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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穆晚秋是真的完全不介意,甚至对水牧城与谢清音的往事听得十分津津有味的样子,长公主内心反倒觉得抱歉了。

尤其想到昔年自己那个弟弟与弟媳之间明明夫妻情深,且从不曾对皇位有任何企图,却偏偏因着太上皇那个小心眼儿的家伙。

硬是要将自己弟弟好好的一个家,拆的夫妻离散,父子离心。好似唯有这般,才能满足了他内心那点儿偏执的认知一般。

结果呢?

他自己又落得个什么好不成?

还不是一样的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

父子反目,兄弟阋墙。

甚至死都死的不明不白的。

且还不如人家呢。

一想到太上皇,长公主就只觉得糟心。

偏如今人都已经死了,长公主总不好在小辈面前,再去说这些事情,只得将心中那点儿怨气重又咽了回去。

只看向穆晚秋的目光,比之先前要柔和不少。

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

幸而她自己拎得清,也放得下,这日子便也尚能过下去。

这般想着,最后送林岚玉与穆晚秋离开的时候,长公主又笑呵呵的主动开口,让她们二人日后无事,可以多来长公主府走动。

尤其是穆晚秋,“只当陪陪我这个孤寡老太婆聊聊天,解解闷,打发打发无聊。

毕竟他们小辈们如今年岁都大了,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不似咱们,总归闲着的时候多些……”

林岚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长公主,又看向穆晚秋。

回程的路上,小心的凑到穆晚秋跟前发问。

“长公主殿下对母妃,似乎颇有好感呢。”

穆晚秋却只是笑着抬手,在林岚玉的发顶揉了揉。

如今林岚玉尚未盘发,依旧扎着少女的发型,没多少配饰在头上,揉起来手感不错。

大约是这些年被人揉惯了,林岚玉只是鼓了鼓腮帮子,倒是也没躲开,任由穆晚秋施为。

“长公主昔年与你父王母妃的情谊极为深厚,非一般皇室宗亲可比。

若非因着你父王一心只想征战沙场,守卫边疆,对皇权并无多少野心……”

话说到这里,穆晚秋顿了顿,止住了这番话,又转而说向别处。

“当年你母妃与哥哥被太上皇扣留京中,长公主殿下亦曾多次上书,向太上皇表达过不满之意。

奈何魏国公府亦有自己的难处,彼时长公主与先魏国公自顾不暇,属实有心无力……

这些年,想来对于当年之事,长公主殿下心中总归是带着些愧疚的。”

也是因此,明明不管是水溶还是林岚玉,与这位长公主殿下从前都没有太多交集,但对方刚一回京,就对他们兄妹投以橄榄枝,且十分关爱。

这里面固然有对小辈的疼爱,更多的,却未尝不是变相的对自己当年未能帮上她最疼爱的弟弟和弟媳的歉疚之意。

连带着她这个后来者,都跟着沾了光。

“也是你母妃足够好,才得了长公主殿下的真心爱护,让我也跟着享受了些余荫呢!”

林岚玉知道穆晚秋说的是长公主对她态度和善,甚至主动提出让她日后可以多与长公主府走动之事。

不过林岚玉倒不觉得穆晚秋这完全是沾了她生母的光。

“母亲固然想来是极好的人,但您能得长公主殿下看重,却是因为您有您的光芒,有值得被长公主欣赏看重的品质,母妃切莫妄自菲薄。”

长公主那样的人,便是当今皇帝,都得礼敬三分。

若说她会因着自己亲生父母的缘故,对北静王府庇佑一二,林岚玉是信的。

若说因此连带着对穆晚秋这个弟弟的便宜继室也另眼相看,甚至是给几分体面?

真当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她这位姑母是如何将那些腆着脸登门的宗室一个个骂成狗的么?

这位年轻的时候,可是亲自披挂上阵,打过不知道多少场仗的主儿。

单那气场拎出来,也够京中这群养尊处优一辈子,醉生梦死大半生的宗室喝一壶的。

林岚玉更愿意相信,以长公主这样的人精,单单只是这一下午的接触,也足以将她们这对母女的性子摸个七七八八。

是真的因为喜欢穆晚秋的看得清,且守得住本心,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性子,才会愿意日后长久的与穆晚秋相交的。

不过林岚玉对此倒是十分乐见其成。

毕竟若说不管是她还是林黛玉,在京中这些年,零零总总的,总有些相处的来的友人,且平日里互相作伴,也算不得孤单。

但她这位母妃,这些年过的日子,才真的是顶级“宅得住”的人,才能过的。

若是日后能时常与长公主走动一二,不说别的,总归能多一个去处,比日日闷在家里要好些。

不过具体如何选择,还要看穆晚秋自己。

若她更喜欢在家里待着,不管是她还是水溶,也绝不会勉强穆晚秋去社交。

是而这会儿,林岚玉也只是笑嘻嘻的与穆晚秋说笑,并不提日后穆晚秋是否会常与长公主府上走动之事。

等回了家里,水溶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林黛玉张罗着已经备好了饭菜,母女三个难得又聚在一处,自有说不完的琐碎闲谈。

直到月上中天,水溶踏着宵禁的倒计时,才匆匆归来。

林岚玉看了看水溶,又扫见他身后一闪而逝的孙乾千的身影,微微有些讶异。

她哥哥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连暗卫都带上了?

而且,以孙乾千的身手,即便只是一扫而过,她也相信,对方绝对是故意让她看到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

难道……

林岚玉眼神儿有些飘忽的看向水溶,得来水溶警告性的一瞥。

“去外头等着,一会儿到我书房一趟。”

林岚玉:欧吼,完蛋!这波冲她来的!

就是不知道是冲哪件事了。

林岚玉暗自盘算着自己在水溶不在京中的这几年,都干过什么“好事儿”,越想发现越多,不由的后脊背有些微微发凉。

咳,那什么,她现在装病还来得及么?

她哥应该没有打孩子的习惯吧?

水溶与穆晚秋和林黛玉闲谈了几句话,便拎着林岚玉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林岚玉可怜巴巴的眼神儿向穆晚秋与林黛玉求助。

只可惜,也不知道方才水溶进屋与两人说了些什么,这会儿两人都齐刷刷转移开了视线,竟是没一个替她说话求情的。

林岚玉:???

感情的小船,说翻就翻是吧?!

水溶将林岚玉叫到书房后,便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孙乾千一人在门外守着。

林岚玉:……

糟糕,这是要说多大的秘密哟~

水溶等人都离开后,却不急着审问林岚玉,反倒带着她进了书房里间的暗室。

林岚玉是一直都知道水溶的书房里间还藏着一间密室的。

不仅林岚玉知道,卫文清也知道。

从前卫文清还曾经往这里面藏过不少暗中搜集到的秘密证据。

不过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地方重要,林岚玉从来没进来过,连开密室的机关都没主动碰过。

这会儿被水溶拎着往里面走,她心里便多少有了几分猜测。

毕竟水溶虽说对她管教严格,对与她有关之事也一向缜密,但能让水溶这般的,也只有一件事了。

“哥哥想进我的空间?”

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早在很久以前,水溶就已经将她空间里的情况猜测的七七八八了。

而且林如海和林黛玉都进去过,没道理水溶身为她的亲哥,反倒成为了唯一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

只不过,希望她哥发现林家整个祖宅都在里面,北静王府却不在的时候,心情不要太过暴躁才好。

“空间?”水溶琢磨了一下这个词,很快理解了林岚玉的意思。

“这倒是其次,”水溶盯着林岚玉的眼神儿,第一次堪称“严厉至极”。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带着那么几个人,就敢去抢铁矿?!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万一被人泄露出去,等待着你的将会是什么?!”

水溶甚至不敢想,他刚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内心是个什么滋味儿。

不敢想他这一路上是怎么回来的。

偏生这丫头是真“胆大包天”的。

她不仅是真的敢想敢干,胆大妄为。

甚至干完了之后,拍拍屁股就走,跟没事儿人一样,就这么将那件事儿给忘在了一边。

不仅半个字儿不曾跟他透露,甚至连孙乾千几个,都没跟他汇报!

是,固然是因为这件事事滋体大,即便密信,也有一定的风险。

相比起来,一个字都不提,才是最有效的保密手段。

也固然是因为那堆铁矿也罢,铁器也好,全都被林岚玉和孙乾千给“处理干净”了,完全不需要担心会被人发现,继而追查到他们头上,他们才敢这么放心。

而且他们这之后不管是保密还是顺藤摸瓜,暗中观察……

是个屁!

“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倒是真沉得住气!”

林岚玉讪讪。

那什么,其实也没有十分沉得住气。

她干完之后,还是后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不是,谁让那个时候她“穷疯了”,满脑子都是万一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届时皇帝再断了北疆的军需,那她哥哥和镇北军岂不是成了爹不疼娘不爱饿的小白菜?

万一那个时候还有鞑靼来犯,镇北军岂不是要完蛋?!

朝廷不支,外敌入侵,腹背受敌这种事,她在历史书上看着都气的拳头都硬了,恨不得冲进历史书里把当时的皇帝连带着奸臣一并全削了。

如今她人在当下,领军的人还是她亲哥,她自然就更是半点儿不能忍了。

偏生正是她情绪上头,疯狂囤积各种物资的时候,告诉她有这么一个铁矿在眼皮子底下,而且对方也是暗中盗挖,她要是不心动才有鬼好么!

她又不是没有打劫的条件!又不是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低风险,高收益,这谁受得了诱惑?

水溶理解不了林岚玉这种复杂的情怀,但身为将领,林岚玉话里满满的“危机感”,水溶还是听得明白,且十分理解的。

又兼之林岚玉又拿某朝岳鹏举昔年之事举例,水溶便只当林岚玉是自史书上看来的,因此有感而发,才那般忧心忡忡。

虽然仍气恼的不行,但到底理解了几分彼时林岚玉心中的执念。

“放心,哥哥还没那么没用。”

且不提镇北军在他与父王经营之下,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般艰难。

便说当今皇帝,“除非他这个位置不想要了,否则,断不敢断了边防军需。”

尤其是镇北军镇守的北疆,与魏国公府镇守的西北一带。

一旦被那些外敌撕开一条口子,敌军入关后,便可长驱直入,以极快的速度大举南下,届时再想填补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皇帝会不会抽疯的,林岚玉不敢赌。

她只知道这几年大旱的事情并没有抑制住,甚至越发有严重的趋势。

照这样下去,不管是镇北军,还是其它地方,军需日渐紧张,都是早晚的事儿。

“长公主选择在这个时候入京,未尝不是为此吧?”

毕竟不管昔年长公主对太上皇再看不上,他们也是亲姐弟,太上皇对长公主还是心存忌惮的。

可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而今太上皇已故,长公主也年迈了,新帝只是长公主的侄子,关系便又远了一层。

若是长公主人仍旧久居边关,谁也不敢保证这位侄子会不会越发不将她这个长公主姑姑放在心上。

甚至将魏国公府视作威胁。

林岚玉的敏锐嗅觉,令水溶也不由为之惊诧。

“这些事情,对咱们来说,虽算不得什么好事儿,却也不全是坏事。”

水溶显然已经与长公主就这方面的事情,有过一些默契,甚至说不定达成了一些约定。

“放心,有先前妹妹那般费心费力的准备,哥哥手底下那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如今镇北军中别的不敢说,至少粮草充备,人马皆安,武器亦充足……足以应对接下来数年的灾情变故,不用为此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