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角野拿着柴块站在小路上,灰黑色的兽皮大衣衬得他越发身姿挺拔,像是误入这世界的谦谦君子。
刚起床就看到这一幕,对眼睛极其友好,白时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昨晚上玩得太晚,今早起的就有些晚。
这会大多数兽都吃过了。
“角野,饿了没有?”白时打了个哈欠,去木檐下选出了今早要吃的肉块。
角野从风雪中快步走来,衣角翻飞,“没饿,今早想吃什么?”
白时一手拿了一块三四十斤的肉块,“烤的。”
昨晚炖的烤的都吃到满足了,只想吃个简单方便的。
角野选了一块十来斤的肉块跟着白时后面。
吃过早饭,又把小黑熊的烤肉留下后,他们提着桶热水一起下山。
又一个月下来,虽然每天都喂了两次干草,但是几头弯角兽的还是饿瘦了不少。
所以白时打算再加一餐。
喂完后,白时打算去部落周围转一圈,顺便去找点新鲜的草。
雪层还没怎么消融,但是地底已经冒出了一些耐寒的绿草。
角野有事就没去。
白时拿着两个藤筐就往外走。
虽然一路上还是没看到多少新鲜的绿色,但是白时还是感觉到精神更振奋了。
白时并不是毫无目地乱转,他选择了大空心树林的方向。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埋在地里的竹笋,他想去撞个运气。
找不到竹笋,也能去砍点竹叶回来。
好歹是新鲜的绿叶,弯角兽应该也会吃的。
一路上风雪虽大,但是心情舒朗。
这还是雪季后第一次出来采集,找到一点不同于白色的颜色都饶有兴致的多看几眼。
发现的绿草少得可怜,白时就没割。
到了空心树林里,树端都被雪压弯了,每一片竹叶上都积垫了指节厚的雪层。
白时走在树林里都不敢动作大了,稍微碰到树端的雪就会簌簌落下。
看着还好,但是掉下后能埋掉他的半个小腿。
或许是有了空心树的遮挡,即使雪都埋到了大腿,残存的绿草还不少。
白时拿了根棍子边走边打掉杂草上的雪,然后挑了一些叶子还多的割下来。
到处转悠了一圈,把两个藤筐装满了。
就回头去找他看到了几棵已经结出竹米的空心树。
到了地方,站远点,然后用棍子打空心树,将顶端的雪全部敲下来。
连着周围的一圈空心树都掉了雪,白时才去将结出竹米的空心树砍了。
一共有七棵,剔下来的枝丫用藤条捆好。
竹米也找到了,白时就去找了一个小山坡,积蓄的雪层薄,变出兽爪轻易的就挖出了很多泥巴。
白时连着刨了几下,都看到了竹根,还是没看到能掰的笋包,最大的都只有指头大小。
只能无功而返了。
白时用雪搓了一遍兽爪,搓的干干净净的。
看到这个效果,白时边走边想。
洞里的穿过用过的兽皮回去也要用雪搓一遍,不能一年都不洗一次,就等着扔吧。
兽皮可不能用水洗,容易坏。
走着走着发现树林里出现了其他兽人的气息。
这时候出来的兽不少,成年兽已经不惧现在的寒冷,就连他都将长毛兽皮做的大衣换成了短毛兽皮。
所以白时没在意。
不想味道越来越浓郁。
白时看着一个男性虎兽人朝他靠近,他停住看他想做什么。
虎兽人土一停在距离白时一米远的地方。
“白时大祭司。”
话没说几个字,脸倒是红了不少。
棕黄色的头发顺滑的披在身后,穿着带有花纹的黄色兽皮大衣。
兽皮大衣里没穿其他的衣裳,健硕有型的腹肌半藏半露。
一双长腿藏在毛茸茸的兽皮下,还是能看出笔直修长。
头上不受控制的冒出了圆圆的耳朵,边缘围了一圈的黑色的绒毛。
年轻热烈,俊俏可爱。
白时心里狂跳了一下,他好像面前的兽人要做什么了。
果然,那兽人的下一句就是:
“白时大祭司,我叫土一,兽型是皮毛厚实的虎兽人,这是我成年的第十个雪季。”
“我跟着白树队长狩猎,我现在能独自狩猎长毛兽,我洞里有很多的兽皮和肉块,短牙兽随时都能狩猎,就是雪季我也能外出狩猎回来。”
“白时大祭司愿意接受我的肉块和兽皮吗?白盐和蜂蜜也可以。”
最后一句话说得期期艾艾,脸色爆红。
兽世的兽人也不是一上来直接就是追求结为伴侣,还是有一段相处时间,也能算是考察期。
这段时间的关键在于被追求的兽是否满意,主要看狩猎能力。
如果不能把追求的兽喂饱,或是不能让兽吃的满意,被追求的兽会随时反悔。
不能做到的兽,除非是追求的兽给出猎物或者果子太难得到,不然也是会被整个部落嘲笑的。
所以以部落的兽对白时的观察,能做出这个举动的兽都是部落里较为厉害的。
有这样能力的兽一般都不缺食物,不管是身形还是穿着都是很好的。
白时也是第一次被表白,还是被一个在他认知里的男人,脸色也是同样的爆红,甚至因为肤色白一点,红得比他还厉害。
末世里能走在一起的人,早就不看性别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男人,只是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和惊讶。
还好周围没有其他兽人,不然被围观,他得自燃。
白时不想接受,再说他都不认识眼前的兽,所以他利落开口拒绝:“我才刚成年,还没想过现在就找伴侣。”
虽然声音带着些羞耻,但是足够大。
土一瞬间蔫了,连头上的耳朵软了下来,眼里都是落寞黯然。
这让白时生出了几分愧疚。
要是他变成原型的话,白时肯定还会安慰他。
他不说话,白时也不敢乱说话。
最终,土一把白时看了又看,声音喑哑,“白时大祭司以后想要找伴侣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以后会比现在更厉害的,能抓到更多的野兽。”
然后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他的藤筐和两大捆竹米。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好的。
白时只能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真不敢说话。
土一浑身的悲伤连风雪都遮掩不住,白时看一眼他的背影都觉得不是滋味。
人家可可爱爱的大老虎,高高兴兴的来,被拒绝了,悲伤之下还不忘给他干活。
白时,你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