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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却是没理会江灿的卖惨之言,追问道:

“你何时自毁了躯体?天道宗名下的万州堂网罗天下宝物,不会没有给你医治毒伤的良药。”

“二十一年前,我随宗门长老去了极北州战场。我死磕一头重伤的妖王,被它的毒液所伤。回宗后,老祖见我实在惨烈,做主把那妖王留给了我。我不想修复伤势,就硬挺着残躯过了十二年,后来,那老女人听说我就算修复了肉身,容貌和修炼资质也大不如前,便默认江家另换了人选。”

他说的轻描淡写,齐月却听得肃然起敬,心中不由写下一个大大的【牛】字!

“我虽然被换了,却不能继续留在神梦宗,以免那老女人对神梦宗心生不满。所以我只带了那头妖王,全身被撸干净赶出了神梦宗。我爹怕我死在外头,悄悄托人塞了我一些晶石和法器,我便一路流浪、躲避追杀,赶来南州投奔你了。”

“专程投奔我?”齐月有些不信。

“我之前也投奔过几个老友,但他们都避我如蛇蝎。我想了想,全天下只有你才是真的面冷心善,就直接来找你了。”江灿点头。

“我心善?”

齐月眨了眨眼,心道:【这厮莫不是脑子也被妖王毒给烧坏了!】

“当初在狩猎场,你路遇被肖若云强迫的炼气期弟子,随手就救了他一命!”

“后来你知道肖若云是被应氏姐妹和赵明利联手欺辱和迫害,又次次挺身相助!”

“白师弟被人残害时,你无惧生死,独身闯营连斩了十数个大宗精英弟子为他讨公道!”

江灿仔细细数齐月的善举,试图说服齐月,她就是个天生良善之人:

“更不用说当初你猜出我在神梦宗的身份尴尬,默许我狮子大开口,用一个初阶囚笼盒换了数十瓶稀有的灵宝汤,还给了我一瓶凝丹水......”

“好!我懂了!”

齐月抬掌,制止了江灿的强拍马屁,柔声道:“你来南州静虚宗辖界,可将受命追杀你的人带来了?”

“带来了两个。”

江灿点头,语调颇显无辜道,“都是金丹初期,一直守在碧溪镇里蹲我。你们这镇上有数十个金丹真人坐镇,馄饨铺老板娘也是金丹中期强者,我日日不出门,他们也不敢闯进铺子生事。”

齐月失笑一声:“你倒是机警。”

“你何时带我回宗门?”江灿紧揪着她的衣袖,急声追问道。

“你这么心急,三年前为何不直接来找我?”白溪颇显无语。

“你顾虑太多,说话又做不得数,万一你家长辈提前拒绝了我,又处处防备我,我哪还有什么机会见到你大师姐?”江灿理所当然道。

齐月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下了决定:“你先随我回玄月峰,养好伤势再说其他。”

“好。”

江灿闻言这才肯松开手。

三人开了屋门,带着两名侍女直奔山门,径直飞回了玄月峰。

齐月将江灿安置在了之前山下的那座【月溪院】中。

白溪安排女侍去拾掇次院主屋,又调遣来一个灵植峰弟子照顾江灿的日常饮食。

江灿在屋中转了一圈,犹豫了稍许,道:

“我能不能住你的屋子?我每夜一闭眼就要做噩梦,只有感觉到你的气息心里才能安稳些。”

齐月念他连遭两场大厄运,修道生涯实在惨烈,点头许了:

“可以。”

两侍女闻言忙又进了内院主屋重新铺设床铺,添置日常用具等,精心拾掇一番才退了下去。

齐月取出一个锁灵盒交给江灿:

“这是一粒极品【回生丹】。若此丹不能生肉拔毒,你再唤我相助。”

她又吩咐白溪道:“小师弟,你陪江兄进屋查探伤势吧。”

“好。”

白溪应下,同江灿结伴进屋,齐月则留在院中静坐等候。

不多时,主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压制不住的愕然惊呼和几道痛苦的闷哼。

白溪打开屋门跳了出来,急道:“大师姐,你快来,江兄熬不住了!”

齐月忙起身跟了进去。

屋中空地上正半趴着一具人形血色肉躯,那佝偻的躯体上布满了溃烂的皮肉,腐肉下几可见骨,汩汩滚落的污血正顺着躯体系在腰间的暗湿灰裳淋洒了一地。

那躯体半侧过头来,又可见秃烂近半的头皮,腐烂了大半的鼻子和染满污血的露骨牙床,十分恐怖又恶心。

“你别看!”

江灿发出一道羞愧难当的嘶哑吼音,伸开同样皮肉溃烂的血掌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那粒极品回生丹没用么?”齐月忙问。

白溪摇摇头,深皱眉头道:“江兄服下回生丹就开始生长皮肉和筋骨,但刚长好就会重新开裂,开裂了两次后就变成这样了。”

【我滴个乖乖!】

齐月闻言倒吸了一口寒气,吩咐白溪道:“你先出去等,我亲自为江兄催生皮肉。”

“我......”

白溪本想问,你一个女修都不怕,我为何还要避嫌?但看到齐月面上罕有的严肃与认真,他不再多做争执,点点头,立即出屋关了门。

“我要亲自为你疗伤。接下来你可能不止会更痛,还会极麻、极痒!你忍着点!”齐月提醒江灿道。

“呃……”

江灿闷哼一声,咬紧牙床,点了下头颅。

齐月咬开食指腹,挤出一滴血珠,在江灿后背迅速描了个简易的虫纹符号,而后喷出一股银色灵流,强行为他缝合伤势。那些皮肉裂口快速生出一簇簇粉色长肉芽,自动咬合与联结起来。

江灿浑身猛然一颤,差点弹起身来就要跑。

“稳住!”齐月高喝一声。

江灿顾不上遮脸,十指紧紧抓住自己的大腿,极用力的掐着肉,忍了数十息后,颤声道:

“给我……一个衔枚!”

齐月收回治愈术,从储物袋掏了掏,取出一根拇指粗的大妖骨的边角料递给他:

“咬着吧!”

江灿颤抖着接过那根骨块,咬在了嘴里。

可眼看之前缝好的伤口就要合拢凝成几道细疤,就在齐月停止催动治愈术的几息间,那些细疤仿佛被一把无形剪刀咔咔剪断,伤口又缓缓炸裂开来,蹦出一汩汩沾染腐肉的污血。

“呃啊......”

江灿浑身战栗,牙缝中又挤出几声痛苦的闷哼。

齐月扬声警示道:

“忍住!你算是好运,曾被药王师出手拔除了大半妖毒!这伤势若一直没处理好,四十年内定会让你化成一具无魂无识的肉身傀儡!”

江灿紧绷的后背又哆嗦了一下,继而双掌稳稳拧住自己的大腿,一动也不敢动。

【我修为太低,施展不出治愈神术,只能借助于强化血咒之法了!】

齐月蹙了蹙眉,再次挤出一滴指尖血,在那符纹旁又绘下一个虫纹咒纹,连打出两道强化术印记注入江灿体内,将治愈缝合术强化了四倍!

随之,她再沿着江灿的伤疤注入灵流,循环往复了两遍,直到那细缝不再裂开为止。

她先将江灿后背残缺露骨的腐伤处催出新肉缝合成疤,然后是腰侧,前身,最后才是头颅。

江灿最不堪的一面显露在她面前,却也只能咬牙忍受。

齐月微微一笑,故意逗趣道:

“江兄,你的鼻子大概是能随心所欲的长了。你想要悬胆鼻、鹰钩鼻还是朝天鼻?”

“呼、言!”江灿从骨片后挤出两个字。

齐月耸了耸肩:“那我试试。先说好,我不一定能复原成功。”

话语间,她双掌间的银白灵流继续分岔成三百余道小灵丝,极小心的铺满了江灿的整个头颅。

无数极细密的肉芽挥舞着肉条,快速交织与穿梭起来,如同无数根细密织线在不断交叠、咬合,自动编织成布。

片刻后,江灿脖颈、唇下、眼旁、额上、头顶的断肉合拢,形成道道细缝疤痕,鼻洞缺口处也缓缓长出新肉与软骨,最后垄长成一个完整的新鼻。

待江灿头颅的皮肉长好,齐月收回了治愈术,丢给他一瓶三阶极品聚灵宝汤,自己也仰头灌下一瓶五阶极品聚灵汤,立即调息盘坐,补充体内灵力。

江灿吞下一口汤,闷哼一声,又咬紧骨片,强撑着身子盘膝打坐。

半个时辰后,齐月收功,再度为他缝合了双臂和双腿上的腐伤。

“其他地方还有伤势么?”齐月柔声问道。

江灿闻言抬掌遮住涨红的脸,有些羞耻的答道:

“你让小白师弟进来,我需要他帮我。”

他嗓音中的那股沙哑又撕裂的怪音已经消失,却多了些生涩稚嫩感,这是新长好的喉嗓刚开始使用的缘故,多说些话就会好。

齐月点点头,唤了白溪进来。

江灿传音了几句,白溪俊脸一红,催促齐月出屋去等。

此时天色已黑,满院灯火通明,将青砖白面的院墙也染上了几抹淡淡的橘色。

齐月在屋外等了一炷香,忽听白溪开门来唤她:

“大师姐,可以了!”

她进了屋,才知两个男修为何会觉得羞耻与难堪。

江灿半躬趴在木椅上,从头到脚被灰布罩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一块被剪出的破口露出了两块半腐坏的屁股。

白溪向齐月投来一道紧张而又警惕的眼神,似是生怕她往那屁股上多看了一眼。

【腐肉有什么好看的。】

齐月微咳一声,快速施展治愈术,将那两块坏臀修复的又圆又翘。

她还未及收回灵流,便被白溪急急的推出了屋门。

“江兄这伤算是治好了么?”

齐月回答的很实在:“只修复了皮肉,经脉血骨都没长好。”

“后面怎么治?”白溪追问。

齐月答道:

“我再炼一颗极品回生丹给他。但他要想彻底祛除体内的隐毒和疼痛,得靠那大妖王身上的毒腺做药引。”

“你去洗手,咱们等江兄梳洗好了再一起商议。”白溪催促道。

齐月没意见,转身去了前院庖屋细细净了手,又回来跟白溪饮茶等待。

师姐弟又等了两炷香的功夫,才见江灿穿着一身宗门长老的青袍,顶着一颗光溜溜的秃头出来。

“我剃了发......容貌跟以前有八九成像,但足够了。”

江灿避开齐月的打量,红着脸过来坐下。

白溪把‘要用妖王的毒腺作药引来除毒’的事转述给了江灿。

江灿并无二话,从体内召出了一个二阶极品囚笼盒,取出两个储物袋递给了齐月:

“里面就是老祖赐我的那头妖王尸和妖王丹。我本就打算送给你,你取走便好。”

齐月也没客气,直接收入了自己的囚笼盒里,安抚道:

“江兄先好好歇着。前院有灵植峰的师弟留守,你饿了告知他一声便好。明日我会派人送极品【回生丹】和修炼物资下来,等我研制出了解毒之法再来看你。”

“好。”

江灿心中正窘迫不堪,闻言忙应了下来。

“江兄,那我们先走了。”

白溪起身抱了一拳,便与齐月一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