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助教是个木系法师,大多数人第一时间会想到说是科泽伊,但实际上四元素以外的元素也并不是稀有到只有这么一个人的特殊元素,只是诞生的概率会稍微低一点。
配备木元素助教也不过是为食草魔兽的饮食以及调整所有魔兽健康考虑而已。
梵蒂雅斯的新规定随即颁布:
所有新入校或未经长期观察的魔法宠物,在夜间必须统一送至寄养园,接受为期至少一个月的安全评估与行为观察。
至于之前那些本来就在学院里好好生活的,包括乌萨和盖米尔在内的几只就不用了。
如果他们生活了这么久都要出问题,那问题可能就不是出在宠物本身,而是有人偷偷摸摸地捣鬼了。
城堡走廊里,关于宠物事件的窃窃私语仍未停止。
科泽伊夹着厚重的课本走过窗前,正好看见几只被装在附魔笼中的幼兽,被饲养员小心地送往东翼。
下午第一节课是尼可洛教授的魔兽学课程,不过在上课最初的十分钟里,他没有急着讲课,而是把从饲养员那里取得的信息公布给在座的小法师们,并且开始用幻术和亡灵法术唤醒他的“收藏”。
曾经死去的动物重新覆盖上皮毛,灵动地在教室里奔跑,整个教室里的场景幻化为他们的栖息地。
教授用比较客观的方式挨个给大家介绍那些宠物原本的生态、习性、食物链和大致的培养方向。
还真别说,这方法还真的有用,至少有些小法师的确被这种授课形式所吸引,原本魔兽幼崽只是炫耀的工具,现在算是能成为被认可的、打动内心的“宠物”。
不过想让他们意识到要成为同伴还很难,法师们的主流战斗方式也不是驯兽师,但已经有进步了不是吗?
......
时间来到了晚上,万籁俱寂,夜色如墨汁倾覆。
最后一缕月光被云层吞噬后,风开始在梵蒂雅斯学院古老的尖塔与拱廊间呜咽穿行,卷起枯叶与尘埃。
就在这绝佳的“好天气”里,城堡宿舍楼侧一处藤蔓凋零的阴影中,倏地掠出一道娇小的轮廓。
它快得几乎只是视觉的错觉,一道融于夜色的流体。
只有当风偶尔撕开厚重的云帷,吝啬地漏下几缕月光时,才能惊鸿一瞥地捕捉到。
那是一只猫,通体幽黑,跃动的瞬间,脊背拉出流畅如缎的弧线,它对这庞然、复杂的城堡了如指掌,仿佛每一块砖石的纹理,每一处雕像投下的阴影长短,都烙印在它的本能里。
它从不暴露在长廊壁灯可能照耀的范围,只沿着墙根、石柱底座、或是窗棂下的狭窄凸缘移动,从一个安全的暗处滑向另一个,轻盈无声,宛如一缕有了形体的夜风。
当然,这些完全没有必要,它是乌萨,一只暗影翼猫,可以随意穿行于阴影之中。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非要做出上面那些行动,大概纯粹是闲的没事在炫技,猫的心思你别猜。
它的路线明确,绕过主堡喧哗已熄的大厅,穿过静谧无人的东翼回廊,最终悄无声息地贴近城堡右侧那座低矮的圆顶建筑——学院设立的宠物寄存处。
这里夜间罕有人至,只有些魔法维持的温暖光晕在少数笼舍内轻闪,照耀着安眠的猫头鹰或温顺的蜥蜴。
黑猫在距离门口尚有十几步的一尊滴水兽雕像底座下收住了所有动静。
它将自己彻底揉进石兽张开的翅膀阴影中,呼吸、体温、甚至存在感都似乎一并收敛。
方才那种流畅的动势消失无踪,它成了一块静止的、冰冷的夜的一部分。
寂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脚步声来了——虽然人不少,但并非训练有素的守卫那种整齐沉重的步伐,而是杂乱、轻飘、带着显而易见的迟疑与匆忙。
靴子踩过石板路的缝隙,偶尔碾到枯枝,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几个身影从拐角处摸了出来,借着宠物寄存处门缝里透出的微弱光线,能看出他们都穿着梵蒂雅斯学院低年级的深蓝色法师袍,身形尚未完全长开,脸上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混合着兴奋与不安的神情。
他们尽可能蜷缩身体,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
其中一个矮个子紧紧挨着同伴,声音压得极低,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奥希留,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要是被蒙森教授发现宿舍里面没有人,他又要唠叨我们一上午了。”
被称作奥希留的男孩走在稍前,他看起来镇定些,但紧攥着袍角的手泄露了紧张。
他迅速回头,用气声回应:“放心好了,我们几个是不同宿舍的,每个宿舍都留着人,到时候就说是吃坏肚子在上厕所所以不在床上,然后再回去就是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又不是来搞破坏的,只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观察一下到底是不是魔兽之间的食物链关系导致他们受到伤害。
理论上来讲,这也算是把尼克洛教授的理论应用在实践,是出来学习来着,这是好事儿啊。
而且你们不觉得这么做很刺激吗?就像是传说中的密探。”
“是有那么一点,明明心跳的厉害,却莫名觉得比真正的法师对决还要令人兴奋。”
“这你就不懂了吧,城巴佬~,这个呢,叫夜游,还是高年级的学长告诉我的。”
奥希留的话音刚落,一阵猛烈的风便毫无征兆地卷过狭窄的通道,仿佛一双无形巨手骤然攥紧了这片空间。
几个小法师像受惊的鹌鹑般猛地缩紧脖子,几乎要跳起来。
刚才说话的矮个子少年一把抓住了奥希留的袍袖,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什、什么声音?”他颤声问,目光惊恐地扫视着黑黢黢的屋顶和雕像,那些白日里熟悉的轮廓此刻在狂乱的风与光影晃动中,仿佛都活了过来,张牙舞爪。
奥希留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狂跳。他强行稳住心神,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只是风……今晚风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