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高原上,碎石被晒得发烫,踩上去能透过军靴烫到脚心印度裔士兵们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松垮地晃上山包,队伍拉得老长,有人拄着步枪喘气,有人边走边扯领口散热,磨磨蹭蹭半天才挪到距离华夏军阵地500米的位置。
他们眼神涣散,枪托随意抵在肩上,全然没意识到,前方那片看似平静的土坡后,正藏着致命的杀机。
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嘶吼划破燥热的空气——
“哒哒哒哒哒哒!砰砰砰!”
华夏军阵地上,重机枪率先撕开沉寂,步枪也随之齐鸣,子弹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瞬间封锁了山包与阵地间的所有通道。
冲在最前列的印裔士兵还没来得及抬枪,胸口就炸开一团暗红的血花,身体像被抽去支撑的麻袋,重重摔在碎石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紧随其后的人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顺着平缓的山坡从前往后接连栽倒,有的额头撞在石头上迸出脑浆,有的被后续冲来的同伴踩在脚下,凄厉的惨叫声混着枪声,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鲜血很快浸透了脚下的沙土,顺着地势汇成细细的血溪流向下坡。
“我的天!不!这不可能!”
一个满脸稚气的印裔士兵僵在原地,双手死死攥着步枪,指节泛白。
他约莫十八九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青涩,是第一次踏上战场。
当亲眼看见同乡在前一秒还鲜活的身影,下一秒就轰然倒地,胸口的血窟窿汩汩冒血时,他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发出惊恐的破音,整个人像被钉在地上,连眨眼都忘了。
“喊什么!快撤!”
身旁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胡茬的老兵猛地拽住他的胳膊,语气急促如战鼓。
老兵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眼神里满是焦灼——他经历过三次战场厮杀,比谁都清楚此刻停留就是等死。
拽着新兵转身的瞬间,一颗子弹擦着老兵的耳际飞过,打在身后的石头上溅起火星,老兵吓得浑身一激灵,拽着新兵跑得更快了。
来时的慢悠悠彻底消失不见,撤退的印裔士兵们丢了所有章法。
有人嫌步枪太重,随手往地上一扔;有人腰间的刺刀晃荡碍事,干脆解下来甩在一旁;还有人连军帽掉了都顾不上捡,只求能减轻一丝重量,跑得再快一点。
他们像被猎枪惊到的兽群,又似加了涡轮增压的机车,双腿交替得几乎成了残影,奔跑速度比来时快了足足几十倍,慌不择路地朝着后方的日不落人大营逃窜,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连正午的阳光都被滤成了昏黄色。
这场短暂的恶战前后不过一小时,印度裔士兵在华夏军阵地前丢下四五百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四肢扭曲,还有的被马蹄(后续撤退混乱中马匹踩踏)碾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所有方向的进攻全线溃败,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武器、丢弃的背包和刺鼻的血腥味,在戈壁的高原里弥漫。
日不落人搭建的大营里,指挥官波特尔正端坐在遮阳棚下的木椅上,手里把玩着黄铜望远镜,指尖摩挲着镜身上的刻纹。
他穿着笔挺的军礼服,肩章上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光,满脸都是胸有成竹的傲慢——在他看来,印度裔士兵虽战斗力一般,但胜在人数众多,拿下华夏军占据的小小山包,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当望远镜里出现溃逃的士兵身影,像潮水般涌向大营时,波特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将望远镜摔在面前的木桌上,“啪”的一声,镜身磕出一道裂痕。
“该死的胆小鬼!你们怎么敢这么快就撤回来!”
他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冲回大营的印度裔士兵,怒吼声震得帐篷布微微发颤,唾沫星子溅在身前的地图上。可看着士兵们丢盔弃甲、魂飞魄散的模样,他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让身为指挥官的自己,冲上去和华夏军拼杀。
“波特尔先生,”
身旁的参谋轻轻咳嗽一声,上前一步低声提醒,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理查德先生的命令是彻底剿灭这支华夏军,可咱们现在连敌人的面都没正式见着,就被打了回来,这事儿恐怕不好向他交代啊。”
参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波特尔紧绷的侧脸上——他清楚理查德的脾气,若是任务失败,没人能担得起后果。
波特尔猛地回过神,脸色愈发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在遮阳棚下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军靴踩在沙土上发出“咯吱”声,脑海里飞速盘算着对策。片刻后,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喊道:
“对!传我命令!把带来的十门70毫米野山炮全部推上来,瞄准华夏军阵地,往死里轰!我倒要看看,就算他们是铁打的,也扛不住火炮的轮番打击!另外,把刚才负责进攻的所有连级以上军官全部抓起来——这群废物,坏了我的大事!”
他像发了疯般嘶吼,语气里的暴戾让周围的卫兵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命令下达不过三分钟,跟随大军而来的100名宪兵便荷枪实弹地冲进了印度裔士兵的队伍。
宪兵们穿着黑色制服,腰间别着军刀,脸上毫无表情,动作利落得如同收割庄稼的镰刀。
原本就惊魂未定的印度裔士兵们见状,更是乱作一团
:有人试图钻进帐篷躲藏,有人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有人抱着脑袋蹲在角落,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宪兵们根本不顾士兵们的哀求,直接揪出那些佩戴军官肩章的人,用绳索反手捆绑,拖拽着押往大营中央的空地上,一时间,营地里满是哭喊声、呵斥声和拖拽声,混乱不堪。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营地里蔓延,越来越多的印度裔士兵意识到情况不对,干脆转头就跑——有的朝着后方深处狂奔,有的躲进附近的沟壑,还有的甚至想抢夺宪兵的武器,却被一枪托砸倒在地。
原本还算整齐的营地瞬间乱成一锅粥,丢弃的武器、背包、军靴散落一地,与之前的肃穆景象判若两地。
与混乱的印度裔士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日不落人组成的火炮部队。
他们个个身材高大,穿着笔挺的军装,动作规范而迅速,脸上带着职业军人的冷峻。接到架设火炮的命令后,士兵们迅速分工:
有人扛着炮架冲向预定位置,有人搬运炮弹堆放在炮旁,有人调试炮口角度,还有人拿着测距仪测算距离。阳光炙烤着他们的皮肤,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炮身上蒸发成白雾,可没有一个人懈怠。
不到一小时,十门70毫米野山炮便全部架设完毕,炮口齐刷刷地对准华夏军所在的山包,黑洞洞的炮口透着冰冷的杀意,只待指挥官的开火命令。
就在火炮部队准备就绪的瞬间,两道壮硕的黑影悄然出现在阵地西侧的沙丘后——是华夏军派出的战熊。
它们通体覆盖着厚实的黑毛,肩高近两米,四肢粗壮如铁柱,脚掌踩在沙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战熊警惕地竖起耳朵,鼻子不停嗅着空气中的火药味,当目光锁定那些架设好的火炮时,它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己方营地的方向狂奔而去。
肥厚的脚掌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沿途的小石子被踢得乱飞,它们要把这个关键情报尽快带回阵地。
战熊狂奔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华夏军阵地的了望哨视野里。
“是战熊回来了!”
了望手立刻高声汇报,同时举起望远镜紧盯战熊的动向。当战熊冲到阵地前,用前爪扒着土坡发出低沉的嘶吼时,负责通讯的士兵迅速解读出它们传递的信息——日不落人的火炮阵地,恰好落在己方迫击炮的攻击范围之内!
华夏军指挥官站在阵地最高处的土坡上,听完汇报后冷笑一声。他穿着沾满尘土的军装,脸上带着风霜痕迹,眼神却锐利如鹰。
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他当即下令:
“迫击炮部队全员就位!瞄准敌方炮兵阵地坐标,校准参数后全力开火,务必在他们开炮前摧毁阵地!”
命令通过通讯兵的喊声传遍阵地,隐藏在土坡后的迫击炮迅速被推了出来。
士兵们动作麻利地调整炮架,装填炮弹,瞄准手通过望远镜锁定目标,测距手报出精准数据,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他们早就经历过无数次实战演练,对这样的突发情况应对自如。
此时的日不落人大营里,波特尔还在为印度裔士兵的溃逃怒火中烧。他再次狠狠拍向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晃了晃,茶水溅出几滴落在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这群该死的印度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他骂骂咧咧,语气里满是失望与愤怒——当初接手训练这支队伍时,他还抱有几分期待,如今看来,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懦夫。
参谋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地劝道:
“指挥官先生,您消消气。印人向来如此,若是有战斗力,那么大的国家也不会轻易被咱们控制这么多年。”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漠,显然对印度裔士兵的表现早已习以为常。
“报告,指挥官先生,”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兵快步走进遮阳棚,抬手敬礼后汇报道,
“炮兵阵地已全部准备完毕,各项参数校准完毕,请求您下达开火命令!”
听到这话,波特尔的怒气稍稍平复,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他抬手理了理军礼服的领口,语气里满是傲慢:
“还是咱们日不落的士兵勇敢善战、训练有素!不像那些废物,只会逃跑!”顿了顿,他猛地提高音量,恶狠狠地命令道:
“传我命令!所有火炮不间断轰击一小时,把华夏军的阵地炸成平地!让他们好好尝尝咱们日不落帝国火炮的厉害,长长记性!”
语气里的泄愤快意,仿佛已经看到华夏军阵地被炮火吞噬、士兵们四处逃窜的景象。
可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便从炮兵阵地方向传来,像惊雷炸响在大营上空,震得遮阳棚的帆布簌簌掉落尘土。波特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眉头紧紧皱起。
“怎么回事?”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参谋,语气里带着质疑,
“是你提前下了开火命令?我刚说完,怎么就炸了?”
嘴上虽这么问,可心底却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参谋也是一脸茫然,连忙摇头:“不是我,指挥官先生,我没发布任何开火的指令。”
就在两人对话间,一名在外巡逻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遮阳棚,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汇报道:
“报告团长阁下!炮……炮兵阵地发生爆炸,具体原因不明,火光已经冲天了!”
“爆炸?”
波特尔皱紧眉头,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难道是炮手操作不当,引发了殉爆?”
他试图找个合理的解释,可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重——日不落的炮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没等他想明白,第二声、第三声爆炸接踵而至——“轰隆!轰隆!轰隆!”接连不断的巨响如同连环惊雷,此起彼伏地从炮兵阵地方向传来,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浓烟滚滚升腾,即便隔着几千米的距离,也能清晰地看到那片冲天的火光,感受到爆炸带来的震动。每一声巨响都像重锤般砸在波特尔的心上,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快!快派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波特尔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对着卫兵厉声喝道,语气里满是急切与慌乱。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事情绝不是简单的操作失误那么简单。
命令刚传出去没多久,一个满身尘土、衣衫破烂的士兵就冲进了大营,头发被烟火熏得焦黑,脸上还沾着血污,一边跑一边嘶吼:
“团长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波特尔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士兵的衣领,急切又愤怒地追问,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遮阳棚外的爆炸声愈发密集,火光越来越亮,连空气里都开始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咱们的炮兵阵地……遭到敌人的炮火攻击了!”
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
“对方的炮弹打得又准又狠,炮位一个个被炸毁,兄弟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波特尔彻底懵了,抓着士兵衣领的手猛地松开,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木桌上。
“怎么会这样?”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才刚刚命令炮兵集结,还没开火,怎么就被敌人偷袭了?他们怎么知道阵地的位置?”
不仅是他,一旁的参谋和周围的卫兵也都是满脸错愕——华夏军明明被围困在山包上,怎么还能主动发起攻击?
可容不得他们多想,炮弹还在不断落下,精准地轰击着日不落人的炮兵阵地。
每一声爆炸都意味着一门火炮被摧毁,意味着几名士兵葬身火海,原本威风凛凛的火炮部队,此刻成了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浓烟越来越浓,火光越来越盛,连吹过大营的风,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报告团长!”
又一名负责观察的士兵冲进遮阳棚,脸色凝重地汇报道,
“山包上的敌人好像正在向下运动,看其兵力部署,足有2000人左右,正向咱们大营的方向逼近!”
“这……这……这?”
波特尔彻底慌了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进攻还没正式展开,就遭遇了火炮阵地被毁的重创,如今敌人竟然还主动发起了反攻,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不知道的是,战熊不仅带回了火炮阵地的位置情报,还将印度裔士兵全线溃逃、大营陷入混乱的消息也传递回了华夏军阵地。
华夏军指挥官当机立断,决定抓住这个绝佳的战机,趁敌人混乱之际发起反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这样的战机,稍纵即逝。
“团长大人,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参谋见状,连忙上前劝道,语气里满是焦急,
“咱们手下只有近两百人的宪兵队,根本挡不住2000多名华夏军的进攻!那些印裔士兵更是指望不上,他们的武器都丢得七七八八,早就吓破了胆,说不定还会临阵倒戈!”
参谋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慌乱中的波特尔。他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华夏军身影,听着不断传来的爆炸声,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能被俘!
他可是听说,华夏军在天津地区俘虏了大量的日不落人和法国人,那些俘虏每天都要干繁重的苦力,吃最差的食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是日不落帝国的军官,绝不能落到那般境地,。
咬了咬牙,波特尔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周围的卫兵嘶吼道
:“传我命令!全军撤退!宪兵队断后,掩护主力向后方转移!快!”
命令下达后,大营里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日不落士兵们慌忙收拾行李,丢弃笨重的装备,朝着后方狂奔而去;
宪兵队则勉强组成防线,对着逼近的华夏军开枪射击,试图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