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随剑气而出,白衣舞动,拂冬被白衣托起,白影滞空而立,凤眸一敛,抬眸望向西边……空中白衣飘飘。
“百里爷……”迎春面色生红,喜极而泣。
飘然而下,裙裾飞扬。
百里明月望着西边的天,凛然不动。
晚霞染红了天际,天边的落霞与孤鹜齐飞。
抱夏倒在了黄沙地上,四肢舒展,眸望霞空……赤凤焰剑于身旁直立,鲜红艳了赤凤焰剑,光影潋滟。
—
黑色的瞳孔,像是无边的银河,藏着星辰,让人甘愿无限沉沦下去。
百里重托着下巴,兴致极高地听着。故事不是很生动,讲故事的人,声音低沉很动听。
一个整天的光阴,百里重的眸光看向黑色的瞳孔不下百次。
一段故事一段故事的讲来……声音低沉。
一个大白天的光阴,就这么窸窸窣窣地过去了。
苏谨言讲的随意,南宫重听得认真。
月亮悄悄地爬过树梢,光影白亮,夜色朦胧起来。
一
东边刮起了风,风往西边吹。和尚打西边来,迎风而行。
风轻而柔,轻轻地吹。
一步一步跨足,看上去动作不大亦不快,然则脚步轻盈,瞬时十里路,好似一眨眼,和尚从远处的山脚一下来到黄沙间。
和尚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俊俏,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犹显漂亮,炯炯有神,很是明亮,清澈见底,又似明亮的什么都不可见。
明亮的眼睛上面顶着个光头,并无戒疤。光着头无戒疤的和尚,看上去很是亮眼,光头显得贼亮贼亮,亮如明镜,可照山水,可照风花雪月,可照岁月长河,可照人心……可照妖魔鬼怪,可照日月星辰。
“坏了规矩,总得受些惩罚。”和尚的话音不轻不重,飘向了天空。和尚双手合十,喃喃语:“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和尚连眼皮都没有抬起,天空落红,方圆数十里,飘起毛毛细雨,雨丝是红色的。
三息之时,雨停夜幕降下。
年轻漂亮的和尚人影消失在原地。
—
夜色墨黑,影黑如夜,十二道黑影悄无声息,如鬼魅般入了柏松山。
去时十三,回时十二。
折损的道行无神丹妙药,千年难回。
桌掀杯翻,墨黑的夜色下,惊了虫兽。
—
“念秋,拂冬没事吧。”抱夏大大的眸眼里噙着血红。
“气息已平稳。”迎春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静静而立,眺望西方的白衣美男,庆幸道:“多亏了百里爷,给她们喂了凝神丹。”
百里明月站了有一会儿,抱夏不知百里明月在看什么,夜幕下来,前方只有黑夜。
摸摸念秋和拂冬,抱夏站了起来,她看向静立眺望夜色的百里明月。
“百里爷,我们这会儿要走吗?”抱夏本不想打扰百里明月的雅兴,黄沙之地,黑夜来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静默一时。
“可以走了。”话语清淡。“走吧。”
迎春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百里明月,又和抱夏对视了一眼。
“百里爷,可是看到了什么?”抱夏不解百里明月话中之意,她藏不住话,想问她就问了。
迎春抱起了念秋,抱夏抱着拂冬。
“没什么,只觉得西边的景色有些不对,可能是我多想了。”百里明月看向迎春和抱夏,安慰道:“别多想,赤魔那道分身已陨,不会再有事了。”
“走吧。”
赤魔的分身?怎么会在黄沙之地出现?
迎春和抱夏有许多话想和百里明月说,此时此地非是说话的地,两人点头答应了一声,随即众人之影消失在黄沙之地。
风轻轻的吹,黄沙不起,月儿悄悄露出了头,星星朝着月儿眨了眨眼,夜色白静了些。
静谧无声,夜色婆娑。
—
月色朦胧,照无眠。
“你和几个女孩子说过你的事?”杏眸朦胧。
苏谨言哑语。
南宫重心里很不是滋味,垂眸淡淡语:“你这样很不对,知道吗?”
苏谨言定定的看着南宫重。
“你这傻子。”南宫重起身走出了抱风亭。
眼望南宫重离去,苏谨言默默无语。
这是怎么了?苏谨言茫然。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如夏天的天气,晴天下雨都不打声招呼,出门没带伞,活该淋一身雨。
苏谨言觉得不寃,女人缘太多,南宫重生气,他无话可说。
恼人的事不多想,南宫重离去后,苏谨言推算并于脑海里演练着,用九阳神火来破锁魂阵。
一炷香后,苏谨言起身走出了抱风亭。
—
人,魔,妖……天地万物皆有灵,灵则有异。人其实是活在心里,即灵性中。
万灵有异,人的心境自是不同。
思忧过及,则伤身。
人不可执着于事。
心中有事,江河沸腾;心中无事,云淡风轻。
这些时日,春水心里思海思潮泛滥。
春水姑娘从小到大,我行我素,无忧无虑。自从结识苏谨言,心里的心事如芝麻节节生长,如串串葡萄挂在了心坎里。
初识如见故人归,再别却是心上人。
一口一口的喊着师父,心里的情愫如水果汁越来越浓,浓稠甜蜜。
苏谨言追敌而去,人不见踪影。担心,挂念。这甜蜜的果汁渐渐泛酸,生苦变黑。
心中那股忧愁不可与人语。
百里明月下了仙峰山走出白帝城,杏儿寸步不离的陪着赵春水,她岂不知春水姑娘因何消瘦。
伊人消瘦,君不见归。杏儿亦是心难眠。
一愁莫展时,白帝不请自来。
杏儿愕然,瞪大了杏眼,一时忘了上前见礼。
“春水见过白帝。”春水起身上前朝白帝福了一礼,杏儿才如梦初醒,忙而上前,落后春水姑娘半步,福身见礼。
白帝未吱声,杏儿呼吸都不带大口的,春水姑娘腰身挺得直,面色平静,如是大家闺秀。
“跟本帝走。”白帝垂手而立,眸望赵春水,目光如水。
赵春水表情平淡,应了一声。杏儿在心里偷偷呼了口粗气,低着头眸儿含惑色。
—
经过栖月亭,苏谨言站在了万宝楼前。
神识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