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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三个半时辰了,草垛后终于彻底消停,再没了之前那般灼人的动静。想来两人折腾了这么久,早被蛊气与体力透支缠得没了力气,该是相拥着沉沉睡去了。

可围在四周的众人却不敢有半分松懈,依旧得轮流守着。尹志平站在风口,目光紧盯着草垛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他既怕彭长老趁隙折返,又担心殷乘风醒后蛊毒未散再生事端。

赵志敬靠在树干上,脸上没了先前的轻佻,只时不时瞥一眼草垛,嘴里嘟囔着“白费功夫耗在这”,脚却没挪过半步。

李莫愁则守在离草垛最近的地方,拂尘握得发白。她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均匀呼吸,却仍放心不下,偶尔悄悄拨开草叶看一眼——见柳如眉蜷缩在殷乘风怀里,虽面色潮红却呼吸平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耳廓的热意,过了许久仍未褪去。

这是李莫愁这辈子最尴尬的一次。她与全真教本就渊源复杂,早年的恩怨让彼此见面总带着几分敌意,如今却要和尹志平、赵志敬这些全真弟子并肩守着草垛,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自己的好友柳如眉遭此境遇,换在平常,以李莫愁的性子,早提着拂尘杀了殷乘风这“轻薄之徒”。可此刻她非但不能动手,还得护着殷乘风——毕竟他若出事,柳如眉的处境也会更危险。

更让她头疼的是,在场知道此事的人,她都得好生应对。尹志平心思缜密,赵志敬口无遮拦,稍有不慎,柳如眉的难堪就会传遍江湖。李莫愁虽不惧与人厮杀,可眼下要护住朋友的名声,还要防备彭长老折返,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

尹志平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眼前场面尴尬,可看着李莫愁紧绷的侧脸,知道她心里正憋着股劲,便主动走上前,声音放得平缓:“李道长,眼下这事虽难办,但总要有个应对的法子。殷乘风是我朋友,柳姑娘是你好友,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

李莫愁起初没给他好脸色,指尖捻着拂尘的丝线,冷声道:“全真教的人,还有心思管旁人的闲事?”她对全真教本就没多少好感,此刻又被尴尬裹挟,语气里难免带了刺。

尹志平却没在意,只继续道:“我不是要管闲事,只是不想两位落得难堪。殷乘风中蛊失控,柳姑娘也是受害者,这事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草垛,又道,“等他们醒了,我会劝殷乘风对柳姑娘负责,若两人愿意,便结为夫妻,也好给柳姑娘一个名分。”

见李莫愁眼神稍缓,尹志平又补充:“若是他们实在无法结为夫妻,我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立誓,让在场的人都保守这个秘密,绝不让此事泄露半分,污了柳姑娘的名声。”

谁知一听“发誓保守秘密”,李莫愁脸色骤然一沉,刚缓和的语气又冷了下来:“发誓?之前英雄大会上,赵志敬也答应过保守秘密,结果呢?杨过和小龙女赤裸着身子练功的事,还不是被他传得人尽皆知?”

她眼神扫过不远处的赵志敬,满是不屑:“尹道长或许可信,但赵志敬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的誓言能值几分钱?今日说了守口如瓶,明日指不定就为了点好处,把柳如眉的事捅出去。”

尹志平闻言一愣,他没料到李莫愁没去英雄大会,竟也知晓此事。他顺着李莫愁的目光看向赵志敬,眼底也燃起怒火,恨恨地剜了赵志敬一眼——这事他本就窝着一肚子气,如今被李莫愁点破,更是又羞又恼,没成想赵志敬的荒唐举动竟传得这么广,连李莫愁都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李莫愁,语气斩钉截铁:“李道长放心,若赵志敬敢把今日之事传出去,不用旁人动手,我亲手杀了他!”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你亲手除了他也无妨。我以全真教的名义担保,绝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这种败坏门风、言而无信之徒,本就不配留在全真教。”

李莫愁盯着尹志平的眼睛,见他神色郑重,不似作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微微垮了些。

好不容易把这事敲定,尹志平才长长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往后七天路程,他竟要带着李莫愁和柳如眉同行——殷乘风与柳如眉受蛊影响,定然还会不时需要腾出地方云雨,光是想想这尴尬场面,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本想尽快去找小龙女,可眼下这情况,根本没法抛下众人独自离开。这般一来,寻小龙女的行程必然要拖慢,尹志平越想越焦躁,连忙运转先天功试图平复心绪,可丹田处的内力却莫名躁动——那温热的气流本该让他清心寡欲,此刻却勾得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龙女的身影。

他想起古墓里小龙女素白的裙摆,想起她清冷的眉眼间偶尔流露的温柔,心头竟泛起一阵燥热,连耳根都红了。

“该死,我怎能在此刻想这些?”尹志平用力掐了掐手心,疼痛让他稍稍回神。可一想到殷乘风与柳如眉此刻的模样,再对比自己与小龙女的遥不可及,他又忍不住烦躁——小龙女还在等他,他绝不能被眼前的乱象扰乱心神。

尹志平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现在离约定的时日还剩二十多天,时间其实很充沛,不必急于一时。之前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过是被草垛后那两人的动静搅乱了心神,算不得数。

他必须尽快收心,专注在找小龙女这件事上,更要护好眼前这些人。若再被旁的事分了神,乱了分寸,不仅会耽误寻人的行程,搞不好还会生出新的祸端,到时候害了自己不说,还会连累李莫愁、柳如眉他们,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其实最窘迫的莫过于凌飞燕,在场的众人即便没有经验,也或多或少见识过风月场面,唯有她自小恪守,连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都记得分明,从未听过这般露骨的动静。

此刻,她抱着凌月儿躲在北侧的灌木丛后,用双手死死捂住小丫头的耳朵,可自己的脸颊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草垛后的声音像带着钩子,勾得她浑身发烫,好不容易停歇,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偷偷低头看向怀里的凌月儿,本以为小丫头会害怕,却见凌月儿的脸颊也泛着微红,眼神里带着几分懵懂的好奇,正偷偷从她指缝里往外看。

“月儿!”凌飞燕又气又急,连忙将凌月儿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低声道,“不许看,闭上眼睛睡觉!”

凌月儿委屈地瘪了瘪嘴,却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睛,只是小脸上的潮红依旧未退。凌飞燕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却满是担忧——月儿还这么小,若是被这些污秽的场面影响,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草垛后突然炸开一声女子的惨叫,尖利中裹着滔天恨意:“你这个登徒子!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只见殷乘风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从草垛里冲了出来,裤腰都没系稳,头发乱糟糟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脸上还带着几道浅浅的抓痕。他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一边回头急声辩解:“柳姑娘!这是误会!真的都是误会!我……我刚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

李莫愁反应最快,几乎在惨叫声响起的瞬间就掠了过去。她掀开草垛,只见柳如眉蜷缩在干草堆里,原本破碎的衣衫早被揉得不成样子,雪白的肌肤上满是红痕,头发散乱地遮住脸,肩头还在微微颤抖。李莫愁心头一紧,立刻从包袱里摸出一件自己的外衫,快步上前披在柳如眉身上,仔细拢住领口和袖口,生怕她再漏出半分肌肤,被旁人看了去。

“先把衣服穿好,有话慢慢说。”李莫愁的声音比平日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安抚。柳如眉却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看向殷乘风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咬牙道:“慢慢说?他毁了我,我怎能跟他慢慢说!”

另一边,尹志平和赵志敬也及时拦住了还想辩解的殷乘风。尹志平皱着眉,将一件干净的长衫递过去:“先把衣服穿上,成何体统!”赵志敬则抱着胳膊,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殷兄弟,方才快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误会?这会儿倒急着撇清了?”

殷乘风接过长衫,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却怎么也系不好腰带,急得额头直冒汗。他转头看向草垛旁的柳如眉,脸上满是慌乱和无措,哭丧着脸道:“柳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就像着了魔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只知道跟着感觉走,我不是故意要对你无礼的啊!”

“不是故意?”柳如眉猛地站起身,不顾衣衫还没整理好,就要朝殷乘风冲过去,“你占了我的身子,还敢说不是故意的!我今日非要杀了你,以证清白!”

李莫愁见状,立刻伸手拉住柳如眉的胳膊,将她拦在身后:“如眉,你冷静点!他现在也未必清楚状况,你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无济于事?”柳如眉用力挣了挣,却没挣脱李莫愁的手,声音里满是绝望,“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今被他这般对待,往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不如杀了他,再自尽,也免得受旁人指指点点!”

尹志平也上前一步,对着殷乘风沉声道:“殷兄,你也少说两句,先让柳姑娘平复一下情绪。”

可殷乘风急得不行,梗着脖子道:“我没说错啊!方才我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突然清醒过来,还不知道要被那股邪劲缠到什么时候!”

“你还敢狡辩!”柳如眉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若不是你心存歹念,怎会被邪祟趁虚而入?定是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才会借机轻薄我!”

“我没有!”殷乘风急得满脸通红,想要上前解释,却被尹志平死死按住肩膀,“柳姑娘,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

李莫愁和尹志平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这两人此刻都在气头上,情绪激动得根本听不进劝,再这么争执下去,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李莫愁深吸一口气,对着尹志平微微点头,两人同时出手,指尖快如闪电,分别点在了柳如眉和殷乘风的穴位上。

“你们……你们做什么?”柳如眉身子一僵,瞬间无法动弹,只能瞪着李莫愁,眼中满是不解和愤怒,“莫愁姐,你怎么帮着他?”

殷乘风也愣住了。

尹志平叹了口气,道:“抱歉,二位,实在是你们情绪太过激动,若是不先点了你们的穴位,恐怕还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赵志敬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见两人终于安分下来,才慢悠悠地走上前,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别瞪来瞪去的了,你们俩现在这副样子,也怪不得对方——你们都中了彭长老的七情蛊,方才的事,根本由不得你们自己做主。”

“七情蛊?”柳如眉和殷乘风同时愣住,眼中满是疑惑。

赵志敬摸了摸下巴,继续道:“那蛊虫最是阴毒,一旦中了,就会被情欲操控,脑子里只剩下男女之事,根本没有自主意识。方才你们在草垛里那般……那般亲热,其实都是蛊术在作祟,并非你们本意。”

柳如眉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原来不是殷乘风心存歹念,也不是自己定力不够,而是被蛊术所害。可即便如此,她被轻薄的事实也无法改变,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声音带着哭腔道:“就算是中了蛊,又能如何?我……我的清白已经没了,往后还怎么做人啊!”

殷乘风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偷摸地抬眼看向李莫愁,心脏猛地一沉——他暗恋李莫愁,平日里连跟她说话都觉得紧张,如今却让她看到了自己那般丑态,不仅衣衫不整地从草垛里跑出来,还被柳如眉指着鼻子骂“登徒子”,这下子,他在李莫愁心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完了,全完了。”殷乘风在心里哀嚎,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莫愁姑娘肯定觉得我是个品行不端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对我有半分好感了……”

柳如眉越想越绝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声音也变得嘶哑:“我自幼受师门教诲,视清白如性命,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与其活着受辱,不如死了算了!莫愁姐,你快解开我的穴位,让我死了干净!”

“胡说什么!”李莫愁皱紧眉头,语气严肃起来,“不过是中了蛊术,又不是你的错,为何要寻死觅活?只要我们找到解蛊之法,往后谁也不会再提起今日之事,你的清白,我会帮你守住!”

尹志平也附和道:“柳姑娘,李道长说得对。此事并非你的过错,你不必如此自责。我们会尽快想办法帮你和殷师弟解蛊,至于今日之事,我们在场的人都会守口如瓶,绝不会让外人知晓。”

殷乘风也连忙点头,对着柳如眉诚恳地说道:“柳姑娘,今日之事,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没能躲过彭长老的蛊引,也不会连累你。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万死不辞!你……你别再想着自尽了,好吗?”

柳如眉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眼泪依旧在不停地流。她知道李莫愁和尹志平都是一片好心,可心里的坎却怎么也过不去——清白没了,就像身上多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就算旁人不再提起,她自己也无法释怀。

李莫愁看着柳如眉悲痛的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轻轻拍了拍柳如眉的肩膀,柔声道:“如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彭长老还在暗处虎视眈眈,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性命,找到解蛊之法,至于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尹志平也对着殷乘风道:“殷兄,你也别太自责了。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等柳姑娘情绪平复一些,我们再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殷乘风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李莫愁身上,心里满是失落和愧疚——他知道,自己和李莫愁之间,恐怕再也没有可能了。

赵志敬在一旁看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道:“行了行了,别光顾着抒情了,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彭长老那老狐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带着人会杀回来,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