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农历腊月二十，京城的年味已经浓了起来。
东风科技公司总部却依然灯火通明，叶卫东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置办年货的人群，手中的茶杯早已凉透。
“叶总，这是今天的订单汇总。”王建军推门而入，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欧洲又追加了五万套授权，中东那边......”
叶卫东抬手打断了他：“建军，你先看看这个。”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盖着红头文件的公文。
王建军接过文件，脸色骤变：“这...这怎么行？四机所要收编我们公司？”
“不只是四机所。”叶卫东苦笑着指向文件末尾的联合署名，“电子工业部、国防科工委，还有计委，都盖了章。”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传来零星的爆竹声，更显得室内气氛凝重。
王建军的手微微发抖：“那我们研发中的windows83怎么办？军方定制版已经......”
“叮铃铃——”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响起。
叶卫东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我是叶卫东。”
“小东啊，明天上午九点，到ZNh第三会议室。”徐老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比往日多了几分严肃，“带上你们公司的股权结构和近三年研发规划。”
挂断电话，叶卫东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张合影上——去年LdF2.0发布时，研发团队全体成员的灿烂笑容。
他知道，明天这场会议，将决定东风科技的未来。
次日清晨，叶卫东提前半小时到达ZNh。穿过重重安检，终于抵达了会议室的外面。
此时，人员应该还没有到齐。
叶卫东还在会议室外面，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
“胡所长，你们所里那批新式计算机，听说用了不少东风科技的技术？”从说话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应该是一位老者。
“报告首长，确实如此。”胡凯明恭敬地回答，“叶卫东同志提供的架构设计，让我们的运算速度提升了三倍多。正是在卫东同志这个天才的支持下，我们所才取得了如今的成绩。”
“哈哈哈，胡所长谦虚了，成绩的取得肯定不可能是因为某个天才就能办到的，我听说那个叶卫东同志确实不错，正是因为这样……”
老者的话没说完，就有人报告：“首长，叶卫东同志到了！”
会议室里坐着七八位部级领导，徐老坐在靠中间的位置。
叶卫东注意到，在座的有几位是素来主张\"重要产业必须国有\"的强硬派。
“小叶同志，坐吧。”计委的方主任率先开口，“今天请你来，是想当面听听你对东风科技未来发展的想法。”
叶卫东刚要开口，电子工业部的钱副部长就插话道：“直接说重点吧。我们认为，像LdF操作系统这样的核心科技，必须掌握在国家手里。东风科技虽然做得好，但毕竟是民营企业，存在安全隐患。”
“钱部长，”叶卫东不卑不亢，“LdF系统从诞生第一天起就设有军方专用加密通道。过去两年，境外势力千方百计想要破解我们的系统，直至今天，安全性从未出过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米国人等才不得不妥协！”
“那只是技术层面。”国防科工委的周主任敲了敲桌面，“更重要的是体制问题。民营企业以盈利为目的，难保不会为了国际市场牺牲国家利益。”
叶卫东感到一阵血气上涌：“周主任，我们拒绝了Ibm收购要约，就为了保住自主知识产权。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当初米国人想要以32万美元买断LdF1.0专利的事吧。
当时，除了我个人，还有徐老和陈副司令支持，其余人都极力想要促成这宗专利收购，最终的结果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
现在东风科技拿出了成绩，无论是创汇，还是为国家军事、民生、科研等都作出了杰出贡献。
实话实说，这个时候再将东风科技收归国有，我认为这并不是祖国的需要，相反还会给国家的发展带来损失。
正是基于爱国情怀，我个人是反对将东风科技收归国有的！”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
徐老轻咳一声打圆场：“卫东的爱国情怀是毋庸置疑的。不过领导们的担忧也有道理——毕竟现在LdF系统已经应用到军事武器的控制系统了。\"
叶卫东突然站起身，从公文包取出一个金属盒子：
“各位首长，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军用版定制操作系统。它采用了全新的加密技术，目前全球没有任何力量能破解。”
他将原型机推向桌子中央：“我愿意无偿将这项技术献给国家，只有一个请求——让东风科技保持现有体制继续发展。”
领导们面面相觑。
一直没有说话的国w委员吴老突然开口：“小叶，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非要坚持民营？”
叶卫东深吸一口气：“第一，效率。去年我们接到西北基地紧急需求，从立项到交付只用了47天。如果走国有企业的审批流程，光审批就至少要半年。”
“第二，国际竞争。”他调出笔记本电脑上的数据图表，“微软正在全力开发图形界面系统。如果我们现在改制，光是重组架构就要浪费大半年时间，很可能让他们后来者居上……”
钱副部长冷笑一声：“危言耸听！收归国有后，国家会给予更大支持。”
“第三点最关键。”叶卫东直视钱副部长的眼睛，“国际市场对'中国军工企业'的警惕性。我们通过港城子公司拿下的订单，有三分之一客户明确表示，如果东风变成国有企业，他们将终止合作。”
叶卫东的理由还算充分，又有之前因为计委和外贸局为了完成创汇任务要卖掉的LdF1.0的前车之鉴，一时之间，主张将东风科技收归国有的那些人竟也无法驳斥叶卫东的这些理由。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一旦收归国有，光是对东风科技指手划脚的又有多少人？那样肯定会不利于与国外势力的竞争。
会议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
当叶卫东走出ZNh时，天已经黑了。
等候多时的陈红舞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暂时保住了。”叶卫东声音沙哑，“但要在军委设立特别监督组，所有核心技术研发必须报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