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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一滑,膝盖撞上石台边缘,我整个人往前扑,手掌撑地时五指张开,灰袍袖口蹭到碎石,破洞又裂大了一圈。

没人扶我。

这不奇怪,左三师弟的腿还露着骨头,另一个兄弟两眼发直,嘴里冒白沫,谁还有心思管我摔没摔疼。

我趴着没动,舌尖抵住上颚,一咬,血腥味立刻冲进喉咙。这招我熟,疼了就能清醒,清醒了就能看清楚——蛊丝在皮下扭得厉害,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回拉。

我眯了下眼,瞳孔收成一条线。

不是幻觉。

那根我埋进伤员指甲缝的蛊丝,正顺着某种震动往回爬。方向……是前面那个黑窟窿。

空穴。

我慢慢撑起身子,顺手抹了把脸,掌心沾了点泥,还有刚才咬破的血。我低头看,泥和血混在一起,往左边偏了半寸,像是被什么吸着走。

有意思。

我站直,没说话,就盯着那洞口。

风不大,但洞里传出一阵低吼,嘶啦嘶啦的,听着像野狗啃骨头。几个弟子耳朵动了动,有人手已经摸到剑柄上。

“里面……有东西。”右盾手声音发抖。

我咧了下嘴:“哦,你听出来了?”

他一愣:“不是……真有妖物?”

我没答,从怀里摸出个干巴巴的果核,咔哧咬了一口。这动作一出,旁边人全看我,顾长风眉头都快拧成结了。

我不管,继续嚼,声音又响又脆,像在坟地嗑瓜子。

几秒后,那吼声弱了。

不是被我吓停的,是频率对不上了。我耳朵里装的可不是普通耳膜,蛊王状态开一半,听的不是声音,是声波震动。那吼声没实体共振,空荡荡的,像墙上贴画——看着像,一摸就穿。

假的。

我吐出果核,朝洞口一甩。

果核飞到一半,突然冒烟,化成一缕青气,被洞口吸了进去。没有爆炸,没有反击,连个警示符都没触发。

我笑了。

真妖物见生人靠近,哪有不炸毛的?领地意识比猫还强。这玩意儿吞东西不带反应,跟吃自助餐似的,说明里头压根没“活物”。

是阵法在演戏。

我蹲下,假装系鞋带,实则指尖一挑,一缕蛊丝顺着鞋底滑进地缝。它刚探进去,立刻弹回来——被震波弹开的。

我抬头,看那洞口上方,石壁裂了道缝,隐约露出几道刻痕。

不是新刻的,是旧纹,被重新激活了。

我走过去,故意踩在一块松动的石头上,脚下一歪,整个人踉跄一下,手掌顺势按在地上。三滴血从指尖渗出,落进裂缝。

血没散。

反而往左偏了一寸,像被什么吸着走。

回溯型导引阵。

这玩意儿我五岁就在乱葬岗玩过,专骗人往坑里跳。你走哪条路,它不拦你,还给你指条“捷径”,结果越走越偏,最后直接送你进锅。

我慢慢收回手,抹在破袍子上擦干净。

这阵纹……眼熟。

不是全貌,但结构跟之前猫眼蓝光引出的那个逆通路节点很像,尤其是转角那道弧线,拐得一模一样。差别在于,这回阵纹边缘多了点东西。

我凑近,鼻尖差点贴上地。

灰绿色粉末。

极细,像是被踩过很多遍,混在泥里快看不出来。但我闻得出——辣。

不是辣椒粉,是沾过辣椒粉的东西留下的气味。这种味儿我熟,上一回残钉上就有。

墨无涯的血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这股味儿。他那血能溶阵,用完还得擦,擦完就留点残香。

这阵,有人修过。

我直起身,没说话,就站在那儿,看着那洞口。

背后突然一声吼:“你到底想把我们带到哪去!”

我回头。

左三师弟被人扶着,腿上裹着破布,血还在渗。他瞪着我,脸涨得发紫:“我腿没了!就因为你非说不能信那张纸!结果呢?我们进了泥坑,死了两个,伤了三个!现在又带我们来这种鬼地方——你是不是就想让我们死光?”

没人接话。

其他人低着头,有的握剑,有的攥拳,但没人反驳他。

我看了他一眼,没动。

然后我走过去,伸手。

他一缩:“别碰我!”

我冷笑,手没停,直接探进他嘴里,把半枚彩虹晶核抠出来。晶核还亮着,温温的。

我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还亮着,说明我能救你。”

他喘着气,没说话。

我把晶核塞回他嘴里,拍了下脸:“含住,别丢了,下回我没得给了。”

说完,我转身,朝空穴走。

一步。

两步。

走到洞口时,我停下,从袖子里抖了点粉末,七色的,落在脚印上。这是我袍子里藏的毒粉,平时防身用,今天当路标。

谁设的局,就该谁来收。

我盯着洞内,低声说:“你演得挺像,可惜忘了——假的吃不了真东西。”

话音没落,脚底蛊丝猛地一颤。

不是被拉,是被“推”了。

那根丝顺着辣椒味反向钻了出去,刚进地缝,突然一顿,像是撞上了什么。

我眯眼。

有东西在那边等它。

我慢慢抬脚,正要再往前一步,顾长风突然开口:“你真要进去?”

我没回头:“不然呢?站这儿等人给我们修条水泥路?”

“里面是空的。”他说,“没有气息,没有温度,连风都不出来。你确定不是另一个陷阱?”

我笑了:“陷阱?早进了。”

我指了指脚下:“你们踩的每一步,都是别人画好的线。现在的问题不是进不进,是——谁在画?”

我抬脚,准备迈进去。

就在这时,脚底那根蛊丝,突然断了。

不是被切断,是……被吞了。

我猛地顿住。

洞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吧”声,像是有人嚼了口什么东西。

我盯着那片黑,没动。

然后,我慢慢蹲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往洞里一扔。

石子飞进去,半秒后——

“咔吧。”

又一声。

我站直,拍拍手。

好家伙。

不光演戏,还带配音的。

而且……挺饿。