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季皇后不愿给孟安奎选秀是因为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她只是想减少身边的威胁而已。“你别傻了,这陈家与何家是我卖的人情不错,但她们女儿都是先帝的嫔妃,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我选些家世贵重的朝臣千金入宫,皇上的位子是有着落了,我的地位就不见得有多稳妥了吧?”
“即便是大臣家的千金,身份再高怎能高过娘娘,娘娘可是南蔺的公主。”在司芹眼里,公主的地位比任何一个朝臣的女儿高。
季皇后被她这么一说,当下觉得有些好笑,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些。“公主又怎样,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公主而已。”
司芹可不这么认为,她继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主便是公主,不是官家小姐能相比的。”
“骆驼?”季皇后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你竟然把我比作骆驼。”
司芹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今日的烦恼总算被这一笑给冲淡了。
季皇后听了清锁的话,没有去找李婕妤与萧美人的麻烦。倒是第一时间安排了何氏的丧仪,同时准许何家去奔丧,葬入妃陵,追谥为庄穆太妃;而陈氏也被接回了安王府,册封为陈太妃,与孙太妃同尊。季皇后特地让孟安奎下旨将安王府改名为同德府。
陈太妃在冷宫与佛门多年,心里的棱角早已磨平,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傲慢,回到同德府见到两个儿子时,母子三人抱着痛哭了一场。
母亲相聚之后,她便跪在地上感恩孙太妃。“妹妹,多谢你这几年一直照顾我儿。”
孙太妃连忙将她扶起来,然后抹着眼泪道:“姐姐言重了,我一直把他们俩当作亲儿子对待,也因为有了他们,我才能留在京中,这么说来我还得多谢姐姐呢。”
陈太妃含泪道:“妹妹若这样说,我心里还好过些,没想到我还有这一天。”
孙太妃扶着她坐下:“当年吴氏一心想抢走这两个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宣后娘娘帮了我,从吴氏手里又将孩子抢了回来。”
“选后?”陈太妃懵了,她显然不知道这些年宫里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宣后到底是何许人也。
孙太妃见她发蒙,便解释道:“宣后就是清锁,当年宣帝孟安怀与清锁都着了吴氏的道,被她派人下了蛊一睡不起,而且还派人将他二人送去北宫幽禁。期间吴氏下旨立了二皇子孟安奎为帝,她开始垂帘听政。后又对孟安怀下毒,清锁逃过一劫。故孟安怀被追谥为宣帝,清锁自然就是宣后。”
陈太妃好奇问道:“这么说,这次下旨接我回来的皇后娘娘并不是清锁?”
孙太妃摇摇头道:“不是,当今皇后是孟安奎的正妻,南蔺送来和亲的公主季皇后。”
陈太妃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吴氏竟然如此狠毒,我若不是早早去了崇华宫,恐怕要遭她的毒手。”她没有见过吴倾荷,但仅凭孙太妃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吴氏不是一般人。
孙太妃继续说着:“可不是吗,还有,当年余太后也是死于她手,当时她下令将宣帝与清锁送去北宫幽禁,余太后气不过,便与她起了争执,当天余太后就丧命于颐寿宫。”
“余……余太后就是当年的余贵嫔吧?她……她死了?”陈太妃回忆着当年的往事,她一举生下孪生子,先帝孟德钦心里高兴,便将她从六品才人直接提拔到一品贵嫔。
当时骆清蝉后位早已被废,宫中无后,一时间出现了两位贵嫔,后宫众人都以为未来的皇后之位会是她的。
结果天不遂人愿,心高气傲的她着了骆柔嘉的道,在她的忽悠之下去惠泽宫找了失宠的柏美人,说了几句气人的话之后,柏美人一气之下自尽了。薛太后就将这个罪名安在她身上,从此她被打入冷宫,与两个儿子骨肉分离……
孙太妃道:“是她,不过最后走的也很惨。”
陈太妃又问:“后来是清锁扳倒了吴氏? ”
孙太妃点点头:“清锁是个有计谋之人,吴家自然落败。”
“我记得当年立了清锁的儿子为世子,说宣帝即位后,他的儿子自然就是太子,清锁重新复位,按理说该废了孟安奎改立太子为帝,为什么依旧还是孟安奎称帝?”显然陈太妃也知道孟安奎不堪重任,她不明白清锁为何还要留着这无用的皇帝。
孙太妃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道:“宣帝刚登基不久就驾崩了,若新立的皇帝又换,必定会动摇国本,再加上清锁善良,只要修宸保住太子之位,孟安奎没有立自己儿子为储的打算,清锁就不会动他。”
“看来这宫里真是大变天了!”陈太妃听了一阵之后感叹不已,她没想到宫中竟然发生了。她环顾四周看了看,有些好奇道:“我入府门时,发现大门紧闭,还贴了封条,这是发生了何事?”
提起这事,孙太妃悔恨不已,她眼神黯淡。“都怪我这张嘴说了不该说的,得罪了季皇后,所以她才下令将我与两个孩子禁足。”
“妹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生气?”在陈太妃看来,这个季皇后貌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日我入宫去探望姚姐姐……”孙太妃将她那日入宫的事情讲了一遍,陈太妃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太妃听完有些失落,她这些年几乎都是与世隔绝,也习惯了,但儿子不行,长期幽禁在这府内,长大了也许就变成了痴儿。“不行,咱们还是得想办法,至少两个孩子要出得去。”
孙太妃叹了一口气:“咱们人微言轻,如今又被关在这里,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等着看了。”
陈太妃听完也是非常无奈,若整日被关在这里,除了闲话家常好像也没有其他事,于是又问孙太妃。“那骆氏呢,骆氏如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