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产啊！”
旁边的小丫头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她们也只是在国公府伺候人的下人罢了，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小春和小冬上次见过华锦莹如此，赶紧去找人烧水，等下肯定用得上。
还有一些止血的药材，之前赵姨娘攒过这些东西，还在玉苓居的库房。
小冬给华锦莹把带血的衣裤换下来，现在华锦莹已经昏迷过去，完全不知道周围的变化。
“怎么了！”
叶青梧过来，身边只带着叶氏。
林氏已经有了身孕，华锦萱又还没有出嫁，不好过来。
“娘，怕是不行了。”
孩子保不住，太子一定会怪罪。
“慌什么，是她自己要回来的，说起来是太子府自己没有看好人。”
况且华锦莹还是在玉苓居出事，这可是她自己的院子，都这样了，总不能还赖在国公府上。
叶氏不再说话，她一商贾出身，很多时候都想得不全面。
这次叶青梧带叶氏过来，也是对叶氏的调教。
“大夫怎么说？”
叶青梧看过华锦莹的情况之后，就等在玉苓居的正厅。
“夫人，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大夫正在给侧妃扎针，等侧妃醒来才能把胎儿排出来。”
目前来看，等她把已经略微成型的孩子娩出来，还是回太子府去养着最合适。
叶青梧心里也烦得很，赵姨娘的事情本来就让国公府蒙羞，奈何她之前答应过赵姨娘，会保护华锦莹的周全。
大夫在里面忙着，没一会儿赵太医也过来。
赵太医听说太子府有人来请，先就让自己身边的一个药童去禀告皇后娘娘。
皇后得知这个消息，直接去太子学得的地方找人，并且跟皇上也打了招呼。
事关皇室子嗣，谁都担待不起。
等赵太医过来的时候，华锦莹已经悠悠转醒。
赵太医给华锦莹开了方子，小冬马上抓药在屋子里熬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下去，再加上一点点人参，华锦莹的气很快就被吊了起来。
“孩子。”
“娘！”
“娘！”
“姨娘！”
华锦莹有些急火攻心，根本都已经乱了心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一切都不要紧，只要华锦莹还醒着，死胎就能轻松娩下。
赵太医不愧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一个时辰以后，所有的问题都解决好了。
“夫人。”
因叶青梧是定国公府的主母，赵太医自然只先跟叶青梧回禀。
皇后和太子的人还没到，这里只有叶青梧最大！
“如何？”
叶青梧看向床上的华锦莹，眉头紧蹙，额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这孩子也是可怜。
不过这想法在叶青梧的脑海中片刻就消散，想起她对自己女儿之前做出的种种，叶青梧都有些喘不过气。
她出嫁之后，华锦萱为了让娘亲彻头彻尾地相信华锦莹就是个恶人，以后少管她，特意说了许多之前叶青梧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华锦莹是如何欺负华锦萱的，赵姨娘是如何背地里害自己的。
为何以前锦萱受了这么多委屈，她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
那只能怪华锦萱没有重生之前，都太蠢了，把华锦莹当做亲姐妹，所以那些事情就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直接忽略。
“回夫人的话，侧妃小产，以后只要注意养好身体，还有机会再有孩子。”
果然，还是小产了。
“小春，你去处理。”
看着那一团被布包好的东西，尽管包了好几层，还是看得到血色。
三个月，就算胎已经坐稳，但孩子其实也还没有多大，说成型也可，说只是一团肉也可。
华锦莹身子弱，这胎儿还没有养好。
再长一长，说不定孩子就能保住。
“多谢太医了。”
叶青梧示意，旁边的林嬷嬷递过去一包银子到赵太医手中。
赵太医掂量掂量，又开了一剂方子。
“好生送赵太医回去。”
叶青梧刚安排好，皇后宫里的姑姑就过来，候在外面。
孩子终归已经没了，叶青梧跟姑姑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姑姑也好回去回话。
“你们回去套一架软和、密不透风的马车过来，你家侧妃小产，住在娘家养病可不成样子，还是送回去养着吧。”
太子府里的人马上去办，也有一人入宫去禀告太子去了。
晚上回去，太子又是满脑门子的官司。
在宫里每天这么累，太子府又不安生。
倒是郑玉婷，待华锦莹回来之后，郑玉婷亲自去琉璃居看了她。
华锦莹喝了安神药刚刚睡下，郑玉婷只留下了不少滋补身体的东西便离开。
这下可算是遂了郑玉婷的愿了。
“你们好生照顾侧妃，若侧妃又有什么意外，就要了你们这群奴才的脑袋！”
“照顾得好，等侧妃身子好了，本妃也会给你们赏赐。”
恩威并施，郑玉婷算是琢磨透了。
晚上太子就算是不情愿，还得去看看华锦莹。
对华锦莹，太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
不是深爱，也不是不爱。
只能说，太子更爱自己，不然也不会在最后都说出杀了华锦莹，让华锦萱放过自己的话来。
哪怕一身疲惫，凌雨泽还是来了琉璃居。
华锦莹正在喝药，但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一双眼睛似乎也没有希望。
最疼爱她的娘亲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以后天地间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了。
“退下吧。”
凌雨泽端过小春手中的药碗，让华锦莹顺势斜躺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地喂华锦莹吃药。
华锦莹愣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甚至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慢慢喝，不要着急。”
为了让华锦莹把碗里的药都喝完，太子还特意小声安抚。
碗里的药已经见了底，太子把药碗放到一边的凳子上，继续抱着华锦莹。
“莹儿，孩子，咱们还会再有的，你不要多想，好好养身体。”
太子一开口，就只有孩子。
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吗？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为了什么伤心。
心里已经有了隔阂，华锦莹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殿下，莹儿会好好养身体，等以后再给太子绵延子嗣。”
关于她姨娘的事情，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