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偷踹开卧室房门时,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暴雨如注,林羽浑身湿透地撞开虚掩的木门,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梢滴落,在昏暗中凝成一道道闪烁的银线,与他眼中喷薄欲出的怒火交相辉映。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眼神中燃烧着的愤怒火焰,连空气都似乎要被这恨意点燃。
三名小偷先是如惊弓之鸟般猛地转身,腰间的匕首与铁链发出叮当作响的碰撞声,在死寂的屋内回荡出令人心悸的余韵。
但当他们看清来人不过是个瘦弱少年时,脸上顿时换上了狞笑。
为首的疤脸汉子扯了扯油腻的胡须,露出一口发黄的烂牙,嘴角还挂着令人作呕的涎水:“小子,识相点,把钱交出来,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故意将匕首在掌心抛接,金属反光在林羽母亲苍白的脸上晃来晃去,刀刃的寒光映得母亲眼底的恐惧愈发浓烈。
林羽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可他连疼痛都顾不上。
抄起墙角早已开裂的木棍就冲过去,却被左侧闪出的大汉一把揪住衣领。
那大汉手掌粗糙如砂纸,林羽只觉脖颈被勒得生疼,整个人如同拎小鸡般被甩向土墙,后脑勺重重撞在砖缝上,眼前顿时炸开无数金星,脑袋里嗡嗡作响,几乎要昏厥过去。
还没等他缓过神,另一名小偷的皮靴已经狠狠踹在他的侧腹,巨大的力量让他蜷缩成虾米,嘴里涌出咸腥的血水,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碎了一般。
卧室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那声音像是一颗破碎的心砸在地上。
病重的母亲拖着满是针孔的手臂,每挪动一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扶着墙艰难挪到门口,干枯的手指死死抠住门框,指节泛白,剧烈的咳嗽震得肩头不停颤抖,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却仍用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别…… 别打我儿……”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雨声掩盖,眼中满是对儿子的担忧与心疼,那目光仿佛要将儿子的身影永远刻在脑海里。
三名小偷被突然出现的妇人惊得后退半步,疤脸汉子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露出凶狠的狞笑,脸上的疤痕随着笑容扭曲得狰狞可怖:“既然撞见了,就都留在这里吧!”
他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刃口还凝结着未干的暗红血迹,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冷光。
林羽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指甲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却被两名小偷死死按住。
他看着匕首离母亲越来越近,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绝望与愤怒几乎将他吞噬。
母亲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反而泛起温柔的笑意,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着 “别难过”。
当寒光刺入胸口的瞬间,她最后的目光仍牢牢锁在儿子脸上,眼神里满是不舍与牵挂,嘴角还带着那抹温柔的笑,仿佛在告诉儿子不要害怕,仿佛要用这最后的笑容给予儿子力量。
惊天动地的怒吼从林羽喉咙里迸发,那声音撕心裂肺,震得屋顶的瓦片都微微颤动,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乌鸦。
他周身腾起黑色的雾气,地面的积水突然逆流而上,形成诡异的旋涡。
角落里的陨石轰然炸裂,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化作流光没入他掌心,凝结成一把散发着古朴气息的石刀。
此刻的林羽瞳孔变成诡异的紫色,头发根根竖起,他挥舞石刀的动作快若闪电,空气中留下道道扭曲的残影,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三名小偷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裹挟着雷光的刀气撕成碎片,鲜血如雨点般洒落在墙壁上,溅出狰狞的图案,在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恐怖,地面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这场变故后,青岩镇的居民常听见后山传来震天动地的巨响,那声音像是山神在咆哮,又像是来自地狱的呜咽。
林羽每天天不亮就带着石刀消失在迷雾中,与各种凶兽厮杀。
他的衣衫永远浸染着新鲜的血渍,伤口未愈又添新伤,每道伤口都像是命运留下的印记,记录着他的痛苦与挣扎。
但他仍日复一日地挥舞着石刀,刀风卷起的碎石在岩壁上凿出密密麻麻的凹痕,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尽的仇恨与决心。
有时,他会在月光下凝视着石刀,刀身上神秘的纹路在月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他曾经的苦难与蜕变,每一道纹路都记录着他的血泪与坚持,也见证着他从弱小走向强大的历程。
“有次他被三阶暴熊拍碎肋骨,倒在我巡逻的路上。” 管理员摩挲着手中的灵石,声音里难得泛起一丝感慨,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我从没见过这么倔的孩子,伤口还在渗血,肋骨都能摸到尖锐的断口,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把石刀,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连昏迷前都在呢喃着要变得更强。” 管理员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禁微微摇头,既是对林羽的心疼,也是对他顽强意志的敬佩。
黎安澜的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前仿佛浮现出少年独自在血泊中咬牙练习的画面。
他仿佛看到林羽在风雨中挥舞石刀,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悲愤;看到他在与凶兽搏斗时,即使被利爪划伤,也依然顽强地站起来。
黎安澜在心底暗自思忖: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面前被残忍杀害,换做是谁都决然无法坦然接受,若将来有幸再次与他相逢,也算是命运赐予的一种奇妙缘分,到那时,定要送他一场足以改变命运的造化。
回到休息室时,姬剑云正专注地擦拭着长剑,剑身倒映出他冷峻的面容,剑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如秋水般凛冽的光芒。
擦拭用的软布轻轻滑过剑身,发出沙沙的声响。
黎安澜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剑云,你刚与那林羽在擂台上激烈交锋过,依你之见,他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
姬剑云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仿佛回忆起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那林羽,实力着实不容小觑。他的刀法刚猛之中巧妙地透着一股灵动的韵味,每一刀奋力挥出,仿若拥有开天辟地、开山裂石之威,力量雄浑得令人咋舌。
尤其是他所领悟的刀意,已然达到了圆满之境,那股独特的意境仿佛神奇地让他与手中之刀完美融为一体,在战斗的白热化阶段,竟能精准地捕捉到我的每一个细微破绽,若不是我在剑法的造诣上亦颇有心得,且凭借着一些精妙绝伦的剑招与他巧妙周旋,这场战斗的胜负还真如同迷雾般难以预料。”
此后的日子里,杀戮决斗场的血腥味愈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随着战斗场次不断累积,众人遭遇的对手愈发强大。
有人在与魔修的对决中不慎中了毒咒,浑身溃烂而亡,临死前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决斗场,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也有人被兽化武者撕去半张脸,在哀嚎中被拖出擂台,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那血迹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每当这时,雷震天出现在场地中央,阴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满是威严与愤怒:“你们如此懈怠,如何能在这残酷无情的杀戮决斗场中艰难生存下去?若不想命丧于此,就给我好好接受惩罚,在汗水与痛苦中深刻反思自己的过错!”
而黎安澜和姬剑云的名字却一次次被裁判高声宣告,他们保持着每天五场连胜的战绩,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在血雨腥风中越磨越利。
每一场胜利,都让他们的威名更加响亮,也让更多的人对他们投来敬畏的目光。
黎安澜总会在赛程间隙来到林羽的擂台,看着那个浑身浴血却仍紧握着石刀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在命运的深渊中顽强燃烧,那火焰是如此炽热,如此耀眼,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决斗场,也照亮了黎安澜的心,让他对林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