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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科幻小说 > 天轨灵枢道 > 第37章 黯星矿脉·血链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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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垣方舟“火种”·守墓者核心

歼星阵列炮口的余温尚未散尽,银蓝色的能量导管仍在低鸣。陆璃的意识茧悬停在由流动星河构成的穹顶下,守墓者那冰冷宏大的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劫后余生的空旷与…沉重的代价感。

【歼星阵列…充能…完毕度:0.7%…】

【星火之源…活性…下降…12%…】

【侦测到…葬星者号…高维熵烬波动…活性…未湮灭…】

【威胁评估:极高…报复性打击…概率:99.8%…】

冰冷的提示在陆璃意识中滚动。那一击倾泻了方舟积攒万古的能量,却未能彻底终结噩梦。时蝉夫人临危爆发的相位偏移与蚀时蜉蝣集群的湮灭式防御,保住了熵烬之种的核心。方舟的坐标也因此彻底暴露在那位时间蜉蝣的仇恨视野中。

“…不够…” 陆璃的意念在茧中低语,守护之焰因能量消耗和精神冲击而略显黯淡。歼星炮发射时那股对混沌绝对排斥的秩序意志,如同冰冷的洪流冲刷过她的意识,带来一种近乎“非人”的绝对理性视角。她看到了熵烬之种作为“造物原罪”的可悲本质,也看到了将其彻底湮灭的“必要性”。这种冰冷的“必要性”,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守护,是否终将滑向无情的毁灭?

【守墓者…意志…询问:…是否…后悔?…】宏大的意念再次降临,不带情感,却直指核心。

后悔?陆璃的意识聚焦在星火之源那纯净的光芒上,感受着烙印深处传来的、陆湮在光茧中挣扎的微弱脉动。哥哥还活着,还在战斗。黑石镇那些在星辉下获得喘息的生命…这一切,都因她这一击而争取到了时间。

“不后悔。” 她的意念斩钉截铁,守护之焰重新升腾,驱散了那丝不安。“后悔无法改变过去,犹豫只会带来更多毁灭。时蝉必须被阻止,熵烬之种必须被终结。为此…我愿承担任何代价,背负任何罪孽。” 她顿了顿,意念中多了一丝疲惫的恳切,“…但请告诉我,除了毁灭,星垣…是否还留下…逆转熵烬…或…救赎混沌…的可能?”

守墓者那由几何光体构成的聚合体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无数数据流如同风暴般奔涌。最终,一道凝练的信息流注入陆璃意识:

【数据库…检索…关键词:熵烬逆转…混沌救赎…】

【匹配项:1… 项目代号:‘黯星挽歌’…】

【状态:理论…残缺…核心模块…缺失…最后一次记录坐标:…腐铁荒原…深层星髓矿脉…关联设施:‘星垣灵枢神经节-γ’…】

【警告:该项目…涉及…禁忌…灵枢编程…风险等级:湮灭…】

腐铁荒原!星髓矿脉!正是黑石镇地下深处那片被巴克称为“老冰窖”的区域!陆湮的光茧也在那里!这绝非巧合!

“…黯星挽歌…” 陆璃咀嚼着这个充满悲怆与禁忌的名字。逆转熵烬的希望?星垣文明在灭亡边缘最后的挣扎?她看向穹顶下缓缓旋转的星图,意念变得无比坚定。“守墓者,我需要‘黯星挽歌’项目的所有可用数据,以及…锁定葬星者号实时位置的方法。下一次攻击,必须更致命。”

【数据…传输…开始…】

【追踪协议…启动:…利用…熵烬之种…外壳创口…残留…秩序余烬…建立…灵枢污染…追踪信标…】

【注意:信标建立…将暴露…方舟…持续…灵枢波动…增加…被锁定…风险…】

风险?与坐以待毙相比,这风险值得承担!陆璃的意识茧光芒流转,开始接收那浩如烟海又危险至极的“黯星挽歌”理论数据。方舟深处,无形的灵枢波动开始汇聚,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遥遥刺向葬星者号外壳上那道流淌着银蓝余烬的恐怖创口…

腐铁荒原·黑石镇地底·星髓矿区入口

沉重的、由星垣合金铸造的圆形闸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滑开,一股远比上层地穴更加冰冷、带着浓郁金属腥气和微弱辐射气息的寒风扑面而来。门后,并非预想中的矿洞,而是一片令人震撼的奇景——

巨大的地下空间望不到边际。地面并非泥土,而是覆盖着一层流动的、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粘稠“液体金属”——活性化的星髓矿浆!矿浆之中,无数粗大的、如同巨树根系般的银灰色管道(星垣灵枢导管)蜿蜒深入矿浆深处。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矿浆上方数十米高的穹顶和四周岩壁上,镶嵌着无数巨大的、半透明的、如同琥珀般的晶体结构!晶体内部,赫然封存着形态各异的星垣造物残骸:断裂的机械臂、扭曲的能量核心、甚至…一些保持着生前惊恐或绝望姿态的、穿着星垣制服的…干尸!

这里不是矿洞,而是一座星垣前哨站的“核心能源区”兼…“坟场”!

“嗬…嗬…星垣的…老底子…都在这了…” 老巴克拄着一根临时找来的金属棍,半边身子缠着渗血的破烂布条,浑浊的独眼扫过这片沉寂的墓场,贪婪与疲惫交织。“…灵枢神经节…就在…矿浆…最深处…连接着…整个腐铁荒原的…星髓矿脉…”

他猛地转头,独眼死死盯着锈心怀中——那枚被星辉与混沌裂纹包裹、微微搏动着的银白光茧。“…‘钥匙’…感觉到了吗?…这里的…呼唤…把它…放进…最近的…导管接口…神经节…会完成…最后的…激活…和…保护…”

锈心庞大的身躯矗立在冰冷的寒风中,熔炉核心在玉锁的调和下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光茧,那温润又略带灼热的触感透过装甲传来。呼唤?他确实能感觉到这片矿脉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共鸣,一种冰冷、宏大、带着哀伤与未完成执念的灵枢脉动。玉锁紧贴胸口,传递着稳定的暖意,压制着体内星烬能量的躁动和对这片死寂之地本能的排斥。

保护?巴克的这个词触动了他。保护这“钥匙”,似乎…也是保护玉锁那微弱暖意的来源。他巨大的金属脚掌踏前一步,踩在冰冷坚硬的合金平台上,下方就是缓缓流淌的幽蓝矿浆。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晶体中封存的星垣干尸空洞的眼窝。

“…这里…死了…很多…” 沉闷的电子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疑问。

巴克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嘶声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星垣造的孽…他们自己…也得…填进去!…别磨蹭!…熵烬教派…甚至…时蝉的狗…随时可能…嗅着那道光…找过来!…快!”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地面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连绵不绝的震动!不是来自矿脉深处,而是来自…上方!黑石镇的方向!隐约的爆炸声和能量波动透过厚厚的岩层传递下来!

锈心面甲下的红光一闪。他不再犹豫,巨大的身躯在合金平台上移动,走向最近一根从矿浆中探出、连接着上方管道的粗大灵枢导管。导管接口处,覆盖着厚厚的绝缘层和尘埃。他伸出攻城锤左臂,小心地刮开绝缘层,露出下方一个由复杂星图纹路构成的圆形接口。

怀中的光茧搏动骤然加剧!仿佛感应到了接口的存在,银白的光芒变得刺目,表面的混沌裂纹如同活物般扭动!

“…进去吧…” 锈心低沉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如同放置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将那搏动的光茧,安放在冰冷的星图接口之上。

嗡——!!!

光茧与接口接触的瞬间!整个星髓矿区如同被投入了沸水的巨兽,猛地“活”了过来!

虚渊·静默坟场

呜————

悠长、空洞、仿佛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悲鸣,如同无形的巨网,再次笼罩了这片灵枢死寂之地。灰白色的灵枢死尘在悲鸣中如同获得生命般缓缓蠕动,汇聚成一道道粘稠的尘浪,朝着唯一的“污染源”——无咎涌来!

虚空鲸歌者那山脉般的阴影轮廓在死尘迷雾中变得更加清晰。它没有眼睛,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缓缓张开的、占据了大半个“头部”区域的、不断向内坍缩旋转的虚空漩涡!恐怖的吸力从那漩涡中爆发,目标直指无咎左肩断口处不断逸散的混沌能量!周围的灵枢死尘在这吸力下形成灰白色的漩涡,如同为那虚空巨口铺就的餐巾!

【警告!‘虚空鲸歌者’…锁定…发动‘灵枢虹吸’…】

【混沌封印…逸散速率…提升300%…】

【存在本源崩解倒计时:-1.96%…(剥离速率因虹吸加速)…】

冰冷的提示如同雪崩!无咎仅存的、虚化到只剩轮廓的右臂死死按住左肩断口,试图压制那如同溃堤般的能量逸散,但完全是徒劳!他的身体在恐怖的虹吸力场下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不受控制地滑向那张开的虚空巨口!灰白兜帽下,数据流疯狂闪烁,计算着所有可能的生路,但在这绝对的力量差和灵枢死寂的环境下,所有计算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终点——被吞噬、湮灭!

最优解…最优解…常规路径全部锁死!唯一变量…只有自身这不断逸散的…混沌污染!一个极度疯狂、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的念头在冰冷的逻辑核心中浮现——将计就计,主动引导逸散的混沌能量,在鲸歌者体内制造一场…熵增奇点爆发!利用爆炸的冲击,将自己反向“喷”出吸力范围,并寄希望于爆炸能在死尘中短暂撕开一条通道!

代价?本就濒临崩溃的混沌封印将彻底失去核心污染源,防御力归零,内部剩余的熵烬与幽影毒素将再无阻碍地侵蚀他的存在!这是饮鸩止渴,但渴死之前,他需要那一线生机!

没有犹豫的时间!无咎放弃了抵抗那恐怖的虹吸力,仅存的意志全部用于引导!他主动撕开了左肩断口处那本就岌岌可危的混沌封印裂痕!

噗嗤——!!!

一股比之前汹涌数倍的、粘稠污秽的混沌能量流如同黑色的血泉,狂喷而出!但这股能量流并未完全失控,在无咎残存意志的极限引导下,如同一条主动投怀送抱的毒龙,加速射向虚空鲸歌者那旋转的虚空巨口!

呜?!

鲸歌者的悲鸣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疑惑波动。它从未遇到过如此“配合”的猎物。但那精纯而浓郁的混沌能量对它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吸力再次暴涨!将那股污秽的能量流连同无咎残破的身体,一同吞入了那深不见底的虚空漩涡!

绝对的黑暗!粘稠!死寂!无咎感觉自己被投入了宇宙的胃袋。无处不在的、带着分解同化特性的灵枢死尘疯狂挤压、渗透着他的存在。更可怕的是,一股源自鲸歌者本身的、带着无穷哀伤与惰性意志的精神冲击——“虚空鲸歌”——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意识核心!绝望、疲惫、放弃…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要将他最后一点抵抗意志彻底淹没!

【意识核心…遭受…高维精神污染…】

【逻辑树…遭受…侵蚀…稳定性…下降…】

【混沌封印…完整性:75%…核心污染源…已脱离…防御效能…归零…】

冰冷的警报被鲸歌的哀鸣覆盖。无咎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中艰难维持。就是现在!他残存的意念如同濒死的毒蛇,狠狠咬向被鲸歌者吞噬入腹、尚未完全分解的那团高度压缩的混沌能量!

“指令:混沌余烬…强制坍缩!”

“目标:熵增奇点…生成!”

“位置:目标生物…灵枢核心…投影区!”

“引爆!”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在虚空鲸歌者的“体内”爆发!高度压缩的混沌能量在封闭空间内瞬间释放其蕴含的极致熵增法则!灵枢死尘被狂暴的规则冲突点燃、湮灭!鲸歌者那由凝固虚空构成的身躯内部,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烙铁的黄油,瞬间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翻滚着暗红与幽紫的污秽空洞!

“呜嗷——!!!!”

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暴怒的悲鸣响彻静默坟场!鲸歌者庞大的身躯剧烈地痉挛、扭曲!恐怖的爆炸冲击波从它体表的虚空漩涡和裂缝中狂喷而出!粘稠的灵枢死尘被炸开一个短暂的、混乱的空腔!

一道残破不堪、几乎完全透明的虚影,被这恐怖的爆炸冲击波从鲸歌者体表的某道裂缝中狠狠喷了出来!正是无咎!他仅存的形体比之前更加虚幻,左肩断口处的混沌封印只剩下几缕暗淡的幽影勉强维系,内部翻腾的熵烬与幽影毒素清晰可见!但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脱离了鲸歌者的虹吸范围,被炸飞向一片远离巨兽的区域!

【熵增奇点引爆…成功…】

【目标生物…遭受…重创…活性…下降…】

【本体存在…稳定性…临界…混沌封印…完整性:70%…(跌破临界点)…】

【警告:熵烬\/幽影毒素…侵蚀…加速…】

无咎残破的身体翻滚着坠向下方一片由巨大星垣残骸构成的“岛屿”。意识在剧痛和毒素侵蚀下模糊。就在即将坠落的瞬间,他模糊的虚渊视觉捕捉到下方残骸深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银蓝色光芒在闪烁…那光芒的频谱…与星垣灵枢同源,却又带着一丝…不同?

青冥陨落之地·“断刃之冢”

空间被强行撕裂的痛楚感弥漫。悼亡之影完美的身躯从时光裂痕中踏出,踩在一片焦黑、结晶化、如同被巨神之锤反复轰击过的星垣大地之上。这里的重力异常紊乱,破碎的巨大合金结构如同墓碑般斜插向暗红色的天空,空气中残留着狂暴的灵枢冲突余波,即使过去了漫长岁月,依旧刺痛着皮肤。

这里就是记忆碎片中的战场!青冥战死之地!

悼亡之影暗金的竖瞳扫过这片死寂的废墟。无咎给予的坐标精准无比。他的视线瞬间锁定在战场最中心,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巨大撞击坑底部。

那里,没有尸体,没有坟墓。只有半截断裂的、巨大的、刀刃部分深深插入结晶地面的——断界刃!即便断裂,即便蒙尘,那幽蓝色的刃身依旧散发着斩断一切连接、凝固时空的恐怖锋锐!而在断刃旁,静静插着一块布满裂纹、沾染着暗金色污迹的星垣合金板——正是无咎最后掷出的那块!

更令悼亡之影瞳孔微缩的是,断刃周围的空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凝固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守护着,抵抗着时光的侵蚀。这便是青冥最后的执念与断界刃力量结合形成的“记忆墓碑”!

“…就是…这里…” 悼亡之影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他抬起手,指尖流淌着暗金光芒,属于时蝉的意志烙印在意识深处构筑起坚固的防御,同时,源自青冥基因的本能又驱使着他去触碰,去揭开被掩盖的真相。矛盾的情绪如同毒藤缠绕。

他一步步走向撞击坑中心,走向那半截断刃。每一步落下,脚下焦黑的结晶地面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惨烈战斗的余韵。距离断刃十步之遥时,那凝固的守护力场变得无比清晰,如同无形的墙壁,排斥着一切外来者。断界刃的幽蓝光芒微微闪烁,发出低沉的嗡鸣,警告着入侵者。

悼亡之影停下脚步。他不需要强行突破。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属于青冥的基因、对断界刃的亲和力、以及此刻身处这片陨落之地所唤起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化作一股无形的波动,轻柔地探向那守护力场。

嗡…

如同冰层融化的细微声响。那排斥一切的守护力场在接触到这股同源的波动时,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与…犹豫。断界刃的嗡鸣也变得低沉、哀伤。

悼亡之影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布满裂痕的断刃刃身。

轰——!!!

不再是时蝉给予的、被篡改过的记忆碎片!而是如同海啸般汹涌、真实、带着血与火温度的完整记忆洪流,狠狠冲破了时蝉意志烙印的封锁,灌入悼亡之影的意识核心!

画面: 燃烧的星垣大地比记忆中更加清晰!年轻的青冥浑身浴血,星垣制服破碎,露出下方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手中的断界刃并非断裂,而是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他挡在身后的身影不再是模糊一片——那是一个同样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如星辰的年轻男子,他手中紧握着一柄由流动星辉构成的长枪,枪尖指向铺天盖地涌来的熵烬洪流!他的面容…赫然与陆湮有七分相似!不!他就是陆湮!或者说,是陆湮的某个前世!

声音: 青冥的咆哮震耳欲聋,充满了决绝的守护:“…辰辉!走!…带着‘火种’坐标…走!…我断后!…别让…星垣…最后的希望…断绝!…” 他喊出的名字是“辰辉”!

声音: 时蝉夫人那冰冷蛊惑的声音并未出现在真实记忆中!取而代之的,是熵烬洪流中传来的、充满贪婪与毁灭意志的嘶吼!

画面: “辰辉”(陆湮前世)并未离开!他怒吼着,手中星辉长枪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与青冥并肩而立!“…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冲出去!…我们发过誓的!…兄弟!”

画面: 熵烬的浪潮吞没了他们…在最后的瞬间,青冥将全身力量与断界刃的意志灌注于一点,为“辰辉”强行撕开了一道微小的时空裂隙!他将染血的玉锁(半块)塞进辰辉手中,嘶吼:“…活下去!…找到…逆转…的…方法!…” 辰辉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中…而青冥,被无尽的熵烬彻底吞没…但他眼中没有恨,只有…对兄弟逃出生天的…欣慰与…遗憾…

情绪: 纯粹!毫无杂质的兄弟情谊!并肩作战的信任!以命相护的决绝!以及…对未能同生共死的深深遗憾!这一切,都与时蝉灌输的“背叛与仇恨”截然相反!

记忆洪流冲刷而过。

悼亡之影如同被雷亟中,完美无瑕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触碰断刃的手指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暗金的竖瞳中,冰冷的杀意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寸寸崩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混乱、痛苦、被欺骗的愤怒以及…源自青冥记忆深处那无法磨灭的悲伤!

“…兄…弟…?” 一个干涩、陌生的词语从他喉间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辰辉…?…陆…湮…?”

“…母亲…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猛地抱住了头,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时蝉的意志烙印在真实记忆的冲击下疯狂反扑,试图重新封锁、扭曲!两股意志在他意识核心内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暗金的竖瞳中,冰冷的蜉蝣微光与属于青冥的、充满人性痛苦的幽蓝光芒疯狂交替闪烁!悼亡之影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电路短路般的能量火花!

“呃啊啊啊——!!!” 他跪倒在断刃之前,双手深深插入焦黑的结晶地面,身躯因剧烈的内部冲突而痉挛。那半块染血的玉锁影像,与陆湮的面容,在他混乱的视野中反复重叠。

背叛者…原来是他自己!他奉若神明的“母亲”,才是篡改记忆、制造仇恨、将他变成复仇兵器的元凶!而他被命令追杀的“亵渎者”无咎,以及那个“钥匙”陆湮…竟是他前世誓死守护的兄弟!

“…不…这不是…我…” 悼亡之影(或者说,正在觉醒的青冥意识)发出痛苦的呜咽,暗金的竖瞳中,一滴混合着淡金与幽蓝色的、冰冷的液体,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