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乌黑黑圆溜溜的鸟类眼睛,眼周的黄色绒毛衬得它可爱极了。
进化者完全看呆了。
火焰烧毁了牢房屋顶的眼睛,鹦鹉定住了进化者的身形。
夏锄禾从容逃脱。
莫名其妙被拿出农场,又被放回去的紫蓝金刚鹦鹉在麦地里畅快飞翔,一口咬住沉甸甸的麦穗,把方才的意外当成了一场梦。
就像幡然清醒的进化者,揉了揉眼睛,只当是眼花看错了。
而夏锄禾的同伙,冬二的状态有点不好。
冬毁苗的灵魂进入“夏锄禾”的皮囊,冬二就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白天刚分好宿舍,晚上正是互相熟络的时候。冬二不参与任何话题,不发出任何声音,让一个室友心生疑惑。
那人往冬二身上一摸,吓得跌了一跤:“他、他怎么死了?”
“竞争还没开始呢,可不是我干的。”
“也不是我。”
一个宿舍的人互相推脱责任,还是摸冬二的那人提议:“和主管说一声,把尸体抬走吧。”
这一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
藏在安全屋内的冬毁苗猛吸一口气,剧烈地咳嗽几声,咳出一丝血。她揉着心口,烈火灼烧和子弹入体的痛苦仿佛还残留在体内。
“冬姐,你回来啦!比试赢了吗?”二丫听见动静,忙捧着水过来,瞅见冬毁苗嘴角的血丝大惊,“你受伤了?怎么会受伤?伤了哪里?还能养好吗?”
“我没事,没赢,不过夏城主也没赢。没受伤,心理创伤,慢慢就好了。”
按照计划,冬毁苗该回到冬二的皮囊内,但她的灵魂转移掌握得还不熟练,连进入夏锄禾的皮囊都是凑巧。慌不择路的逃命,更是逼得她直接回到最熟悉的本体。
不过,她还要谢谢夏锄禾,逼得金蝉脱壳异能更上一层楼。
“二丫,你和老三最近还好吧?”
“我俩好得很,有吃有喝能拉能睡。”
冬毁苗白了她一眼,多余问她。
“我要回去继续,你们照顾好自己。”
二丫拉了一副皮囊过来:“这次用这副?”
冬毁苗得意摆手:“不用,我现在牛得咧,你等着瞧吧,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冬毁苗闭眼,细细感受与冬二皮囊的连接感。
然后,在二丫的目瞪口呆中,冬毁苗首次实现了远距离连接皮囊。
“呼——”
冬二吐出一口气。
“我的娘,诈、诈尸了!”抬尸体的巡逻兵松手就跑,变异怪物见多了,灵异诡物还是第一次见。
冬二摔得“哎呦”一声,疼得躺在地上不想起。
“怎、怎么办?”
“赶紧通知主管!”
巡逻兵嘀嘀咕咕地商量,给主管发通知。
【你们走到哪了?】
【快到停尸房了。】
【他看见里面的情形了吗?】
【不大清楚。】
【算了,宁可错杀一千,把他丢到人虫室吧。】
巡逻兵大着胆子靠近:“你是人是鬼?”
“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老子要是鬼,你现在还能喘气?”冬毁苗心里骂得更脏,哪坨多管闲事的臭虫屎,居然把巡逻兵引来了!
巡逻兵从腰后摸出手铐,叭地拷住冬二:“热乎的,是人,走,关到人虫室。”
人虫室?
什么地方?
冬毁苗一头雾水,不过对方用了“关”字,想必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说起软话:“兵哥,我已经好了,我还能干活,你们放我回宿舍吧,明天是我当提纯工的第一天。”
“走!”巡逻兵粗暴地推着冬二往前走。
冬毁苗一路好话说尽,眼看对方不改方向,忍不住又咒骂起来。
走到目的地,冬毁苗反而住嘴了。
所谓的人虫室,和虫宝养殖室别无二致,熟悉的围栏让冬毁苗安全感满满。除了偶尔响起的哼唧声,没什么不同。
只是换个地方干活,问题不大,大不了再来一轮。
就是不知道夏锄禾去哪了,没人跟她合作,想想怪寂寞的。
围栏门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工作台中央,应该躺着虫宝的小隔间空无一物。
巡逻兵掀开禁锢虫宝的工作台,木质的外壳下竟然是金属笼子。
冬毁苗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我现在是提纯工,你们还是放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在哪干,由得了你选!”
两个巡逻兵抬起冬毁苗,粗暴地把她扔进笼子中,卸下手铐,重重落下工作台,用一把结实的大锁,彻底锁住工作台。
随后,二人在冬毁苗的叫骂声中扬长而去。
冬毁苗骂累了,蛄蛹着调整成舒服的姿势,头一扭,从围栏缝隙中瞥见旁边围栏里被关着的人。
眼熟。
每日和皮囊打交道,做不同长相的皮囊,早让冬毁苗在不知不觉中练出精准记忆人脸的功夫。
她觉得眼熟的人,一定是见过的。
冬毁苗在记忆里翻找一通,总算想起此人的身份——
打工第一天晚上,主管发迷你布鲁时,有个脾气暴躁的女人觉得被愚弄了,怒而离场。
冬毁苗原以为她离开天神圣殿了,没想到竟然在人虫室见到了她。
人虫,虫宝……
想到自己对虫宝做的事,冬毁苗打了个寒颤,天神圣殿的变态们,不会找一群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吧?
她又不会分泌黏液!
死了重开算了。
冬毁苗生无可恋,又想到害她落入这等境地的人,归根结底还是夏锄禾。当初就不该贪图线索,做这笔赔本买卖。
重头再来的话,又要耽误至少八天时间。
该死的夏锄禾,难道还没逃出来吗?如果逃出来了,怎么还不来救她?蹲哪个犄角旮旯拉屎呢?
在冬毁苗关怀备至的问候中,夏锄禾终于从地里露头。
“多亏你被关起来了,我们才能找到这个地方。”
冬毁苗:“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没良心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