往椒房殿走去,若是晚了一盏茶的功夫,估计许晚辞就不会等着他一同用膳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说实话,与许晚辞待在一起的时光,是顾起时心中最为放松的时刻了,许晚辞也不再是之前那副畏惧他的模样,现下许晚辞对顾起时的态度,反而让顾起时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形之中被拉近。
许晚辞没把他当成帝王对待,顾起时只当许晚辞为他先前恶劣的行为,还在生他的气,每日都会让人给许晚辞送去从未重复的各种首饰,时兴水果,有意讨好许晚辞。
许晚辞收下东西也不是因为原谅顾起时,只是觉得日后她也无法逃离这座四方城,不好将顾起时得罪的死死的,如今许晚辞唯一的心愿便是平稳度过这一生...
顾起时都准备让吴百事去给他重新添一副碗筷了,结果许晚辞在见到他的时候,美眸微亮,莲步轻移,走至他跟前,“臣妾见过陛下,晚膳已经备好了,还请陛下移步。”
顾起时在许晚辞俯身请安的时候,双手便将人轻轻托了起来,看着许晚辞亲近他的行为,瞬间联想到了今日他追封半夏为怀宁夫人的事情。
嘴角微微上扬,“皇后辛苦了。”
看到比往常丰盛许多的菜肴,眉头微挑,在看到一旁的酒时,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敛眉,在许晚辞的身侧落座。
等顾起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许晚辞起身为两人斟酒,随后拿起酒杯递到顾起时手上,“妾身的娘亲无名无份一辈子了,没想到终有一日荣获此殊荣。”
“臣妾谢过陛下...”许晚此说着,稍稍后退几步,跪在地上,郑重的对着顾起时行礼,顾起时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迅速起身,“我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让你记住我的好。”
顾起时确实没有拿这件事,希望许晚辞能记住他好的意思,他当时做的时候,不过是不希望许晚辞继续受委屈罢了,没想过让许晚辞因为他做的事情而讨好他。
许晚辞顺着顾起时托住她小臂的大手起身,朝着顾起时轻柔一笑,“陛下对臣妾好,臣妾都会记在心中...”
顾起时看到许晚辞眼中的柔情,垂在身侧的大手忍不住摩挲,‘都会记在心中,是不是也说明先前他做的事情,也皆被许晚辞记在心中了...’
只能狼狈的移开视线,洗漱过后,一切水到渠成...许晚辞也不再排斥顾起时了,此后半年的时间,许晚辞便怀上了顾起时的孩子。
顾起时的后宫,除了当今皇后许晚辞再没有其她宫妃,十月怀胎分娩,许晚辞艰难的生下一位公主,公主出生就被顾起时封为皇太女,板上钉钉的皇位继承者。
许初禾的二哥许云阶带着满身战功回来,只为替被幽禁在废太子府上的许初禾,向顾起时求一份和离的圣旨。
顾起时答应了许云阶的请求,不过却是罢免了许府三人的官职,如今的许初禾已然不是官家小姐了,加上她曾经身为废太子侧妃的身份,京城中再无求娶她的声音。
许府的三位顶梁柱皆成了白身,在京城多受排挤,许尚书最后卖掉了京城的宅子,带着一家老小远离京城了。
许晚辞看着自己的女儿登上皇位后,便安心的离开了,王太医虽然替她调理好身子了,但是许晚辞的身子在生下女儿的时候严重损害了身体机能。
坚持到看着顾风吟成亲生子,最终登上皇位后,终于撑不住了,在她三十九岁那年薨了...许晚辞躺在床上轻轻拍了拍顾风吟的手,“皇儿一定要成为如同你父皇那般英明的帝王...”
顾风吟泪眼朦胧的点头,紧紧握住许晚辞的手,“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辜负母后的期待...”
顾起时眼中只有躺在床上依旧貌美惊人的许晚辞,“我知晓,你心中从来没有我的位置,希望下辈子我们相遇的时间早一些,在你对我失望之前...”
......
风华绝代的女帝负手而立,眺望着城墙之外,对着身侧看上去三四十岁,精神矍铄的嬷嬷,低声道,“青黛姑姑,父皇希望朕将他与母后合葬。”
“但是母后对朕说过,她不希望葬在父皇身边,母后希望能够葬在外祖母身边,您说,朕该同意父皇的要求吗?”
“想必陛下心中早已有了决断,老奴自是同陛下一样向着娘娘的...”青黛侧身看着自己的小小姐,眼中仿佛出现了,那个惊艳了她一生的女子。
“原来青黛姑姑与朕的想法一样啊,父皇对朕好,一切都基于母后,我们既然所有人都爱母后,那便该听从母后的建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