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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穿越也是技术活儿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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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官驿,袁平从少将军房内走出。

“驿丞,给我们爷准备些早膳,要清粥小菜。”要是熟悉袁平的人来听,此声音和袁平还是略有不同,不过才见面一日的驿丞对此毫无所觉。

“是大人。”驿丞连忙恭敬答道。

这位齐朝来的大人,早间不爱吃他们当地的胡饼和鹿肉,只爱那清粥小菜。昨日里便千叮咛万嘱咐。

厨娘从半夜起,就熬上了清粥,希望能合那位大人的口味。这个大人虽是麻烦了些,不过也颇为大方。

驿丞笑了笑,又摸了摸胸口此刻揣着的几颗金瓜子。

晨曦微露直至日上中天,转眼已是午膳时分。市集的喧嚣渐渐散去,客商们三三两两离去。

就在这时,万全商队的旌旗自长街尽头显现。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入药集,最终停在了百草堂门前。为首的管事扬鞭一指,车马便鱼贯而入。

不过片刻功夫,这不算小的院落,竟被塞得满满当当。就连院门外的路上,也密密地停着几辆车马。车帘掀动间,数个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纵身跃下,与堂中伙计汇到了一处,原本宽敞的院门,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清晨的喧嚣已过,午后的阳光斜照在百草堂院中。

“手脚都利索些!将这些药箱悉数装车!”掌柜的站在阶前,双手叉腰,扬声催促。

伙计们三三两两,扛起半人高的药箱,纷纷向院中马车走去。其中一位留着普通的八字须的青衫男子,汗水浸湿他的后背,额前碎发也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在一众伙计中,看起来毫不显眼,他正是易容后的少年将军。

他伸手俯身抱起一只药箱。伸出的手指之上,那原本的玉白,此刻都是那饱经风霜的蜡黄。

怀里的箱体缝隙间,飘出一股浓烈刺鼻的烈焰草之味,然而在这股气味之下,却隐约缠绕着一缕云福膏特有的异常甜腻的香气。他眼中掠过一丝寒芒,遂不动声色地将药箱稳稳垒入车厢之内。

掀开车帘,车厢内并非空置,里面早已堆了半满的药箱。待他探身而入,车内那股甜腻的云福膏气味便愈发浓重地扑面而来。他面色如常,手下动作不断,接下来是气味辛辣的玉髓汁、带着腐土气息的空草……各式药草被逐一垒高,原本浓郁的云福膏气味,渐渐被这纷杂的药味掩盖、吞噬。

不多时,几十辆马车均已满载。车队如来时一般,匆匆启程,驶出市集,在滚滚烟尘中渐行渐远。

少年将军直起身,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感受到一丝凉意,而眼底的冷芒,已悄然敛入瞳孔深处。

金乌西坠,曛黄的日光为天地万物都镀上了一层赤金。少将军亲率的一队轻骑,如离弦之箭,踏碎满地支离的金光,扬起漫天烟尘。由三河城一路向西,朝着下一座城池的方向日夜兼程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城西错综复杂的窄巷深处,一个衣衫褴褛、手持破碗的小小身影,如同泥鳅般,“呲溜”一声钻入了其中一条巷道。他在一扇毫不起眼的斑驳木门前停住,屈指,极有规律地轻叩了三下。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细缝。门内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目光警惕地四周张望。

小乞儿立刻上前半步,将那只脏兮兮的破碗举到对方面前,稚嫩的嗓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快而清晰:

“爷吩咐,查清从敛香舍出来的那些‘重货’,最终都流向了何处。”

门内男子神色不变,手法娴熟地往碗里丢进半个冷硬的馒头和一枚铜板。

小乞儿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嘴里呜呜咽咽地道着谢,随即抱紧碗,转身便跑,小小的身影几个闪动,便消失在了巷道尽头,只余下脚步声细碎的回音。

…………

午膳后,百草堂几名伙计齐齐犯了痢疾,八字须男子和满脸麻子的男子,也借此告了半日假。

谁知次日清晨,其余人都回来上了工,唯独这二人迟迟不见未归。掌柜气恼不已,正盘算着如何克扣他两人的工钱。

可直至晚间,这二人仍不见踪迹,掌柜此时方觉有异,忙带人寻至其住处。

只见二人被堵了嘴,结结实实被捆在屋中榻上,已足足困了一日半。所幸昨日午后曾有人送来饭食,性命倒是无碍,只是浑身僵麻,神色惊惶未定。谁知松绑取下塞口的布巾后,二人竟称昨日整日都从未曾上工。

掌柜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雷击,万全商队!他们昨日出发,押送的正是那云福膏。如今看来,这伙计双双被捆、众人突发痢疾,桩桩件件皆是冲着商队而来,好一招瞒天过海!

他立刻遣人飞马追赶。此时,商队出发已一日半,距阖西关仅有半日路程。这又如何能追得上?

报信的快马尚在途中,万全商队已在阖西关被堵了个正着。副将钱广和张琪率兵合围,来了个守株待兔!万全商队几十辆马车的药草箱中,赫然混着大量云福膏。

几乎同时,康城万全堂也被手持“如朕亲临”玉佩的吴勇大将军带队查抄。不仅库房深处,找出成箱的云福膏,且还从万全堂往来账册来看,昭示其云福膏的生意遍布天下。

离开三河,一路疾驰往西的一队铁骑,如一道铁流卷过官道,将两旁的景物撕扯成模糊的残影。风声呼啸,却压不住袁平心头的焦灼。他猛夹马腹,追了上前,“爷!阖西城的内应未明,我们这般大动干戈,百草堂及其幕后主使必然已警觉,爷不怕因打草惊蛇,而至功亏一篑么?”

马上的少年将军闻言,勒紧缰绳的手势未变,只是微微侧首。疾风拂起他额前几缕墨发,锐利如寒星的眸中浮出一丝笑意,他唇角勾了勾,“他不会。那奸细,定会‘助’我等一臂之力,将三皇子一派,连根拔起。”

他布的,本就是一场请君入瓮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