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暴起发难,惊慌失措的文臣向殿外跑去,殿内的侍卫向前簇拥,挡在台阶前护住李璟。
李从嘉手起刀落斩杀宋齐丘、冯延巳。
“我今日革除奸佞,为还大唐朗朗乾坤。”
李璟万万没想到发生这一幕,瘫坐在椅子上!“你……你!。”
李璟想起了刘晟令壮士手撕了长兄皇帝刘玢,大梁皇帝朱温被养子朱友文率领亲卫所杀……父子相残、兄弟夺位比比皆是。
这个时代的缩影。
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尔!
大殿外一队人马冲了上来,正是御前班直!
正当李璟、李景达等人以为来了外援时,为首一名龙武都统钟离君,旁侧一名小校胡则,却向李从嘉抱拳拜道:“主公!有何吩咐。”
他向李从嘉马首是瞻的模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禁军本是归属于齐王李景达指挥,但这几日齐王李景达屡次遭受弹劾,已要贬至地方,做一名藩王,而吴王李景遂深陷皇储的争夺之中。
李璟膝下少子,长子李弘冀派遣到吴越边境,其他几子已夭,皇家宗族却没有顶上来的人,所以这月余时间,随着齐王李景达调动,禁军也产生了极大的动荡和调换。
“魏岑、陈觉,亦当诛。”
李从嘉此话一出,犹如一股冷风直钻人心,吓得魏岑和陈觉二人面色苍白,魂不附体。
大殿内原本的喧嚣声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两人脸上那惊恐至极的表情。
钟离君与胡则迅速上前两步,一把揪出魏岑和陈觉。
“陛下,救命啊!”陈觉悲呼一声。
“慢着,慢着!”李璟怒斥。
两名都统,钟离君、胡则动作敏捷而果断,干净利落,一刀斩下。
“噗通!”
随着两声闷响,两具尸体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与周围璀璨的金砖形成鲜明对比。
权倾朝野、叱咤风云的五位权臣已全部命绝当场。
李璟殿前的十余名亲卫围拢在他身边,然而他们脸上的瑟缩模样完全无法与这一队死士相提并论。
几位亲王也纷纷退回到台阶之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李璟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欲如何?竟敢当朝斩杀大臣。”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绝望与愤怒。
“我要还朝堂朗朗乾坤,五鬼误国,天下百姓皆知,父皇怎能容他们继续祸乱,必先安内才能攘外!”
李从嘉目光坚定,言辞激昂,他的话语如同雷鸣般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好好……如今你满意了,封你做天下兵马元帅。”
李璟深知李从嘉不会对他下手,于是大声说道,试图以此平息这场风暴。
“我不要这兵马大元帅。”
李从嘉简洁而有力地回答道:“父皇,你该醒一醒了!”
“你……逆子,皇位给你,我这皇位给你!!!”李璟拍打着龙椅,怒不可遏地吼道。
“我不要皇位,只要回湖南!这倾覆的大厦,无法修修补补,只能重建。”
李从嘉的话语如洪钟大吕,清晰而坚定,在混乱的大殿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滞,只有明亮的光照入大殿。
整个大殿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发动如此大逆不道的兵谏,李从嘉却只要回湖南。
李从嘉凝视着龙椅之上的李璟,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今日斩杀五鬼,只为天下黎民百姓,少受祸害!”他的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烟雾,直指那隐藏在暗处的腐朽与不公。
“江淮大战,战死士兵数十万,波及两岸百万苍生。”
李从嘉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打在人们的心上。
“去年五鬼保举刘彦贞为江淮主帅,数万大唐将士因此丧生于无能之将手中。今年江淮战场上,陈觉作为监军,控制实权,左右大军,边镐为前锋,未战先逃……”
大殿之内,群臣惊愕,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两年的大败,实为人祸,请父皇昭示五鬼之罪恶,下罪己诏!”
李璟激动地反驳道:“不可能!我没有错。”
在这宏大的殿堂里,他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就像一片孤叶在狂风中挣扎。
“朋党误国,奸佞当道,把持朝政,没有失察之错吗?”
李从嘉的声音愈发激昂,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们。
“江宁城外,冻饿疾毙,处处白骨,没有为政之错吗?烈祖穿麻衣而用铁盆,治政清明,仁厚恭俭。而今宫舍万间夜夜笙歌,连年灾厄,奢靡无度,没有为君之错吗?”
随着他的话语,让那群只知道在朝中阿谀奉承,鼓吹盛世的大臣们,都想钻进地缝去……。
宋齐丘、冯延巳、陈觉、冯延鲁、魏岑……这些名字一个个被李从嘉提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宋齐丘,目无尊卑,态度倨傲,破坏君臣纲纪,沽名钓誉,使自身声望凌驾于君主之上,专权误国,实为不忠;屡次出兵无谋,损兵折将。”
李从嘉一字一顿,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向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名字。
“冯延巳,三度拜相,劳师远征,导致国库空虚、兵败失地,把持朝政,打压异己!”
“陈觉伪造圣旨干涉军务,福州兵败。冯延鲁阿谀奉承、败坏纲纪,丢失东都,数十万百姓家破人亡。”
“魏岑谗言惑主,宛如恶狗,在朝中散布谣言,上下撺掇,五鬼同流合污……”
李从嘉充满力量的声音回荡大殿中。他的慷慨陈词,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了长久以来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阴霾。
“你怎敢如此?来人,来人?”李璟狂怒喊着。
李从嘉手持长刀,犹如霸王。
“我湖南道兵马,偏师北伐,杀向汴京,九死一生,只为力挽狂澜,而今却遭人诬陷,分崩离析,如之奈何!”
“而今,大殿之中百余卫士,持刀而立;城门之外,八百悍卒,一往无前;江陵渡口,万余水军,枕戈待旦。”
“今日我必清君侧,除奸佞,过往功勋,一身功名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