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绿树掩映,一条小溪流绕村而过,春天的田野一片翠绿。
突然而来的汽车的引擎声,刺破的小村清晨的宁静。
一辆警车远远开来,在小村落的一栋农舍前停下,两名警察走下车。
几条狗冲过来,围着下车的警察猛吠。
农舍的门打开了,一个60多岁的老农走出来,把狗喝退。
“打扰了!”警察说。
“你们找谁?”老农问。
警察拿出北田、田岛和堀口的照片递给老农。
“我们是从东京来的警察。我叫三井,这位是安倍君。您看看,照片上的这几个人,您见过吗?”
老头看看照片,摇头说:“没有见过。”
“仔细看看。”
老头还是摇头。“真的没见过!”
名叫安倍的警察把一张通缉令递给老头。
“如果看见这几个人,立即报告警察署!他们手上可能拥有武器,不报告警察的话,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风险!”
“是!可是,怎么报告?”老头说。
“打这上面的电话。”
“我们……我们这里……没有电话。”
“那就跑到最近的警察署去报告!”警察大声道。
“是!是!”
警察爬上警车,继续朝前驶去。
老头望着远去的汽车,慢慢走回屋子。
早上八点,刘简之走进新闻部,意外的见到美由纪坐在办公室。自从北田和矢被判死刑之后,美由纪很少这么早来到办公室。
“早上好,美由纪小姐!”
“早上好!”美由纪回应道。
“你看上去,精神不错?”
“还好吧。”
刘简之在美由纪对面坐下来。
“佐藤君,你估计北田君现在在哪儿。”美由纪想问佐藤彦二是否知道北田和矢现在身在何处,委婉地问道。
“应该是逃出东京了吧。”刘简之说。
“佐藤君,你说,谁会出手救走北田君呢?真的会是中国特工吗?”
“觉醒同盟可能也有日本军人参与,对付几个法警,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美由纪拿出一叠钞票,递给刘简之。
“你上次给北田君的钱,我还你。”美由纪说。
“上次你不是已经给了吗?”刘简之说。
“上次的不能算。”美由纪说。
刘简之知道,这是美由纪想通过自己的手,把钱转给北田和矢。
“不用了。”刘简之说。
刘简之希望美由纪知道救下北田和矢的是中国特工,但并不想美由纪知道,这事跟自己有关。
“北田君从来都没有说过觉醒同盟里有军人。你说,佐藤君,会不会是中国特工干的?”
美由纪想听刘简之亲口说,北田和矢就是中国特工救下的。
美由纪注意观察着刘简之。
而刘简之埋头看着一份稿件,似乎漫不经心。
“也有可能吧。”隔了一会儿,刘简之说。
刘简之抬头看了一眼美由纪。
美由纪递过一张照片给刘简之。
刘简之接过照片看了一下。照片上是一张:“停止战争,最后要失败”的标语。
“这个反战标语,哪里拍的?”
“写在公共厕所里的。”
“女厕所?”
“是的。”
美由纪又递过一张照片。
照片上仍然是一条标语:“因为日中事变,我们变成了有钱人的牺牲品,打倒政府!”
“这也写在厕所?”刘简之问。
“是。还有呢。”
美由纪又递过一张照片。
上面写着:打倒日本政府,处决前首相近卫。
“这也是涂鸦在厕所里面。我写了一个报道,神尾总裁不准发表,他害怕惹麻烦。这一波的反战,肯定是要遭到警方镇压的。”
“把照片给朝仓。看他敢不敢发表。”刘简之建议道。
“我听朝仓说,你去找过他?”美由纪问。
“我跟他经常见面。”刘简之轻描淡写地应付道。
“谢谢你。”美由纪说。
“文章还是没发出去。你不用谢。”刘简之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美由纪说。
刘简之正要说什么,小泽晴子走了进来。
“美联社有新消息。”小泽晴子说。
“什么消息?”刘简之问。
“中国军队封锁宁波、镇海港口。”小泽晴子说。
“中国军队还有能力封锁宁波、镇海港口?”美由纪有些意外。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吗?”刘简之问美由纪。
“没有。”美由纪说。
“跟长泽将军约访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今晚上我约了参谋本部的平宫少佐。采访的事,只有请他帮忙了。”
“我有事出去一趟。田山君来了,让他更新态势图。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刘简之走了出去。
“我早上来的时候,满车上的人都在议论北田君他们被人劫走的事情。”小泽晴子瞥了一眼美由纪说。
“说些什么?”美由纪问。
“几乎所有人都说是中国特工干的。”小泽晴子说。“四男一女,还使用了麻醉剂。”
“麻醉剂?”美由纪诧异道。“中国特工里面,有医生?”
“那不一定。只要搞到了麻醉剂,谁都能用!”
“可是,去哪里搞这么多麻醉剂呢?”
“当然是药房。”小泽晴子说。
编辑们陆续走了进来。
“我去一趟宪兵司令部。”美由纪说,“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了。”小泽晴子说。
一条简易公路从村子中穿过,把几十栋连片木楼一分为二。
警车开来,在路边停下。
三井和安倍走出警车,走向路边的一个店铺。
“打扰了!”三井说。
“您需要点什么?”店主问。
三井拿出北田和矢、田岛阳太和堀口秋山的照片,递给店铺老板。
“您看看,照片上的这几个人,您见过吗?”三井问。
“他们是干什么的?”店铺老板问。
“抢劫犯。穷凶极恶,见人就杀,不把他们抓到。这一带恐怕永远都不得安宁。”安倍说。
“我没见到这几个人。”
店铺老板摇头说。
“您再仔细想想?”
“彩香,你出来一下!”老板朝里屋叫道。
一个30多岁的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彩香,你来看看,这几个人,你见过吗?”
彩香接过照片看了看。
“没见过。”彩香摇头道。
“那么,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有没有见过什么车从这里开过去吗?”安倍问。
“这里每天都有车经过。您说的是什么车?”彩香问。
安倍说,“当然是小汽车,白色的。”
“没见过。”彩香说。
一个扛着农具的农夫路过店铺,对店铺老板打着招呼。
“新井君,你过来!”
名叫新井的农夫走到店铺跟前。
“什么事?”新井问。
“昨天中午,或者下午,你见过有什么车从这里开过去吗?”三井问。
“有两辆车,一黑一白。”
“什么牌子的车知道吗?”
“牌子?没牌子。”
“什么时候?”
“昨天中午。黑色的车,开车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车上还有什么人?”
“没看清。”
“白色的汽车上,是什么人?”
“开车的是个男人。”
安倍把照片递给新井。“是这几个人吗?”
新井摇着头说,“不像。”
“谢谢新井。打搅了。”
三井和安倍走上汽车,打着引擎,朝前驶去。
“问这么久,一样东西也不买。”彩香抱怨道。
“你听见警察说了吗?有几个东京的抢劫犯逃到这儿来了。”店铺老板说。
“你不是有枪吗?”彩香说。
“抢劫犯手上会没有枪?三个人一起来,有枪顶屁用。”店铺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