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户研究所,b区。
印刷车间所有的机器都停了下来,整个印刷车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山本先生,2000万元中国法币,已经全部印制完毕。”井上原值呈道。
“很好!”山本先章大声喊道“上川中尉!”
正在跟井上原值呈的女秘书藤森纱织小姐说话的上川非熊,连忙走了过来。
“给车间打上封条,不准任何人再进入车间。所有工人暂时不能离开登户研究所。”山本先章命令道。
“是!”上川非熊立正道。
“山本少佐,这么做不妥吧?”井上原值呈道。
“有什么不妥?”
“应该让印刷工回东京去。那边已经积累了很多活儿。”
“不行!这批钞票运到中国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如果工人闹事?”
“帝国利益高于一切,谁敢闹事,杀无赦!”山本先章眼睛里射出一种光,摄人心魂。
井上原值呈不禁有些害怕,他从未见过山本先章如此凶狠的眼神。
“井上社长,你这次为帝国立了功,相信参谋本部一定会给你足够的奖赏,”山本先章恢复了常态,“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如果这批货到了中国,能够随意使用,你可以考虑在中国的上海或者南京,再办一个分厂,到那个时候……”
“我们照你说的办。”井上原值呈说。
“这就对了。”山本先章说。
说完,山本先章走了出去。
上川非熊道:“所有人,都离开!”
工人们一个个疲倦地走出去。
上川非熊让宪兵队给印刷车间贴了封条,安排好守卫,悄悄从“5号栋”走出来,向停在木楼旁的汽车走去,然后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他四周望了望。
没人注意他。
所有人都准备歇息了。
上川非熊发动引擎,亮起大灯,很快出了登户研究所大门,加速朝登户旅馆驶去。
那天西田发现他以后,上川非熊当机立断,立即和美山春子逃离东京,来到川崎,让美山春子住进登户旅馆,告诉美山春子:“准备前往上海。”
美山春子惊魂不定,却也满心欢喜。
转眼到了登户旅馆门口,上川非熊把车停下。下了车,走进旅馆大门,直接走向一旁的楼梯。
“对不起,先生!你是找原田直子小姐吗?”接待员问。
接待员记得,就是这位上川非熊带美山春子前来入住登户旅馆的。
“是啊,直子小姐她……不在?”上川非熊问。
“刚刚,她……”
“什么?”
“刚刚,直子小姐被两位警察带走了。”接待员说。
上川一惊。
“哪儿来的警察?”
“川崎警察署。”
“他们走多久了?”
“七、八分钟!”
上川非熊转身走出旅馆大门,迅速跑下台阶,脚下一滑,翻倒在地,又瞬间爬起,打开车门,发动汽车,亮起车灯,把车急速开向川崎警署。
“是的,我们已经抓住了美山春子!”
40来岁、身材微胖的川崎警署长,正在跟东京警视厅打电话。山下柳树和松本阳一押着美山春子,站在警署长旁边。
“就她一个人吗?”电话那头问。
“就她一个人!”
“很好!请你们马上把美山春子送到东京警察厅来!”
“马上?”
“对,马上!”
“是!”
警署长放下电话,对山下柳树和松本阳一说:“你们俩,连夜将美山春子送往东京警视厅。”
“是!”山下柳树和松本阳一一起说道。
“走吧,送你回东京。”山下柳树对站在一旁的美山春子说。
“上川君没来,我哪儿也不去。”美山春子说。
“上川君?你说的这个上川君,是什么人?”警署长惊问。
“上川非熊,皇军中尉。”
“这位上川非熊中尉,人在哪儿?”
“就在旁边的登户研究所。”美山春子说。
“原来你的杀人同伙,是皇军中尉?这真是意外收获!”
警署长拨通了东京警察署的电话。
“我是川崎警署长,有重要情况报告。”
“请说!”
“我们已经查明,美山春子的同伙,就是登户研究所的上川非熊中尉。”
“谁?你再说一遍!”
“登户研究所的上川非熊中尉!”
“发现上川非熊,立即抓捕!”
“我们可以进登户研究所里面抓人吗?”
“可以,如果你能打得过那些宪兵守卫的话。”
“是!”
警署长挂断了电话。
“怎么还不把她送走?”警署长问。
“是不是等抓到上川非熊以后,一起送?”松本阳一说。
“你们觉得警署能打得过登户研究所的宪兵守卫?”警署长愠道。
山下柳树和松本阳一对视一眼,把美山春子押进停在警署门口的囚车。
司机发动引擎,亮起车灯,驶向东京方向。
一辆汽车亮着大灯,迎面开来,挡在警车前面。司机猛踩刹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上川非熊穿着军装,拔出手枪,从车里走出来。
“春子小姐,你在车上吗?”上川非熊大声喊道。
“上川君,快救我!”美山春子大喊。
山下柳树和松本阳一跳下车,拿出枪,对准上川非熊。
“你就是上川非熊?”山下柳树问。
“我就是上川非熊中尉!你们赶快把美山春子放了,否则的话,我对你们不客气。
“上川中尉,这儿不是登户研究所,跟我们说话,要尽量客气。我们手上的家伙,不比你手上的家伙差。”
“你们要把春子带到哪里去?”
“上川中尉,就是你跟美山春子合谋,杀害了吉高正雄曹长?”
上川非熊道:“那又怎么样?”
松本阳一说:“我们奉东京警视厅的命令,缉拿你归案。你跑不了,上川中尉,放下枪!”
松本阳一拿起手铐,走上前。
上川非熊扣动扳机。
“砰!”
枪响了,松本阳一应声倒在地上。
山下柳树连忙躲在警车一侧,连连开枪朝上川非熊还击。
警署的大门打开,警署长带着十几个警察冲了出来。
一阵枪响,子弹打在汽车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挡风玻璃被打得粉碎。
警署长大声喊道:“上川中尉,抵抗没有任何意义,放下枪,投降吧!”
上川非熊打光了子弹,扔掉手枪,举着双手,从汽车后面慢慢走出来。
十几个警察将上川非熊团团围住,戴上手铐。
“把他们两个一起送往东京警视厅!”
警察将上川非熊押上囚车。
警署长爬上驾驶室:开车!
囚车车朝东京开去。
不远处的一个树荫下,停着一辆汽车。汽车里,周沪森和程振奇看着他们。
“怎么办?”程振奇问。
“跟着。”周沪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