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清神色从容,待邹平说完,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邹管事,刘氏商业实力雄厚,确实令人钦佩。
但说到合作,考量的可不仅仅是当下的粮食供应。
我丰水县地处水陆要冲,乃是南北通衢之地,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就拿白水镇来说,我们将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商贸队。凭借着便利的水运条件,石炭的贸易范围可以得到极大的扩展。
届时,石炭不仅能在周边地区畅销,甚至可以远销南北各地。
如此一来,涂山县的石炭产量不愁销路,利润自然也会大幅增长。
到那个时候,别说让全县百姓吃饱饭了,家家户户发家致富也并非难事。”
乐县令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说道:
“杜团练使所言,倒也颇具远见。水路运输确实能极大降低成本,拓宽贸易范围。
只是组建商贸队,这其中涉及的人力、物力、财力可不少,不知杜团练使可有详细的规划?”
杜尚清自信满满地说道:“乐县令放心,我心中已有成算。组建商贸队所需的船只、人手等,我都已在谋划之中。
丰水县百姓经过今年的诸多磨砺,一心谋求发展,积极性很高,人力方面不成问题。
至于物力和财力,我也有相应的筹措办法。
而且,一旦商贸队组建成功,实现石炭贸易的扩展,不仅能带动涂山县的经济发展。
还能促进两地之间的资源互补,实现互利共赢。”
邹平冷哼一声,说道:
“杜团练使,说得倒是轻松。可这组建商贸队谈何容易,其中的风险又岂是你能轻易掌控的?
万一出了差错,这石炭生意耽搁了,涂山县可承受不起这个损失。”
杜尚清看向邹平,不卑不亢地说道:“邹管事,任何事情都存在风险,但不能因噎废食。
我既然提出这个方案,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且,我愿意与涂山县共同承担风险,共享收益。若商贸队运营不利,我杜某自会承担相应责任。
但我坚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将这盘棋下活。”
旁边的时主簿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说道:
“杜团练使,话虽如此,可今年情况特殊,丰水县此前又历经波折,实在担心贵县无力承担涂山县所需的粮食供应。
我们涂山县如今只接受粮食交易,毕竟这关乎全县百姓的生计。”
杜尚清神色镇定,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
“时主簿无需担忧,我既然敢提出合作,自然有能力解决粮食供应问题。
丰水县虽经历诸多困难,但我们有自己的办法确保粮食稳定供应,且品质绝对有保障。”
乐县令见时机已到,目光转向邹平,略带逼迫之意地说道:
“邹管事,杜团练使代表的可是丰水县,我对杜团练使的能力还是比较相信的。
你这边呢,若是继续合作,这交易价格还能不能提高些?”
邹平心中一阵纠结,咬咬牙,面露难色地说道:
“乐大人,如今石炭生意也不好做啊,成本摆在那儿。
一车石炭,我最多只能给到七十斤杂粮,实在不能再多了。
不过,若是今年石炭销量可观,年底我可以根据销售量,适当再提供一批精米细面,送于各位大人过年,略表心意。”
乐县令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价格不太满意,说道:
“邹管事,你这价格确实有些低了。杜团练使那边还未提及具体价格,但人家既然有信心扩展石炭贸易,想必给出的条件不会差。你再考虑考虑?”
邹平心中暗恨,却又无奈,说道:
“乐大人,这真的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
您也知道,我邹家虽然有些家底,但这石炭买卖,各个环节都需要成本,实在是利润微薄啊。”
乐县令又转头看向杜尚清,眼中带着几分探寻。
杜尚清心领神会,缓缓站起身来,恭敬地对乐县令说道:
“乐大人,我这计划之中,涉及一些商业机密,其中细节若是泄露出去,恐怕会对整个合作产生不利影响。
所以,希望能单独说与大人听。”
邹平一听,顿时急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生怕杜尚清趁机使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赶忙大声抗议道:“乐大人,这可不行!有什么事不能在大家面前说清楚?万一他……”
乐县令脸色一沉,严肃地看向杜尚清,目光中透着威严,说道:
“杜团练使,本县一向清正廉洁,秉公执法,绝不会徇私舞弊。
你若有什么想法,大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必遮遮掩掩。”
杜尚清见状,心中明白,若不适当暴露一些底牌,乐县令怕是不会与自己密谈。
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块块蒸熟的芋头干儿。
杜尚清走上前,轻声在乐县令耳边说道:
“大人,此物是丰水县特产,不仅味道可口,还十分顶饿,可作百姓果腹之用。
而且它产量极高,若是推广种植,能解决不少粮食问题。
大人若是有心与我合作,我还有更惊喜的作物奉上。”
说完,杜尚清直起身子,示意几位大人不妨取食试试。
乐县令面露惊讶之色,他拿起一块芋头干儿,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其色泽诱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忍不住咬了一口。
顿时,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口感软糯,十分美味。
他不禁连连点头,说道:“嗯,这东西味道确实不错,若是真如杜团练使所说产量极高,那倒真是个好东西。”
于县丞、时主簿等人见状,也纷纷上前拿起芋头干儿品尝,皆是赞不绝口。
邹平心中满是狐疑,却又不愿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太过急切,只得强忍着,等着看杜尚清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