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先是愣了一下,还以为自个看错。
他顿时抬头又看一眼,白秀英却不向雷横这边望来,只是朝着四方行拜礼。
脚下踩着特殊步伐,莫名给人一种韵律和节奏感。
雷横笑着摇了摇头,他对自己看清楚的很,相貌并不出色,白秀英这样的娘们,就算是勾搭,那也是奔着他的金银钱财而来。
无非是故意施展,拉扯一番,雷横压根不在意。
他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碗,又吃了一大口茶,热水入肚,顿时身子暖和七八分,整个人都放松很多。
雷横刚放下茶碗,抬头一看,发现白秀英正笑吟吟盯着他看,只是眼神闪亮亮的,只是对视一刹那,好似有柔情似水,曼妙而过。
只是这眼神一触而散,马上就转移走,又顺着台子转来转去,嘴里唱着台词。
雷横晕乎乎的,竟是都没有听得仔细,暗想这娘们搞什么东西?
老子又不认识她,却是死死盯着看。
身后有个看官笑着道:“雷都头,今日你坐了第一排,人家白秀英当您是大金主,自然要给您好脸色。”
“哈哈哈!那倒是畅快的很。”雷横恍然,心中越发肯定。
便是旁边人都看得清楚,他如何不知道呢?
这世道便是如此,你以为娘们喜欢你?
那可能是看上你的腰间的钱袋子,如果貌美的娘们突然对你态度极好,极有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有她需要的价值所在。
白玉乔早就退下,白秀英转了一圈之后,便在台中间站定,朗声道:“今日秀英要讲一个话本.......”
白秀英娓娓道来,先把曲目一说,便开始唱起曲来。
雷横是行家,以前是惯常听曲,顿时一听,这白秀英的歌喉果然不凡。
尤其是美人一展歌喉,犹如天籁之音,听在耳中,着实是一种享受。
雷横一只手放在扶手上,顺着节奏打着节拍,雷横顺着歌声望去,望着白秀英白净的面庞,心中感慨不已。
怪不得王小二说,这白秀英乃色艺双绝,果然有些门道,怪不得这么多看官捧场。
雷横细细望去,见他樱桃小口,五官精致,杏脸桃腮,小腰犹如杨柳,堪堪一握,好似随时都能折断一样。
偏生这样的女子,正是年华最好时候,一唱一跳,音色曼妙,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轻重缓急,实在是曼妙至极。
锣声、梆子声、笛子声,还有竹板配合的声调,汇成绝佳曲调。
等白秀英一曲唱毕,娘们左右一走,往后退了两步,这个时候白秀英的父亲登场。
唱曲的,自然不可能是白唱,肯定是需要看官们打赏。
白玉乔按照规矩上前唱诺道:“虽无买马博金艺,要动聪明鉴事人。
看官们,若是觉得秀英唱的好的,喝彩喝彩,便是给秀英打赏一二。”
白秀英顺势往前走,拿起盘子从台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轻唱道:“财门上起,利地上生,吉地上过,旺地上行。
诸位看官,莫叫小女子空手而归,还请看官赏赐!”
白玉乔咧着嘴,站在台上,对着女儿喊道:“我的儿,下去走一走,让看官们都赏你。”
这父女两人,一唱一和,倒也是配合的极好。
既不显得俗气,又给人一种生动之感。
白秀英款款而行,走到雷横身旁,柔声道:“敢问是雷都头吗?”
雷横一愣,笑着道:“白娘子从哪里知晓在下?”
“雷都头大名,东昌府哪个不知?小女子多次拜访,都不见都头,今日都头赏脸!”
白秀英还真是个天生狐狸精,勾勾搭搭,一双眼睛,好生魅惑。
可惜雷横不吃这一套,他过去好赌,喜好钱财,对女色倒不是特别在意。
既然坐第一排,他顺势从腰间取出五两银子,往盘子上一放。
果然,这银子一放,白秀英讨好之色更浓,娇滴滴举起盘子,身子矮下。
雷横心中畅快,这娘们不错,这是把面子和里子都给足了!
这么一想,雷横咧嘴一笑:“那白娘子再唱一个?”
白秀英举起托盘,轻声道:“那要看官们怎么说了。”
这女子说完话,端起托盘,穿过雷横,却是其他看客纷纷往里放着碎银子,或者铜钱。
前面两三排多一些,越到后面,越是少一些。
纵然如此,等白秀英回身,盘子中,装满银子和铜钱。
白秀英绕到雷横身前,又问道:“雷都头,可要采个标头?”
这标头,那就是要拿下今日打赏第一!
雷横笑着道:“怎么?我这五两银子,难道还不够做标首手吗?”
白秀英微微一笑,打趣道:“都头呀,现在能算,就怕一会不算呢。”
“喔?”雷横纳闷,回头一看,见这些看官中,也不见什么厉害人物啊?
换做以前,雷横底气还不足,纵然平日里面有下面人孝敬,他一个都头,又能够孝敬到哪里头?
只不过从梁山回来,王寨主,还有晁盖等一干好友,可是送了一箱子金银,那才是真正的底气啊!
这么一想,雷横笑吟吟道:“雷某别的话不敢说,只要白娘子今日唱的好,跳得好。
雷某做一回标头便是!”
此话一出,众人都在起哄,跟着讨好雷横,说得都是好听话。
白秀英莞尔一笑,当真是美艳至极,便是捧着托盘,白玉乔顺势接过。
白秀英娇滴滴走上台上,柔声道:“那这一歌一舞,便献与雷都头!
便当奴回报都头的!”
“哈哈哈哈!”雷横昂头大笑,志得意满,听到周围马屁不绝,果然有钱就是过瘾!
雷横点点头,顺势坐下。
突然,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出十两银子!
白娘子,算是给我唱一曲!”
雷横大怒,扭头一看,脸色狂变,
不是旁人,
竟是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
董平昂首阔胸而来,身后跟着四五个武夫,气势骇人。
偏生此人年轻而英俊,身形高大,眼神充满侵略性,从一进屋子,便死死盯着雷横!
两人眼神骤然对峙,雷横缓缓站起身,神色复杂!
董平快步走到第一排第一个位子,施施然坐下,看都不看雷横,傲然道:
“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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