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
照容闻着一盒已打开用了一半的胭脂
翡翠道:”是啊,娘娘,这是咱们贵人一向用惯了的
贵人本一向不喜那些厚重的胭脂水粉,也不甚打扮
只是这盒水粉似为清香,也不腻肤
少涂一些也可使肤色亮丽,白嫩,所以贵人才钟爱,一直用着
不曾换过,奴婢给您也试试
照容没有疑心,只是闻着这胭脂却总觉得头痛的很
就在翡翠要给自己上妆之际,照容既没忍住犯起了恶心
“娘娘怎么了?”
春阳被吓了一跳
忙上前轻抚着照容的背部,让她好受一些
照容摇头道:本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闻着这胭脂的香味虽说不是浓烈,却觉得直犯恶心
头也昏沉的厉害,总觉得有些难受。”
翡翠震惊,看着自己手上的胭脂后一脸茫然道:“这?这是何故?
贵人长久用着,也并无什么不适之症啊。
春阳道:许是娘娘孕中敏感,是不宜闻香的
上次娘娘便是因为熏香小产了,应该是有了不适之症
还是不要给娘娘用此补妆容了,娘娘,咱们回宫吧
照容只觉得很是不舒服,便也同意了
可就在起身之际,突然觉得腹部一阵不适,又有一瞬的吃痛
捂着肚子就快要晕倒。
翡翠彻底吓傻了
忙上前与春阳一道搀扶着照容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您别吓奴婢啊,娘娘?”
外殿,正在思索照容的话,想着如何面对皇上的李贵人听到动静后
也是收起了情绪,忙进了里殿
只见照容略显痛苦的捂着肚子
“哎?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李贵人自然也是一脸的懵
照容虚弱道:“我不舒服的紧,快去请太医,御医院的徐太医。”
奴婢这就去,您忍着点。
春阳害怕照容出意外,忙跑了出去请徐太医
李贵人也立即给照容把上了脉,只是皱眉道:“虚滑无力,胎像紊乱
许是动了胎气,快将她扶到我床上去躺着休息
哎
翡翠和众宫人不敢耽搁,手忙脚乱的一阵紧张
而照容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盒胭脂,顿时起了疑心。”
太医来了,徐太医来了。
没过一会,徐太医便被春阳拉着一路小跑而至
而此刻的照容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后,才感觉好了许多
没之前那般难受了
饶是李贵人平日不拘小节,无所畏惧
可此刻看着照容这般难受,也是有了担忧和心疼
毕竟自己对照容也不像其他后妃般不喜,且照容这胎有多珍重
也是众人皆知,若是在自己宫中出了什么事,自己便是怎么也解释不清的
娘娘?
徐太医来忙上前给照容和李贵人请安
李贵人道:“不用行礼了,你快看看她,她像是动了胎气。”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徐太医也是一脸的心急
待给照容把完脉后道:“娘娘感觉此刻如何了?”
照容道:“好多了,适才喝了些热水,休息了一会,没之前那般疼痛了
孩子呢,孩子没事吧?”
徐太医道:“是动了胎气,索性没什么大碍,脉像也好多了
微臣待会给您开一副固胎的药,您也是一时紧张,伤了神气
只是您的胎一向是微臣负责调理的,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会?
听到消息,着实将微臣吓了一跳
生怕与上次一般您出什么事,微臣就罪该万死了。
徐太医说罢,不自觉的看向了李贵人
李贵人立即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自与你一样不解
再说了,我与她无冤无仇何故会害她,还在自己宫中
且非是引火上身?
翡翠也赶忙跪下道:“贵妃娘娘明鉴,此事贵人她真的不知情
奴婢也不知为何,您突然就?
但此事是真的与我们贵人无关啊
贵妃娘娘请您相信,我们贵人虽说性子不拘一些,但从未有过害任何人的心思啊!
本宫知道,此事怕是你们不知情。”
照容又对徐太医道:”本宫打翻了茶具,茶水沾染,湿了衣袖个花了妆容
是在补妆容的时候,便闻着那盒胭脂水粉异常的不舒服
一瞬间头晕难受了起来
对了,不如你去查查看,李贵人向来用的胭脂水粉可有何异?
胭脂水粉?”
徐太医皱眉道:“可否让微臣仔细查验一番?”
李贵人喃喃道:“有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
奴婢立即去拿。
翡翠为给李贵人证明清白,也是毫不犹豫将那盒胭脂取来给徐太医
徐太医打开后闻了闻,便皱起了眉头
可否能借一簪子一用?”
用我的吧
春阳将自己头上的细簪子取下,交给徐太医
徐太医用簪子将胭脂粉拨开后,又仔细了闻了闻
便瞬间变了脸色
疑惑的看着李贵人道:敢问贵人,这是您一惯用的吗?”
自然是了,区区一盒胭脂水粉,又何大惊小怪的
快将这东西扔了,快去。”
徐太医很震惊惊
为什么?
李贵人很是不解
徐太医跪下拱手道:“娘娘,您可有用过这东西?”
照容蹙眉道:“还未用过,只闻着味便不舒服了
到底怎么了?”
徐太医惊恐的看了照容后
又看向满脸疑惑的李贵人道:“还好您没用
不然就麻烦了,这里面被人加入了混香,两种香料气味相似
混在一起也是不易被察觉
被加了什么东西?
徐太医垂首道:“麝香!
长久使用,可令女子终生不孕
有孕之人用过可至小产,娘娘未用
索性只是闻了会觉得恶心难受,头晕不适,动了胎气。”
啊!”
翡翠一脸的吃惊道:“这?
太医您?您确定!”
千真万确。”
照容后怕之余看向不可置信的李贵人后道:“你说你一直以来
都用的是这东西?
那?”
翡翠也瞬间害怕的看着李贵人道:“贵人?这?
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贵人喃喃道:“麝香?
怎么会有麝香?
有人给我用麝香,用了这么久?”
照容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贵人这般避世无争的性子,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针对李贵人
忙对徐太医使了个脸色。
徐太医会意道:“贵人,可叫微臣给您把脉看过?”
李贵人没有吭声
坐在凳子上一脸的凝重
翡翠忙道:“那就有劳太医了,麻烦给我们贵人仔细看过。”
徐太医把上李贵人的脉后,便是察觉到了什么
而照容则是一脸担忧。”
贵人体中确有麝香,且使用过久,一时半会不会轻易有孕
这东西伤身的很,就算要调理,也不是易事
且需的很久,贵人,您?”
徐太医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又该如何开口?
为什么啊?
翡翠疑惑不解道:?我们贵人平日里既不争宠,又没有与谁结仇结怨
也没与何人过于交好,向来都是独善其身
更没有危害到任何人的地位,都住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了
平日里就是养养猫儿,鸟儿什么的
便是无事都不出宫门,不参与任何是非
如此这般,怎么都能招来这么大的祸端呢?
什么人如此歹毒,要用这种手段要加害我们贵人
到底是谁,与我们贵人有如此大的仇怨?
这是要断了我们贵人做母亲的权力啊,究竟是何人要害我们贵人啊。”
翡翠气的都要哭了
春阳忙上前安慰道:“好了,好了
我知你心里有气,那害人之人,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若不是今日误打误撞,还不得知真相
您先别着急,贵妃娘娘在这呢,自然会为你们做主的
照容深吸了一口凉气,不觉得怒上心头
也一时没想出来,到底何人连李贵人都不肯放过
究竟是多么歹毒的心
翡翠哭泣道:“贵人,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
我们去告诉皇上吧,让皇上彻查,主持公道
李贵人死死的握着拳头道:“我虽然不喜这宫中,也无心无意争宠斗胜
但我也不能就此,让自己不明不白被伤的如此之重
这胭脂粉最开始是皇上送来的,后也是一直由内府相送
能买通内府下手的人,也并非是一般人
皇上?”
不可能是皇上。”
照容被李贵人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连徐太医也是半信半疑
李贵人却道:为什么不能是他?
我父亲是重臣,我是重臣之女
在封赏我们父女之下,难道便没有一丝忌惮
自古君王可都是忌惮臣子功高盖主的
尤其是越重要,地位越显贵之人
一边提拔,一边防备之理,便是也能说的过去的
皇上不想让我有身孕,也是害怕我父亲功高盖主?”
绝对不可能!”
照容道:“本宫信得过皇上,也请你信皇上
这件事没有真凭实据,可不敢胡说
皇上或许对其他大臣有忌惮之心,那是因为他们一直是不安分的
但你父亲不一样,你父亲是不仅是重臣,还是功臣
皇上改革新政,你父亲立下了大功,且谦卑有礼,不骄不躁
皇上曾经说过,你父亲是难得可遇的好臣下
皇上最是惜才,不可能会这样,绝对不会
若是皇上有这个心思,就不会让你入宫了。
“那娘娘说,皇上让我入宫是为何?”
照容着急道:“自然也是为了你父亲
让你父亲觉得皇上是重视李家的,李家如今是皇亲国戚
以前朝堂之上,便是有许多不满你父亲,处处想要针对之人
更是想要铲除他的
便是当年废太子元询一党,便首当其冲
皇上让你入宫,让你父亲为皇亲国戚
为的就是用此身份来护着李家,让旁的心思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也给足够了李家权贵之尊
试问皇上如此苦心,怎么可能会对你做这种事呢?
此事一定是你多心多虑了。”
李贵人却道:“你与他一条心,自然是向着他说话
不
照容摇头道:”你不能不信皇上,今日的事
本宫会查清楚还你一个真相,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今日本宫在长秋宫动胎气这件事,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皇上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既然敌在暗处,便是要暗中去查
绝不能打草惊蛇,你们都记住了吗?”
遵旨。”
众人道
照容尽可能的稳住了李贵人的情绪后,便回了宫
开始想到底是谁要害李贵人
可却一直没理出思绪来
不得已派人请来了罗夫人和何贵人
“什么?有这种事?
”照容倒也没有瞒着二人
罗夫人与何贵人听后也是吃惊不小。
何贵人道:“这也太心思歹毒了吧,虽说那李贵人
桀骜不驯,在这宫中也没有什么在乎的
但身为一个女人,怎么能忍受自己不孕呢
说不在意倒是假的。”
罗夫人也道:“是啊,无法生子这得是多大的伤害啊。”
照容道:“本宫也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件事既叫本宫撞上了
且非会有坐视不管之理,所以请两位妹妹前来
一同想想,到底是谁会对李贵人下毒手?
何贵人道:“后妃平日里所用的胭脂水粉和身边所用之物
都是内府一向安排送往的
那内府应该便有安排好的人动手脚,不妨从内府查起?”
罗夫人也是聪明了一回道:“那内府人多眼杂,不妨有不少宫中效忠之人
查起来也是困难,且就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牵扯的多了,反倒不好查了,且更容易会打草惊蛇。”
怡珊说的没错,本宫正是有此顾虑
内府之人跟叠交错,不好应对。”
罗夫人又道:“那李氏也不是得宠和争宠之人
平日里还是那般性子,之前连姐姐都不敬
不过要说她这种性子,倒是不免的会有人看不惯。”
就算有人看不惯,也只是一时讨厌罢了
何故会对她下此狠手?”
何贵人仔细思考过后道:娘娘说的不无道理
若说只是因为讨厌和不满,便下此毒手的确也说不过去
但李贵人自己分析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怕有人既不喜欢她,又忌惮她家中权势和地位
想要因此压制她。”
罗夫人蹙眉道:那会是谁呢?”
何贵人道:“群说不喜她之人
她刚入宫那会,确实也得罪了不少人
且又敢当众不敬皇后,如此猖狂
可又能轻易买通内府之人下手,的确是要有一定的权柄的
何贵人的话,瞬间让照容茅塞顿开
直接道:“皇后?
本宫怎么将她给忘了?
”罗夫人和何贵人也皆是一惊,相视一眼
“她当真这么说?”
昭阳殿中,皇后对外面的事并不知情
而是听着内监回来的传话万般愤怒
内监心有余悸道:是啊,娘娘,奴才不敢胡说
那胡侧妃的的确确是这么说的。”
皇后怒火中烧道:“好一个胡蕴仪,果然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这么公然与本宫作对?
她是不想活了吗?
胡家所有人的安危和荣辱她都能不在乎了吗?
内监道:“娘娘,胡侧妃敢这么做,想来是已有万全之策了
不然她怎么敢?”
皇后一脸狐疑的看着内监。
娘娘?娘娘不好了。
穆涵匆忙走进来道:“您派出去的人传信回来了
说,说?
说什么,你怎么也如此支支吾吾的”
穆涵低声道:我们的人调查当年之事,却发现当年知晓胡蕴仪是以私生女的身份
顶替胡家嫡女之事的所有知情人全部,全部被灭口了
而且咱们派去盯着的人也,也都没留一个活口!
什么!”
皇后彻底震惊
惊恐道:“都被灭口了?何人灭的口?”
穆涵道:“奴婢不知道。”
内监分析:“会不会是胡侧妃自己,或胡家人?
皇后道:”不可能
她们父女二人还没这么大本事
胡家本就背着一条人命,自己的嫌疑都未洗清
又如何敢对这么多人下手?
胡家父女是没这个本事,自然也不敢
难怪,难怪胡蕴仪会在这个时候与本宫翻脸
如此说来,此事是早便发生了,可有查出是何时被灭口的?
穆涵小心回禀道:“好像是在皇上下旨赐婚后的那几日。
皇后此刻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面色扭曲道:”好一个胡蕴仪,一早便知道了此事
拖到现在才过河拆桥,为的就是叫本宫查无可查
当真可恶,本宫既然被这个贱人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