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澹台无极进行围猎,将他赶进阆九川所设的陷阱,再进行扑杀,阆九川称之为,赶狗入穷巷。
而那个陷阱,当为诛魔大阵。
酆涯目光幽深,道:“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你这是不留退路的玩法。”
阆九川说道:“诛魔救世之战,我必将全力以赴,这退路,我交给天道,看它能不能自救,若能,哪怕是九死一生的险赢,它也得让我赢。若它无能,那这退路,有没有都没用了,因为那会儿必然已是道消魔长。”
她转过身,看着那火城,道:“我愿为这苍生竭尽全力,以身证道,其余的,交给天意。”
酆涯几人默然不语。
该说什么呢,说再多都是苍白的,他们又岂能左右她的道心?
看着阆九川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袍,青丝也飘起,一副欲乘风归去的样子,他们但觉喉头发堵。
“你修行岁月最是漫长,我知你定藏有一些上古诛邪魔大阵,不妨借阅一二?”阆九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我受教于澹台无极,亦可称天赋异禀。论布阵,我未必比不上他,围猎他的猎人你们来当,这阵,交给我布化如何?”
酆涯神色冷峻:“哪怕你会身死道消,也至此不渝?”
阆九川没回话,那双看着他的眸子,已然回答了一切。
“通天阁藏书阁内,藏有一卷周天诛魔大阵,你若能参透,或许就能引动周天星力,涤荡天下魔气。但是,那代价,必是无法想象。”酆涯的语气很冷,仿佛在阐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宫听澜看他一眼,那隐忍的怒火,或许也是因为担忧和关切吧,哪怕他不愿,但仍会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是能托付生死的挚友,方能如此吧?
“我涅盘重生,大抵就是为此而来的吧,无妨,不就是玩一场大的?”阆九川自嘲勾唇,话锋倏然一转,道:“澹台无极和魔道空今合体,那魔典必然被他们凝练到极致,行事也更加的诡谲难测,但目的也必然是制造更多的死寂。酆涯你这本体本就属于澹台无极,凭你之力,能以这具肉身本源感应辅助,去追猎那家伙,能反制他最好,不能就削弱他的实力。等我阵成,他定会不惜代价入彀。”
“你有反制之道了?”宫听澜立即追问。
“只能勉力一试。”阆九川含糊地回话。
酆涯重重地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此间,只留下凛然幽森的气息。
宫听澜看着酆涯远去的方向,道:“酆君是不是生气了?”
阆九川脸上露出悻悻的表情,说道:“他被朝堂那班老狐狸给吵得有点烦躁了,所以,早点天下太平为好。”
这话锋转得也太快了。
虽然八卦城成了死城,但在阆九川将此地布阵之前,仍令伏亓先在此镇守,阻挡更多的异族由此入关,而她要先回乌京一趟。
乌京是大郸的核心,也是皇庭所在,人口比八卦城更多,也是气运聚拢最盛之地,若是澹台无极在这播下魔种,令乌京也像八卦城一样,那磅礴气运转化为魔气,可就麻烦大了。
她得在乌京布一个护城大阵,以防万一。
远在湘江的一个小镇,浑身笼罩在黑袍的澹台无极将一个纯阴之体的男子精魂吸尽,将他随手一抛,抬起头,看向八卦城的方向,血红的唇角一咧。
有风吹来,将他的罩在头顶的黑袍垂落,露出他整张脸来,血红的眼珠,那张脸的右脸仿佛用无数血气重捏,不停地变幻,似有无数人脸在涌动。而另半张左脸,则是阆九川所熟悉的那一张,属于澹台无极自己真正的脸。
他周身浓稠的魔气浓郁,将他重重包裹,透着令人窒息的不祥,黑袍落下,那副黑红的骸骨,有无数纯粹死气和扭曲面孔附在其上凝成血肉魔躯,在他丹田处,有一颗纯粹的,黑不溜秋的的颇为虚幻的魔元,仿佛只差一点力量就会凝成实质。
“我让你去乌京,那才是能使我们得到最强大的力量所在,你怎不听?”澹台无极的嘴在动着。
“皇城所在之地,自有龙气荫佑,而那小狼崽子必不会坐以待毙,若去,我们必会如入虎口,到时候,丹元都尚未凝出,就已经被天下道士给屠了。”他又转换一种语气。
这是两个人共体在对话,正是和他合体的空今。
空今冷笑:“你可知你败在哪里?是准备太过,瞻前顾后。不是所有的计谋都会按着你的计划中走,时间准备周长,就会出现变数,哪怕只是一个小节点,也足以令你一败涂地!”
“闭嘴!”澹台无极被触怒,语气冰冷道:“手下败将,我不必你教我做事。”
空今桀桀地笑:“我是手下败将又如何?当年你和那些自诩正道,将我这所谓邪魔妖道困杀镇压,结果呢,你将我这妖道镇压时,不就留了后手,还强行认主我的本命血魂灯。如今,你这正道不也是用我的本命血魂灯遁逃,不也堕了魔,与我苟且融合?承认吧,你本就和我是一路人,不存在谁比谁高贵。”
“你只是一缕残念凝出来的残魂,拿什么跟我叫嚣?”澹台无极冷冷地道:“我自己养出来的小狼崽子,我比你了解她的性子,她必会将乌京守成一个铁桶,等着我自投罗网。她已是金丹境,我若不能彻底凝出丹元,拿什么和她比?当下,自然是制造更多的死地,汲取死气等力量来源,方是成事之法,如此一来,也能消磨他们的实力,此消彼长,等他们实力被削弱之时,便是我们反击之时。”
“没有我这残魂,你岂能真正融合魔典?”空今再度讥诮,道:“你这人,惯于计算周全,那些狡猾的正道不傻,可不会给你机会成长!”
此人自负,太理想当然了,可恨如今和他捆绑,离他不得。
啧,早知道当日那白虎灵识挖走玉玺法器的时候,他附体逃了,而非惧怕澹台无极发现,还得利用本体气息为那白虎偷宝遮掩,苟且了这么些日子。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澹台无极正欲说什么,蓦地感觉神魂上有危机到来,他想也不想就遁逃,临走前,面容都扭曲了。
是那窃他本体的贼子,他追来了!
? ?降温了,诸君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