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散发着温润的紫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夺目。
元凝见状，伸手轻轻一引，八颗丹药便稳稳地落入她的掌心。
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丹药，神色愈发郑重：
“八颗养魂丹。”
元凝抬眼看向韩长空，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
“你可知，我阴鬼宗内门弟子炼制养魂丹，最高的成功率不过六成？”
她的眼神忽然锐利如鹰，手中丹勺猛地直指韩长空眉心，质问道：
“你若真是在琉璃宗坊市学的丹道，为何会用我阴鬼宗失传已久的「三阴绞炼手」？”
韩长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关键是这什么阴什么手，自己他娘的听都没听过啊？
于是赶忙疑惑道：
“啥阴手啊？晚辈只是照着残篇上的图案比划着炼制，从未听说过什么三阴手法……”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按照在刑光那里获得的丹方进行炼制，那丹方上确实记载了一些独特的手法，但他从未想过这竟与阴鬼宗失传的手法有关。
元凝紧紧盯着韩长空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破绽。
然而，她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忽然，元凝轻笑一声，神色缓和了许多：
“罢了，丹道本就不该拘泥于正邪之分。”
她挥手将八颗丹药收入一只精致的玉瓶中，接着说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阁客卿丹师，每月可领中品灵石三十块，幽梦花五株——记住，养魂丹炼制过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晚辈明白。”韩长空连忙应道。
他心里清楚，养魂丹乃是阴鬼宗的核心丹药，炼制之法极为机密，若大肆宣扬，必然会招致阴鬼宗的记恨。
在丹药阁的暗处，寂灭辉的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丹药阁。
以他元婴修士的强大实力，韩长空的那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嘿嘿，这小子，有点意思，故意留两颗废丹……”
寂灭辉望着丹炉中尚未完全消散的药雾，低声喃喃自语道：
“若全力施为，怕是能成十颗品质上佳的丹药吧？”
元凝对韩长空的质问，让寂灭辉心中暗自赞赏，这正是他想看到的试探。
他越发觉得，韩长空这个年轻人，不仅有着出众的炼丹天赋，更懂得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审时度势，隐藏自己的实力，着实难得。
寂灭辉的神识隐匿在丹药阁的暗处，如影随形地注视着韩长空的一举一动。
他微微摇头，心中暗自腹诽：
这问道宗，实在令人费解。
如此天赋卓绝的苗子，竟任由其在世间漂泊，走的是散养的路子。
以韩长空展现出的丹道天赋与应对危机时的沉稳，若在问道宗能得到系统培养，成就必然更加惊人。
然而，话刚在心中落下，寂灭辉却又自嘲般地苦笑一声。
他太清楚其中的缘由了，这世间机缘与磨砺，本就是相辅相成。
“是啊，这般好苗子，或许恰恰是散养，才成就了如今的他。若不是历经无数风雨，在生死间徘徊，积累了深厚阅历，又怎会有这般谨慎而缜密的心思。”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回想起韩长空此前与金丹初期修士斗法的场景。
彼时，韩长空手段频出，应对自如，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从生死历练中积攒的智慧与果敢，显然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和韩长空一同前来的那位金丹初期修士，虽拥有不俗修为，却在阅历上一片空白，空有一身蛮力，面对复杂局面时，显得手足无措，修为在实战中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寂灭辉不禁陷入沉思，自家宗门那些被悉心呵护在羽翼下的核心弟子，虽灵力充沛、根基扎实，却因缺乏实战与历练，如同温室中的花朵。
长此以往，一旦遭遇真正的危机，如何能应对自如？
看来，是时候让这些弟子走出宗门的庇护，去尘世中历练一番了。
唯有历经风雨，方能成长为宗门真正的未来。
要是韩长空知道寂灭辉的想法，肯定就要吐槽：
你们要散养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丹药阁内，韩长空与元凝长老相对而立。
四下里药香弥漫，摆放齐整的炼丹器具偶尔闪烁微光。
韩长空心下暗自揣度，不知寂灭辉宗主是否正以神识窥探此间，但他清楚，自己已然通过了这场考核，至少未引得阴鬼宗反感。
正思忖间，元凝开了口：
“韩长老，日后你便在这丹药阁教导弟子炼制丹药。”
言罢，抬手一挥，一块幽黑令牌飘向韩长空。
韩长空伸手接过令牌，只见正面刻着模糊的恶鬼图案，背面刻着“长老”二字。
这令牌样式他曾在幽泉长老身上见过，乃是阴鬼宗正式长老的信物。
当下，他面露疑惑，看向元凝问道：
“元长老，这是正式长老的令牌。晚辈不过是客卿长老，用此令牌，怕是不妥吧？”
元凝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宗主的安排。你既担着教导弟子炼制养魂丹的重任，自然要有相应身份。往后在宗内，以职务相称便是，见着其他长老，也这般称呼。”
韩长空此前便有类似念头，只是不敢提。
当下拱手道：
“元凝长老考虑周全，韩某明白了。不知要教导多少弟子？”
元凝略一沉吟，伸手虚空一抓，数道散发灵光的玉简便出现在掌心。
她开口道：
“宗内除我之外，还有两位金丹核心弟子，他们炼制丹药出丹率大致七成，但平日里专注于修炼境界，很少参与炼丹。筑基弟子有十五人，炼气弟子五十人，皆能炼制养魂丹。他们的成丹率等详细信息，这枚玉简中都有记录。”
“如此，便有劳元长老了。”韩长空应道，随即接过玉简，不过并未着急查看。
元凝微微皱眉，面露忧色，接着说：
“这些弟子里，不乏心高气傲之辈，有几位还是筑基圆满境界。虽说我会提前打好招呼，但你毕竟只是筑基后期，想让他们信服，殊为不易，还得施展些手段才行。”
毕竟，韩长空是宗门里唯一的筑基期长老，弟子们难免心生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