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贱妇不但与羊舌屠扯上关系,肚中还怀着他的孽种……”
说到这,鲁孝宁满眼恨意,若不是此事牵扯极大,又顾及尧安帝,他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耀武扬威,对他颐指气使的小邵氏。
“竟从未听说大人提及此事!”
见虞杳一脸诧色,鲁孝宁接着又小声道来;
“上次鲁某强行送她归家,不想归家不久,她就留有一封书信偷偷离家,岳丈岳母以为她又来了此地,而下官与夫人也以为她在家中……”
说着鲁孝宁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似对往日的决定很是后悔,不过他又接着说;
“谁曾想,她竟偷偷去了鄱芜,竟然同羊舌屠搅在了一起,此时竟挺着肚子找上下官,让我想法子救出羊舌屠,不然她就将此事闹大……”
说完,鲁孝宁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活撕了小邵氏的心思都有了!
虞杳着实无语,想起那小邵氏,也是有点同情鲁孝宁,不过想起什么,她沉声问;
“那小邵氏同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羊舌屠的?”
不知怎么的,鲁孝宁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希望,连忙盯着虞杳如实道;
“正因她此番说辞,下官才处处被动,不然,早就将她处置了,岂能由她呼来喝去!”
虞杳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沉默片,这才低声问;
“大人如何打算?”
见此,鲁孝宁连忙弯作揖,一脸恳求压低声音道;
“此事到底牵扯两国,下官属实不敢妄断决定,还请公子指点迷津!”
虞杳退后两步缓缓坐下,并示意鲁孝宁坐下说,而后便道;
“此事确实突然,又有些棘手,不过……”
“六公子只管吩咐,下官一定照做,只要能解除眼下危机,往后孝宁为公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屁股还没坐热的鲁孝宁立马起身表态,心里却也清楚,借着此事能跟虞杳绑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算看明白了,虞杳的能力,以及实力,绝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即便是皇帝,也处处谦让着她……
退一步讲,她身后没有强大的势力,依照尧安帝眼下对她的态度,以后只怕也差不了!
想到这,鲁向宁的态度越发恭敬,就听虞杳淡淡道;
“放心,她肚子里怀的不可能是羊舌屠的种。”
鲁孝宁激动不已,上前两步瞪大双眼死死盯着虞杳问;
“公子,此话怎讲?”
此刻的鲁孝宁,眼中的死气沉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希望,同时也庆幸第一时间来找虞杳。
虞杳勾唇露出一丝淡笑,在鲁孝宁期待的眼神中,吐出极具炸裂性的话语;
“因为,羊舌屠根本无法生育!”
无法生育?
这四个字如天籁之音般传入鲁孝宁的耳中,并敲打着他惴惴不安的心,嘴里也不停一遍遍的默念,从未觉得让男人难以启齿的四个字,竟这般动听!
很快,他冷静下来,颤抖着双唇,弯腰小声问;
“公子……此事当真?”
见他激动的满脸通红,虞杳笑着道;
“我总会拿此事诓你?”
“不不不,鲁某并不是怀疑公子,而是此事……”
“我懂,所以鲁大人安心,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才是要紧!”
对上虞杳笑似非笑的眼神,鲁孝宁瞬间福至心灵,大脑灵机一动,便再次躬身道谢;
“鲁某知道如何做了,多谢公子指点!”
说着,他拿袖子擦了擦额头,就着急朝外退去,便听虞杳又道;
“鲁大人最好绑了小邵氏一同前去,此时切不可再生事端!”
想到那小邵氏的品行,鲁孝宁立马明白虞杳所指,满口答应着又恭敬作揖道谢;
“下官明白,多谢公子!”
说着,他迅速退出去,全然不顾的小跑离去,虞杳看着窗外,眉头不由的皱了皱,便低声道;
“终究害人害己!只是可怜了羊舌乘!”
语落,柯丞进前道;
“说到底是鄱芜皇室自己造的孽,公子不必忧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虞杳一想起羊舌乘小小年纪,也被害的没有生育能力,她就忍不住心疼,忙问;
“羊舌屠怎样了?”
“回公子,察图大人派人传话,羊舌屠已经断气,让您放心!”
虞杳默然点点头,扭头又对柯丞低声道;
“传话给大公子,让他们小心,若行事不对就转移!”
“是,属下这就去!”
说着,柯丞利落的转身出去,虞杳却坐在桌旁沉思起来……
而鲁孝宁回府绑了小邵氏,马不停蹄的去别院见尧安帝;
“陛下,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鲁孝宁一副诚心认错,愧疚难安的样子,是啊心情很是不美丽的尧安帝面色也缓了几分,便开口问;
“鲁大人,出了何事?”
鲁孝宁一下子匍匐在地,哽咽着声音仔细讲述起来;
“陛下,微臣妻妹小邵氏……”
许久之后,鲁孝宁额头红了一片,白着脸离开,直到出了别院,他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腰杆儿才缓缓直起来,接着大步朝县衙走去;
至于小邵氏,不用想也知道结局;
此刻起,这世上再也没有她这号人!
难得的平静了两日,在虞杳,以及神武侯以为尧安帝脑袋清醒时,他却前来探望虞战南了!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虞战南,尧安帝神色莫测,眼底似滑过一瞬自责,接着他转身看向身侧的神武侯;
“二公子即活着,神侯该安心了!”
这话对神武侯说,可眼神却似有似无的扫向一旁的虞杳。
神武侯看似不经意的上前一步,正好挡在虞杳面前恭敬道;
“此处药味甚浓,请陛下移步堂厅!”
尧安帝倒是没说什么,台步迈出门槛,朝着隔壁的堂厅而去;
进去,在主位落座,而后看着神武侯又道;
“朕也还是大婚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那双瑞凤眼却死死的盯着神武侯身后的虞杳,意思不言而喻。
神武侯紧握拳头,却装作没听懂,也不接话茬,一时间气氛有些不对劲。
见神武侯不言不语,尧安帝眸色微沉,接着又道;
“朕看六小姐极好,且父皇在世时,有意将……”
说着,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疼,倾刻间让尧安帝面色惨白,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响起那一句让他灵魂抽痛的话;
‘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兀的,尧安帝双眼通红一片,眨眼间就带着些许湿意,即便如此,脆弱的仿若马上要倒下去的他,依旧死死盯着虞杳,里面有人看不懂的悔恨,疯狂,偏执……
又好似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盯着虞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然而,他无耻的话语让虞杳气愤填膺,再也忍不住冷冷开口;
“陛下莫不是没睡醒?在这里说胡话?”
霎时,徐寅面色一白,到底没敢开口,只能缩着脑袋在一旁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