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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要被献祭的女子回到了各自的家里,她们的父母亲人都很惊讶。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不是要献祭求雨吗?若是不献祭,老天爷不下雨该怎么办?

这些女子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又在山上看到了前一批姑娘们的尸体,早已经知道这是骗局,于是纷纷跟自家的父母亲人解释——

“这个南斗天师就是个骗子!他根本不会求雨!”

“他在山上搞了个窝点,占山为王,绑架过路往来的有钱旅客,敲诈勒索!”

“前一批被他带走的女子,根本不是为了献祭,都被那个烂人糟蹋了,后来抛尸荒野!”

“幸亏萧姑娘和萧公子相救,不然女儿只能埋骨深山,这辈子也见不到爹娘了!”

……

伴随着这些女子的回归,关于南斗天师表里不一、恶贯满盈的消息,也在济州城内到处流传。

只不过,百姓们之前被郑家瑞的“神迹”震撼,目前对南斗天师还是很信服的,对于流传出来的这些消息,大多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大家都在想,南斗天师是神明使者,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有些人想着要去找南斗天师求证,可是满济州城找遍了,也找不到南斗天师的踪迹。

倒是有人在城北的城隍庙发现多了个乞丐,但是谁也不会认为,这个四肢尽断、口不能言、容颜尽毁的人,会是南斗天师。

毕竟,他是神明的使者,理应法力高强才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百姓们找不到南斗天师在哪儿,但是对于南斗天师的传言却越演越烈。

无非是讨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人坚持他是神明的信徒,有人说他是个骗子,总之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这种争论一直持续到第七天。

因为第七天的时候,书斋的刘掌柜对外宣称,他近日得到了一本前朝古籍。

古籍上收录了大几百首诗词,这些诗词的作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每一首诗词都是能够流传千古的名篇佳作。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诸多读书人。

济州城的读书人不少,也有很多学者和文豪,大家都抱着好奇的态度,上门请求借这古籍一观。

刘掌柜倒是没有吝啬,他见上门求书一观的人太多,特地在望江楼举办了一个诗会,邀请济州城的读书人和学者前来参加,若是感兴趣的百姓也能前来观礼。

在诗会上,他会将这本古籍拿出来,让大家传阅观赏。

这件事本就是沈忆舒计划的一环,她要一步步粉碎南斗天师的名声,就从坐实他抄袭开始。

于是,在沈忆舒的推动下,诗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备完成,两日后就开始举办了。

这一天,望江楼宾客盈门,除了对古籍和诗词感兴趣的读书人之外,想凑热闹的人也不少。

刘掌柜手中捧着锦盒,出现在台上,并当着大家的面,将古籍从锦盒里拿出来:

“在下知道诸位对古籍感兴趣,今日在下便将这古籍放在台上,诸位可自行上台观赏,但请诸位记得,古籍难得,切勿损坏。”

说话间,他便将古籍放在了台子上,转身走了下去。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自诩风雅斯文,倒是没有做出什么拥挤争抢的事情,在几个地位比较高的文坛领袖带领下,大家排着队上去查阅。

读书人基本都爱书,深知古籍珍贵,不会粗手粗脚将其损坏。

这些人上台看了一圈,看到了古籍里的内容,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南斗天师,竟是如此沽名钓誉之徒!”

“赵兄何出此言?”

“王兄且看,那南斗天师昔日在诸多诗会上出口成诗,我们都以为是南斗天师自己所作,可今日一看,他说的每一首都能在这古籍上找到出处。”

“果真如此!”

“莫非,是那南斗天师也看过这本古籍,背下了里面的诗词,仗着我等不曾听闻,便据为己有?”

“确有可能!”

“在下对纸张颇有研究,这古籍确实是前朝的纸张,早在前朝戾帝之前,这种纸张就停止生产了,如今三百年过去,没想到我还能有幸看到!”

不得不说,刘掌柜造假做旧的技术真的很高超,当然这也得益于沈忆舒庞大的财力,能找到前朝的纸张。

已经停产三百年的纸张,任是谁也不会怀疑,这本古籍是最近才做出来的。

只这一点,便让人相信,古籍是真的,而之前号称才高八斗的南斗天师,不过是个剽窃前朝诗词的抄袭者而已。

至此,沈忆舒用一本古籍和一场诗会,打碎了郑家瑞在文坛的名声。

他以前仗着自己是穿越者,便肆无忌惮,说这些诗词都是他自己所作,可是现在,古籍的出现,证明了诗词在前朝便已经收录。

那么,只能说明,郑家瑞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既然连诗词都要抄袭,又怎么可能是神明的使者?神明的使者这么低级,连首原创的诗词都写不出来吗?

于是,南斗天师这个神明使者的形象,出现了裂痕,让很多文坛众人看清了真相。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读过书的,能很快看清楚事情的本质,很多百姓没有读过书,他们坚定不移地相信南斗天师的身份。

这时候,沈忆舒开始了第二招。

她早就利用沈家商队遍布全国的优势,找到了很多变戏法的班子,并出大价钱让他们聚集到济州城。

郑家瑞不是靠着一些龙凤呈祥的戏法,来证明自己神明使者的身份吗?

那沈忆舒就找很多懂得变戏法的人,若是一件事情,人人都会,就说明郑家瑞并不特殊。

既然不特殊,那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神明使者?

就在望江楼诗会结束后的三天,好几个戏班子前后来到济州城,在沈忆舒的安排下,开始搭台子表演。

有沈忆舒财大气粗地在后面支持,戏班子表演都没有收费。

济州百姓一听说免费看表演,便抱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态度,纷纷跑过去看。

戏班子的表演非常精彩。

不仅复刻了之前南斗天师在济州城弄出来的龙凤呈祥,甚至比南斗天师那一次要更盛大、更华丽。

同时,还表演了不少障眼法和幻戏,把济州百姓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时候,沈忆舒安排好的人,在人群中大声喊道:

“仙术!这是仙术!你们不是戏班,是神仙吧!”

听了这话,戏班的班主笑着回答道:

“什么仙术?不过是一点障眼法和幻术罢了,是我们走南闯北混口饭吃的手段,跟神仙有什么关系?若是你想学,拜我为师,我也可以教你!”

有戏班的班主亲口承认,这些戏法跟神仙没什么关系,百姓们才明白,原来南斗天师做的一切,不过也是一种障眼法罢了。

现在整个济州城都知道,南斗天师是假的,是骗子,是个草菅人命的凶手。

至此,郑家瑞之前在百姓面前伪造出来的神明使者形象,被破坏了个彻底。

从此以后,没有南斗天师,没有神明使者。

百姓们也渐渐明白,真遇到事情,不是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明就够了,若是想在天灾下保命,还得靠自己。

干旱了,就去打井,去开水渠,去想办法把更南边水域里的水,引到济州来。

一旦打碎了南斗天师的身份,济州城便没有人在意,郑家瑞到底去了哪里,每个人都只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

不久后,戏班散了,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戏班,在济州表演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而沈忆舒,也在戏班离开之后,打算启程,继续南行。

临走之前,沈忆舒在望江楼定了一桌席面,邀请萧可儿和四皇子萧霖吃饭。

萧霖来到济州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忆舒,之前他都在山中忙活,料理南斗天师留下来的烂摊子。

看到沈忆舒,萧霖规规矩矩给她行了个大礼:

“萧霖见过仁嘉公主。”

沈忆舒是皇后认下的义妹,从身份上说,也算得上是萧霖的长辈。

更何况,当初在荥州,如果不是沈忆舒,萧霖和刘家舅舅的性命,可能都保不住。

如此大的恩情,让他行个大礼不算过分。

“四皇子不必多礼。”沈忆舒赶紧将他扶起来,又让他和萧可儿入座,然后才说道,“四皇子近一年在秦州历练,已经颇有成效,如今行事很是稳妥了。”

“多谢公主夸奖。”萧霖笑着说道,“经历过生死之事,也该长大了。”

萧可儿看他们俩说话这么客气,听得没耐心,便开口道:

“哎呀,你们别夸来夸去了,再磨蹭下去,饭菜都要凉了。”

“对,快用膳吧。”沈忆舒轻笑,“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说。”

席间,沈忆舒提出即将离开济州的事情,她问萧可儿:“济州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我还要继续南行,你怎么打算?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留在济州,帮四皇子善后?”

“我当然跟你一起走!”萧可儿毫不犹豫回答,“善后这事儿,有四殿下一个人就够了。如今没了那个南斗天师,百姓们也不会盲目相信神明的使者,要做的无非就是处置山中那些黑袍人,还有处理济州城的官员,这些四殿下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